金烏逐兔,世間歲月無情流淌。


    秦國自蒙恬入川收複益州,韓丹在涼州北部大破五族聯軍,重新將整個涼州劃入華夏版圖,終於打通了西部之路。


    按蒙恬告知蒙毅的思路,秦國大量商人踏上西出陽穀關的大道。


    帶著絲綢、茶葉、陶器和紙張,去換取金銀牛馬迴來。


    大秦一副生機勃勃,百廢待興的樣子。


    而虎牢關外,則是烽火連天景象,與關內形成鮮明對比。


    百姓飽受戰亂之苦,能跑的無比拖家帶口,朝關內湧入,希望躲避兵刀之亂。


    蒙恬在秦國消失了半年,這次卻風平浪靜。


    因為他走的時候就說過,自己去找晉級的機遇,很可能會相當漫長,隻求秦國萬眾一心,守住現在的領土,沒必要再擴張。


    現在的秦國,坐擁司隸、並州、益州、涼州、河套,還有步紅塵剛打下的幽州,已經大半個華夏落入其手。


    大地又入深秋,清晨的風雨帶著涼意襲來,鹹陽街上行人也少了不少,隻有一些官員匆匆趕往皇宮。


    這天,鹹陽皇宮正陽大殿。


    百官朝秦皇子嬰行禮後分坐兩旁,每月初五、十五、二十五號,十天一次朝議,是雷打不動的傳統。


    可今天明明是才初三,離朝議還有兩天,為何百官齊聚,讓不明白之人滿懷猜測。


    “眾位愛卿,昨晚睡得可好?”


    子嬰風輕雲淡笑問眾人,讓那些希望從他麵部看出一些端異的人大感失望。


    不過誰也不敢小覷這個年輕的君皇,殺起人來也是眼皮都不眨一下。


    半個月前,有人挺而走險,和底下堡長竄通一起,用大鬥進小鬥出的方式,克扣百姓交上來的稅糧。


    結果一經查實,雷厲風行直接抄家,主謀四十多人全部斬首示眾。


    今天提前朝會,隱隱中透射出不尋常的氣息,每個官員正襟危坐,露出凝重神色,等待子嬰繼續說下去。


    子嬰見無人答話,拉了拉衣領,打個哈欠露出疲憊道:“朕一夜未眠,睡得很不好。”


    啊!?


    細心的官員發現子嬰眼睛帶著紅絲,滿臉倦容,真是沒有睡足的模樣。


    他們心中一粟,知道今日朝會定然是大事。


    機靈之人馬上將家裏的親朋子女篩選一遍,想想有沒有哪個不長眼的家夥闖了大禍。


    子嬰輕咳一聲,沙啞著道:“始皇帝曾告誡先皇(子嬰將扶蘇追認為二世皇帝),大秦有三患,南蠻、匈奴、六國貴族不死之心。”


    “其中南蠻為末、六國次之,匈奴最為險惡,所以當年才會派先皇與叔父坐鎮河套,驅逐匈奴,不惜耗費全國民力財力,修建萬裏長城,就是防止匈奴作惡。”


    官員們大為不解,匈奴不是被蒙恬殺敗,不知所蹤嗎,難道又出現了?


    果然,子嬰從龍案拿出一份情報,對他們道:“這封八百裏急報,是龍驤將軍步紅塵發來,昨晚子時傳到朕的手裏,他們在幽州發現匈奴騎兵襲擊了上百個村莊,將老幼殺死,俘獲了壯年。”


    眾人心中一驚,匈奴潛伏了四年,還真是出現了。


    子嬰突然一掌拍在案上,怒道:“更可惡的是,步將軍派出五萬大軍攻打匈奴,竟然大敗而歸,折損了三萬多人,現在幽州隻剩下不足三萬士卒,堅守城內,而匈奴人正四處掠奪,你們說該如何應對。”


    “陛下,臣願意前往,助龍驤將軍將匈奴人殺絕。”


    子嬰話音剛落,立即數名將軍站起朝他請命出戰,幽州郡城有十二座,小城七十餘座,才三萬多兵馬,的確可以說是火燒眉毛,半刻也不得耽誤。


    子嬰一眼望去,是韓丹、陳卞、佘華、白勝、何坤等將。


    “好,有爾等勇將願去解幽州之圍,朕心大慰,兵部立即點出十萬兵馬,分派給韓將軍和佘將軍,分兩路援助幽州,陳將軍留下守護鹹陽。”


    子嬰覺得,有兩路大軍足夠對付匈奴,鹹陽為國都,不能沒有大將坐鎮,則留下陳卞。


    “陛下,軍機處不同意。”


    一把聲音打斷了子嬰,眾臣暗吃一驚,齊齊朝說話之人望去,是兵部侍郎韓信。


    秦國經過蒙恬軍事改革,整個兵部一分為二,將軍負責訓練士兵和打仗,軍機處負責作戰計劃和調配士兵。


    也就是說,將軍手中平時是沒有兵權的,隻有軍機處調撥給他打仗的時候,才可以領出去作戰,打完仗後,士兵又迴到軍機處手裏。


    而軍機處隻有調撥的權力,沒有領兵之權,所以就算全國兵力掌控在軍機處,這些人也不能帶領士兵去作戰。


    這樣分權就有效控製了將軍擁兵自重,軍隊變成是國家的,而不是某個人的私兵。


    按道理,如果蒙恬在這裏,他是可以全權掌控兵部,但他不在,兵部就要通過尚書令和侍郎同意。


    韓信,正是蒙恬任命的兵部侍郎。


    “大膽,你敢反對陛下。”


    “韓信,你是何用意,還不快請罪。”


    “拖延了救幽州的時間,你當擔的起嗎。”


    ......


    聽到韓信居然反對自己,子嬰眉頭一皺,此時已經有不少官員站起對韓信指責。


    張良、蕭何這些和韓信關係交好的官員急得拚命朝他使眼色。


    韓信看到,卻不為所動,朝子嬰一拜,正色道:“按大秦律,所有用兵需要經過軍機處,而我作為兵部侍郎,軍機處的首席軍師,自然可以反對。”


    蒙恬將韓信帶過鹹陽,在兵部磨礪了半年,臨去皇陵時將他提為兵部侍郎,軍機處第一軍師,排名還在周術之前,他若反對,兵馬則不能調動。


    就算是子嬰強壓也不可以,除非子嬰、蒙毅和李斯三人同意,才能奪去韓信的職權。


    對於蒙恬的三權分立,韓信可以說是佩服得無以倫比。


    即有效防止武將傭兵作亂,又能避免皇權胡亂指揮兵馬,而士兵所忠誠的隻是國家的軍令,非某個人。


    他們又哪裏知道,蒙恬這套方案已經超越了這個時代兩千年後,幾乎是借鑒美國的國防部。


    總統要打仗,也隻是有建議權,要經過國會、議會通過才行。


    就算通過了,打仗的事都輪不到總統說了算,怎麽打是國防部討論決定,最後才出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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