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知道事情始末,感激還來不及,若不是宜修從中周旋,安比槐怕是早被遷怒砍了腦袋,“嬪妾多謝娘娘向皇上進言,不然嬪妾的父親怕是要...”


    宜修隻是溫柔地說,“不過是件小事,若妹妹的父親真的參與其中,本宮也於事無補。不過這件事情結束之後,安妹妹可有什麽想法?”


    安陵容不解,在她的認知中,這件事情證明安比槐無辜,然後讓他哪來的迴哪去,能繼續做他的鬆陽縣縣丞就最好不過了。


    呂盈風對她解釋道,“你父親若是能從刑部監獄裏完好無損的出來,這本身就是給人一種信號,或者說能從監獄裏送到你手中的家書,缺不了有心人的推動。別看在宮裏麵沒有秘密,可外麵的人想知道宮裏的實際情況難著呢!


    刑部那些人精子可能讓你父親寫這封家書,也是存了試探之意,不論是你本身能影響皇上,還是你能找到幫你影響皇上的人,都足可見你在宮裏是有些地位的。這東西看不見摸不著,可多少人盯著呢。”


    安陵容有些明白呂盈風的意思,“姐姐是說,別人看見的,是我將我父親成功從獄中撈出來,我有能影響皇上決策的辦法,那我父親就相當於在後宮有了座大靠山,若是...若是...,我父親以後犯了別的罪過,有我這個後宮‘寵妃’擋在前麵,有什麽可怕的?”


    這並不是危言聳聽,宜修說起了一樁舊事,“你可知齊妃的父親李文熚?”


    安陵容謹慎細心,派白雀和清荷打聽了不少宮中舊聞,齊妃的事情自然也是知道一二的,“聽說是一地知府。”


    宜修歎息一聲,講起了其中的內情,“那你可知皇上未登基時,李文熚便是一地知府,皇上登基之後,雖然封了李氏為妃,卻並未厚待李家,李文熚仍然是一地知府。”


    安陵容抿唇,猶豫地說,“聽說李文熚蠢鈍不堪,若不是看在三阿哥的麵子上,知府之職根本輪不到他。”


    宜修苦惱地說,“若隻是人蠢笨些倒還好說,隻怕人蠢還貪心。你可知李文熚仗著齊妃個三阿哥,大肆收受賄賂,甚至還借著三阿哥的名義賣官鬻爵,雖然此事發現得及時,不曾造成什麽影響,可到底是讓皇上心生不喜,這麽多年還在知府的位置上晃蕩著。”


    宜修說的是李文熚,可安陵容聽見的便是安比槐的下場,她渾身顫抖,不敢想以後安比槐仗著自己在宮中為非作歹,自己會是什麽下場。


    呂盈風看著安陵容可憐的模樣,雖然心中不忍,但還是將事情說明白,“你說你父親小心謹慎,不敢摻和這些,可李文熚最開始也是不敢的,但江南富貴鄉,稍有不慎就會沉淪其中。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


    安陵容垂淚,哽咽地說,“那這官倒不如不做了,省得連累家裏。”


    宜修試探地問,“若是安比槐沒了官職,妹妹不就成了白身?妹妹真的能接受嗎?”


    安陵容擦了擦眼淚,堅定地說,“齊妃娘娘曾經是皇上的寵妃,生育了三阿哥,還高居妃位,嬪妾不如齊妃娘娘良多,若是齊妃娘娘都不成照拂家中,嬪妾又能有什麽辦法呢?總不能一頭撞死在勤政殿門口。一介白身總比罪臣之後強。”


    宜修確定安陵容說的不假,反而拋出了另一個選擇,“我倒是有個主意,說給妹妹聽一聽。妹妹擔心你父親在地方為非作歹,倒不如想辦法將他調入京中,給個閑職,既體麵還不擔心出什麽你顧及不到的事情。”


    安陵容心動了,這真是個解決現狀的好辦法,可縣丞不過八品,而京中隨便都是五六品,哪裏是安比槐能夠得上的?


