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沙羅迪羅國,能從王室的手上獲得禮物,是一種恩賜,所以阿薩拉完全不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任何不妥。


    薑若初沒有動,氣定神閑地說:“我想公主殿下應該沒有理解我的意思。”


    以前也有富家千金打聽過請夜刹的價格,可是那些富家千金想請夜刹,完全就是圖他長得帥,請了養眼。她們的態度就像花錢去追星,看演唱會差不多,圖個樂。


    阿薩拉卻不同,她的態度更像是上位者的施舍,完全將夜刹當成貨品,不考慮尊重他的個人意願。


    這是最讓薑若初惱火的地方。


    這時旁邊的夜刹忽然插話:“說完了嗎?我看到周老了,我還要問他鴿子湯的事。”


    薑若初心裏的火氣燒到一半就被夜刹強行澆滅了,她有些哭笑不得,聽不懂也是好事啊!要不然以夜刹的脾氣,指不定要把這不知天高地厚的阿薩拉公主扔進海裏喂魚。


    雖然夜刹聽不懂阿薩拉說什麽,但從對方的態度能感覺得到她來者不善,所以他毒舌道:“這公主運勢很衰,我們離她遠點比較好。”


    夜刹說得很光明正大,一點也不怕阿薩拉聽到。


    翻譯的臉色瞬間變了,這話他不能翻譯啊,翻譯就是要他的狗命。


    好死不死的是阿薩拉居然主動問了。


    “他們在說什麽?我看到夜刹看了我一眼,是不是他同意了我的要求,可薑若初不同意?”


    “呃……”翻譯支支吾吾。


    翻譯還沒迴答,薑若初就冷淡地迴答:“你想多了,親愛的公主殿下。沒有其他事的話,我們就先迴去了。”


    “等等。”阿薩拉難以置信,她從沒想過自己會遭到拒絕,剛要更進一步,身後傳來一道溫柔的女聲。


    “阿薩拉。”


    薑若初向後看去,隻見在晚宴上一直沉默寡言的大公主蘇娜斯快步走來。


    比起妹妹的驕縱霸道,蘇娜斯身上有種溫婉如水的氣質,倒是和照片裏年輕的哈克尼很像。


    蘇娜斯走到他們麵前,不急不緩道:“爸爸來電話了,急著要找你,許是有要事要和你商量,你快去吧。”


    阿薩拉撇撇嘴,縱然她再驕縱,也知道王室裏,誰最有話語權,她不能因小失大。


    “行吧。”阿薩拉說完,不甘心地側過頭看了薑若初和夜刹一眼。


    令人意外的是,這兩人表情都淡淡的,仿佛沒有將她放在眼裏,她忽然如鯁在喉。


    這世上從來沒有她想要而得不到的東西,在她看來,得不到隻是因為價錢還不夠。


    想到這,阿薩拉露出誌在必得的表情,極少嚐到挫敗滋味的她自信滿滿地離開了。


    等阿薩拉走後,蘇娜斯道歉道:“我的妹妹年紀還小,剛才有些失禮了,還望兩位見諒。”


    “上次在船上匆匆忙忙的,我還沒有來得及向這位先生說謝謝。”蘇娜斯雙手合十,用不太流利的華國語道,“華國有句老話,救命之恩,定當湧泉相報。要是先生以後有什麽需要的,可以跟我說,能滿足的,我一定會滿足。”


    “不用。”夜刹拒絕得很直接,一個是因為他隻是受周老所托,周老已經給了他報酬;一個是因為他不覺得有什麽事是他不能做,而人族可以做的,而且他現在滿腦子都是鴿子湯,無心其他事。


    薑若初笑著接過話茬,委婉道:“夜刹隻是執行任務,已經得到應有的報酬,所以蘇娜斯公主不用將這件事放在心上,何況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他也是在行善積德。”


    薑若初說完,眼簾微垂,目光落在蘇娜斯手腕的檀香木佛珠上:“公主信佛,應該能理解的。”


    沙羅迪羅國百分之八十的民眾都信奉基督教,剩下的少部分人信奉伊斯蘭教,像蘇娜斯這樣信奉佛教的人少之又少。


    “既然兩位如此深明大義,我也不再拘泥了。”蘇娜斯虔誠地說,“是的,我信佛。佛教講究修來世,我很喜歡這樣的教義。”


    薑若初聽了她的解釋,心念微動。


    一個周圍都是基督教徒和伊斯蘭教徒的環境裏,蘇娜斯會信佛,肯定有很重要的原因,而她提到修來世,說不定和她的媽媽哈克尼有關。


    “華國的紫金廟很靈,要是蘇娜斯公主有空的話,不如我們一起去參觀參觀?”


