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恬披甲持槊,陣前與秦軍遙望。


    黑色,會讓人產生壓迫感,十五萬黑甲明槍,哪種感覺是地間的空氣都要凝固。


    章邯作為曆史名將,治軍之道自是不俗。


    戰旗揮動,三萬衝陣兵率先整齊走出,百人一個方陣,立於陣前,持盾舉刀目視河套軍。


    隻等一聲令下,就會奮不顧身撲上去撕碎蒙恬的防禦。


    蒙恬一招手,軍中最精銳的部隊也相繼而出,散發出毫不示弱的殺氣,等待秦軍攻來。


    兩軍野戰,總是會把最強,經驗最豐富的老兵放置前排,並不是讓這些人先死。


    恰恰相反,冷兵器時代,野戰中存活幾率最大的,反是排最前麵之人。


    首先,這些饒裝備最精良,可以能保護的地方都保護了,似乎武裝到了牙齒。


    其次,老兵作戰經驗豐富,知道相互配合,百人一個方陣會替換防守攻擊。


    再三,身後的弓箭手壓製,當兩軍正麵交鋒,前麵衝陣兵互撞在一起,主要是頂住不讓敵軍衝散自家陣型,殺傷力最大反是變成身後的弓箭兵。


    弓箭兵這個時候不可能平射,因為前麵自家炔著,昂射的結果就是雙方隔著衝陣兵互射,所以死得最多的反是排在中間戰死。


    還有一個很重要的,敵軍一旦運用戰法,打擊必是兩側,其後切斷前後軍。


    而自家軍隊用戰法,通常都是最後的部隊先繞上去,這是殺敵第一線的就變成排列在最後的部隊了。


    所以,為何兩軍開戰,越勇敢的人越能活下來,通常留下性命的都是首先衝陣的戰士。


    若細細觀察,此時蒙恬的衝陣兵除盾刀,每人身上還配有一個袋子係於腰間,裏麵鼓鼓不知何物。


    章邯冷眼觀望,他與蒙恬都是大秦名將,此次是第一次交手,卻是無半點緊張。


    他嘴角露出輕蔑的笑意,有陛下賜予的神丹,不管對任何人,都可摧枯拉朽,無往不利。


    章邯緩緩地抬起右手,傳令兵揮舞旗幟。


    “準備攻擊,服神丹。”


    三萬衝陣兵將一顆丹藥從腰間取出,丟入嘴中,後麵戰士見狀,露出一絲羨慕的眼神。


    這種丹藥並不是誰都可以服用,隻有衝陣之人才有資格。


    不多會,服藥的戰士皮膚通紅,眼眸露出一絲絲紅線,如嗜血的野獸,迫不及待要撕咬敵人。


    “衝!”


    章邯將手放下,冷喝一聲。


    秦軍頓時宛如剛放出牢籠的猛虎餓狼,喉嚨發出古怪的嚎叫聲,朝河套軍唿嘯奔來。


    蒙恬將一切看在眼中,輕言淡語冷笑道:“神丹?看我如何破你神話。”


    他沒有命令士卒進攻,反是一招手,平靜了一個字:“退。”


    河套大軍立即轉身,後軍變前軍,朝身後廣闊的平原大地急退。


    章邯一愣,立即想到,蒙恬是早就做好了撤退準備,不然絕無可能這般迅速,且整形不亂。


    他猙獰一笑,在這平原裏,就算有埋伏,有豈能擋得住服過神藥的戰士。


    這些人現在都是以一當十,以一當百的無畏死神。


    就算逃,也逃得掉嗎?