    宜修見安陵容意動,指點道,“如今惠嬪有孕,本該分給她的日子,如今還沒有人呢。”


    安陵容捏著帕子,“娘娘,是想嬪妾去爭寵?可嬪妾相貌平庸,說話也不動聽,皇上更是不記得嬪妾這個人,想要得寵,怕是難如登天。”


    呂盈風握著安陵容的手說,有些唏噓地說,“若是妹妹信我,便由我來安排。我本來就想著有機會推你一把,如今倒是趕鴨子上架,不得不做了。”


    安陵容隻是搖頭,“娘娘和姐姐不說,我也是想要爭寵的,我父親下獄,可我卻沒有任何方法營救,連在皇上麵前為父親辯解一句都做不到。若不是娘娘慈悲,我父親這次怕是難逃一死。我但凡爭氣些,也不至於讓娘娘和姐姐為我奔波。”


    這是安陵容的真心話,在呂盈風身邊的日子太愜意了,愜意到讓安陵容都忘記外麵的風風雨雨,今日的家書讓安陵容迴想起了任人摔打的日子。最開始,若是呂盈風為難,安陵容是真的想厚著臉皮去閑月閣的,哪怕被惠嬪羞辱,安陵容也要試一試。


    可安陵容不是個物件,她有自己的自尊心,誰願意白白上門挨人家一頓羞辱呢?更何況,因為家中的處境,安陵容的自尊心又比別人敏感許多。


    安陵容不想自己再做讓呂盈風為難的事情,更不想再陷入今日這樣毫無還手之力的困境。而最能實現安陵容願望的,便是皇上。皇上的寵愛確實是世間能解萬難的良藥。


    事情算是告一段落,呂盈風帶著安陵容往迴走。


    安陵容還是不知事的小姑娘,對承寵之事是忐忑的,“姐姐,我該如何討好皇上?”


    呂盈風動作一頓,教導說,“容兒莫怕,你與皇上相處可不能用討好的態度。這宮裏麵討好皇上的人太多,哪怕你是新寵,皇上一時新鮮,可第一麵的操作不好,在皇上心裏的印象就定型了。


    咱們當然要討好皇上,可不能太過諂媚明顯,不然皇上心裏也覺得你是可以任人踐踏的,久而久之也會把你當個玩意兒。其中分寸的把握,我慢慢交給你。”


    安陵容聽著,心念一動,問了一個問題,“是不是世間的男子皆是如此,女子對他越好,他便覺得真心可欺,毫不在意。”


    呂盈風小聲說道,“都說家花不如野花香,男人啊,對得不到的才最惦記,若是到手了,自然是不在乎。你若是為了挽迴他,卑躬屈膝,那就完了。他更會覺得你不自尊自愛,隨意欺淩你。”


    安陵容像是被醍醐灌頂,喃喃道,“原來如此。”


    怪不得父親未發跡之前,母親嬌俏的像樹梢綻放的桃花,那時候安母生氣,安比槐都像天塌了一樣,心肝兒寶貝兒一樣的哄著。


    後來,父親做了縣丞,府裏多了很多姨娘,母親便像枯萎的桃花落下枝頭,她曾經想過無數辦法挽迴安比槐的心,可安比槐的心肝兒寶貝兒已經給了別人。


    最開始,母親不死心,總是想辦法叫父親來過夜,可一個半瞎的繡娘怎麽跟十五六歲嬌嫩的小姑娘比?母親叫人的次數多了,父親的耐心也沒有了。日子久了,姨娘們看出來母親是個紙糊的,便哄著父親把管家權從母親手裏奪了過去。


    再然後呢?安陵容想都不敢想,那是她這輩子最絕望的日子。


    以前,母親管家,雖然父親不喜歡母親,可下人們顧忌著母親手裏的權利,不敢太放肆,安陵容便是家中說話最管用的大小姐,每日便是同鬆陽縣的大家小姐們社交玩耍,縣令家沒有姑娘,安陵容便是鬆陽縣未婚少女中最奪目的明珠,甚至縣令夫人還動過為自己兒子求娶的心思。


    沒有了管家權之後,安陵容冬日連一口熱乎飯都吃不上了,更別提什麽過冬的物資,燃燒會冒黑煙的煤炭、不保暖的冬衣。更別說什麽出門社交了,安陵容不想自己活在別人可憐的目光中,還是以前都要捧著自己的人。


    還有母親給自己攢的嫁妝,都被姨娘和庶妹們找借口掠奪走了,今日薅個花瓶,明日拿個發簪。安陵容曾經找過父親哭訴,可卻被父親訓斥沒有愛護妹妹的品德。


    母親呢?母親在日夜哭泣,不相信自己的夫君是如此涼薄之人,忍受著姨娘們的折磨,卑微的討好安比槐,以為隻要安比槐迴心轉意了,自己就能帶著女兒過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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