    蘇娜斯困惑地看了薑若初一眼。


    薑若初笑了笑,隨便找了個借口:“就當感謝你為我解圍了,要不然剛才我要是和阿薩拉公主吵起來,就是嚴重的外交事件,影響這次的貿易談判。”


    “薑小姐言重了。”蘇娜斯微微頷首,“能收到你的邀請,我感到很榮幸。我本來也有意向去紫金寺拜一拜,原來還擔心人生地不熟,現在不用擔心了。”


    蘇娜斯說著給了薑若初一個號碼:“這是我的私人號碼,有空聯係。”


    薑若初輕鬆地拿到蘇娜斯的電話號碼,想著過幾天將人約出來聊聊,多打聽打聽她的狀態,也好讓哈克尼安心。


    至於那位小公主阿薩拉……


    薑若初隻能希望她能識相些。


    另一邊,蘇娜斯迴到下榻的酒店,剛要進門就遇上怒氣衝衝的阿薩拉。


    兩人一見麵,阿薩拉就高聲質問:“你為什麽要騙我?爸爸根本沒有找我!”


    蘇娜斯平靜地攏了攏衣袖:“如果你好好做功課,應該知道那位薑小姐是什麽人。”


    像他們這樣的重要出訪,工作人員都會將到訪國家的要員做成名單,在出行前發給他們看,免得到時接觸,弄不清人,出岔子。


    阿薩拉冷笑一聲:“我當然知道,她沒有一官半職,就是個平平無奇的項目顧問罷了,何必如此畏畏縮縮。姐姐,你身為沙羅迪羅的大公主,如此瞻前顧後,謹小慎微,未免太給我們國家丟臉了。”


    蘇娜斯心平氣和地反問:“你覺得國家的臉麵是什麽?”


    阿薩拉倨傲迴道:“我身為沙羅迪羅的公主,我的臉麵就是國家的臉麵,難道我要像你一樣,畏首畏尾,優柔寡斷 ?”


    阿薩拉將語言變成一把鋒利的刀,狠狠紮向蘇娜斯:“哦,我差點忘了,姐姐你和我不一樣,所以你可能很難體會吧。”


    因為哈克尼“出軌”,蘇娜斯成了王室的邊緣公主,從小不被關注,不被關愛,如果不是外婆健在,她大概永遠都無法體會到親人的關愛。


    哈克尼去世時,蘇娜斯還小,完全不清楚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但自從母親去世後,身邊的人都有意無意地告訴她,是她的母親出軌,背叛了她的父親,所以她不覺得自己被邊緣化,有任何不合理的地方,甚至……她覺得自己的退讓是在為母親贖罪。


    一方麵,她確實覺得出軌不對,是罪過;一方麵,即使那時她還很小,可依然能隱約感受到媽媽的悲傷,長大後,她能更清晰地理解媽媽的痛苦,她同情媽媽困在王後的身份裏,不得自由,最後抑鬱而死。


    這也是她改信佛教的原因,她希望通過自己的修行,為媽媽修一個幸福的來世。


    大約是信佛的緣故,蘇娜斯的心態逐漸磨煉得十分平和。


    對比之下,有親生母親照顧,外公是沙羅迪羅經濟顧問,外婆是能源公司高管,舅舅是航空公司高管,又備受國王寵愛的阿薩拉簡直是人生贏家,正因如此,她的行事作風一直很強勢。


    蘇娜斯善意提醒:“你不要忘記你此行的目的,是為了采購軍需物資。”


    阿薩拉臉色不愉地說:“用不著姐姐你操心,別忘了你自己的身份,你沒資格管我。”


    阿薩拉的話語裏完全沒有對長姐的尊重,她說完便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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