    秦軍前麵三萬衝陣兵緊追河套軍,似乎不會疲憊,兩軍距離原來越近。


    蒙恬高唿:“放刺。”


    奔跑在最後的河套軍聽言,立即將腰間的袋子取下,打開袋口,一枚枚四角釘從袋子撒出。


    這種釘子共有四個尖角,無論怎麽落地,總有一麵是朝上。


    原本蒙恬命工匠打造,是準備對付匈奴騎兵,現在反是用在饒身上。


    後麵一萬士卒帶有四角釘,每人十個同時撒出,頃刻間,路上密密麻麻布滿十萬枚釘子。


    若古代衝陣兵都是武裝到牙齒,卻偏偏有個地方是沒有保護的,那就是腳底。


    那個年代的人幾乎都是穿草鞋,有錢的是布鞋。


    就算是蒙恬這等人,所穿的鞋子也是用多層的布作底,更別談普通士兵,誰也不會想到有人朝腳底攻擊。


    “噗嗤。”


    第一個秦軍踩在上麵,尖銳的刺從腳底板穿過露出腳麵,卻沒有摔倒。


    換成一般士卒,定然會嘶嚎大叫,躺在地上,這些服過丹藥的秦軍果然不覺得疼痛,見他抬腳用手一拔,將釘子硬生生從腳底拔出,眉頭都不皺一下。


    他將釘子丟掉,眼睛泛出紅光,又繼續朝前跑,被丟的釘子落地,又是一麵朝上等待第二個腳踩下來。


    釘陣沒有嚇退秦軍一個士卒,有些人兩個腳都被四角釘紮透了,還是嘶吼著繼續衝。


    不過踩中釘子的戰士速度卻減了下來,沒有之前那般神速。


    這就有效阻止了全軍的前進,因為踩中釘子十有八九是跑在前列,他們一緩,自己擋住了身後之饒退路。


    兩軍再次拉開距離。


    蒙恬騎著火龍駒,領五千黃金火騎兵,本可離得最遠,但他們卻並不急跑,而是始終離追趕的秦軍一箭之地,蒙恬還經常迴頭打量追趕的秦軍。


    一刻鍾,兩刻鍾。


    半個時辰,一個時辰。


    古代一個時辰相當於後世的兩個時,就算是訓練有素的河套軍也累的氣喘籲籲,恨不得可以停下,他們寧可轉身拚命,也不願被秦軍這麽追趕。


    但誰都清楚,蒙恬軍令如山,沒有他的命令,誰都不能停下。


    突然,蒙恬眼睛一亮,舉槊高唿一聲:“殺迴去。”


    五千黃金火騎兵同時一拉韁繩,戰馬停下,調頭,轉身殺向秦軍。


    河套軍士卒見主帥殺迴,立即隨之轉身,衝向敵陣。


    兩軍接觸,本想是一場惡戰,秦軍本該如狼似虎的衝陣兵卻是變成紙糊一般,被黃金火騎兵直接穿透。


    河套士卒衝到跟前,才發現這些原來眼冒紅光,流露野獸氣息的秦軍變成目光渙散,病怏怏的弱雞,似乎連刀都提不起。


    這就是傳中秦國不可戰勝,服過神丹的不敗之師?


    “殺!”


    一個河套軍戰士連劈幾人,感覺就像是劈木頭一般輕鬆,信心大起。


    連敗楚國,項梁也死於陣前的大秦衝陣兵,此刻變成了蒙恬練兵的工具,黃金火騎兵連續幾次衝殺,不損一人,便斬殺無數。


    翻過身來的河套衝陣兵再入秦軍一陣砍剁,三萬裝備精良的秦軍片刻成為一地屍首,無一人逃脫。


    章邯看得直抽冷氣,想不明白為何所向披靡的神丹兵遇見蒙恬會失效。


    秦軍沒有了前麵的衝陣兵,等於直接將弓箭兵暴露在河套軍麵前。


    章邯大叫一聲“不好”。


    弓箭兵作為遠程兵種,會盡量減少負重,所以所穿都是單薄的皮甲,如果被敵軍衝入,就是一群待宰的羔羊,毫無還手之力。


    果然,如他所料,蒙恬已經揮軍殺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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