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遠香近臭,皇上已經許久沒有見到華妃了,自那日宜修提起圓明園之事以後,皇上總是不時想起華妃。


    華妃是豐腴美人,說起耐不得暑氣,皇上和華妃基本是大哥不說二哥,若是讓華妃留在宮中,華妃不知道要有多難過。


    這樣一想,皇上拿筆的動作一頓,問蘇培盛,“朕記得,往年這個時間,華妃宮裏就開始用冰了,如今翊坤宮的冰可還夠?”


    站在一旁守著皇上的蘇培盛本想趁機歇一會兒,沒想到皇上卻突然提起了華妃,不過冰這件事情蘇培盛還真知道,“迴皇上的話,皇後娘娘記著華妃娘娘受不得熱,幾日前就給翊坤宮分了冰。”


    皇帝沒能達到自己的目的,悻悻地“哦”了一聲。


    蘇培盛哪能不知道皇帝的心思,他提起了另一件事情,“隻是這幾日翊坤宮的福常在總是去大佛堂祈福,也不知道翊坤宮裏出了什麽事兒。”


    祈福?皇上又想起了那日華妃高燒不退的場景,他皺眉道,“這麽重要的事情怎麽不早說?”


    蘇培盛小聲解釋,“給華妃娘娘請平安脈的江城江慎兩位太醫都說華妃娘娘身體無礙,如今翊坤宮尋常人等不得隨便出入,福常在出翊坤宮總有些不合適。”


    按理來說,華妃禁足,翊坤宮是不允許人進出的,可福常在又沒被禁足,她身份上還是皇帝嬪妃,自然是不能用下人們的規矩約束的。隻是好說不好聽,福常在的目的地又是佛堂,所以知道的人也心照不宣地略過了她。


    皇帝也知道自己反應激烈了些,輕咳一聲,吩咐道,“這麽一說,朕也很久沒去佛堂了,擇日不如撞日,蘇培盛,擺駕!”


    大佛堂內。福子正跪著,碧玉興奮又緊張地走了過來,小聲說,“主子,皇上來了!”


    福子沉穩地點點頭,深吸一口氣,知道成敗在此一舉,接著閉合雙眼,虔誠地祈禱著,“信女無才無德,不能救華妃娘娘於水火,心懷愧疚,隻求佛祖保佑,華妃娘娘得上天庇佑,早日與皇上解開誤會。”


    站在門外皇上聽著裏麵的祈禱聲,步入大殿,詢問道,“世人跪在佛祖麵前皆是為了自己,你為何念的卻是華妃?”


    福子假裝震驚地迴身,“嬪妾見過皇上,嬪妾不知皇上到來,有失遠迎,實在是嬪妾失儀。”


    皇上扶起福子,“在佛祖麵前,朕不想興師動眾,不是你的罪過。”


    福子才放下心來,解釋道,“嬪妾一直受華妃娘娘照拂頗多,如今眼見著華妃娘娘日漸憔悴,嬪妾無法,隻能請求神佛。”


    皇帝心裏一顫,又問道,“她竟這般不好?”


    福子哽咽迴答,“內務府並未苛待翊坤宮,可華妃娘娘自知辜負了皇上的委托,成日食不下咽,人消瘦了許多。”


    皇帝沉默了,心裏更是動搖,他正巧看到福子頭上的步搖,純金打造、鳳凰和芍藥的造型,是華妃的一貫風格。


    見皇上注意到這步搖,福子摸了摸步搖,悲苦地說,“華妃娘娘整日消沉,嬪妾去安慰卻於事無補,但華妃娘娘念在嬪妾心誠,便將這步搖賞給了嬪妾,說什麽,這步搖再好,見不到皇上,娘娘也無心打扮了,不如賞給嬪妾。”


    華妃最好錦衣華服,珠寶首飾,身上穿的、頭上戴的,無不珍稀。皇帝記得這步搖華妃還跟自己炫耀過,明晃晃地芍藥如同華妃驕傲的笑顏。如今,這步搖卻戴在了別人的發髻之中,又怎能讓皇上不傷感?


    皇帝感懷道,“世蘭愛朕,朕又哪裏舍得她難過,不過是禁足三月,朕不會忘記世蘭。”


    福子抓住時機,跪倒在地,請求道,“皇上,求您去看一看華妃娘娘吧!自娘娘禁足之後,連您賞賜的歡宜香都不曾用過了,娘娘說皇上不在,點燃了歡宜香也無用。”


    有福子的請求,皇上順勢答應下來,一行人往翊坤宮去。


    得到消息的頌芝,興高采烈地走進主殿,跟華妃說,“娘娘,皇上往翊坤宮來了!”


    華妃猛然站起身來,“這的?那快為本宮梳洗打扮,別讓皇上看到本宮形同枯槁的樣子。”


    頌芝卻阻攔道,“娘娘可還記得福常在說的?娘娘隻有打扮得素雅,才能讓皇上明白娘娘的悔過之心呀!”


    福子把皇上叫過來,讓頌芝很是信服她的聰明才智,所以也願意幫她說話,讓華妃繼續按照計劃走下去。


    華妃糾結了一下,還是選擇相信福子,隻穿著一身素淡的旗裝,發上簪了兩根銀簪,等待著皇上的到來。


    不一會兒,宮門口就傳來了皇帝的儀仗聲。


    華妃倚著殿門,癡癡地望著遠方。


    門口看門的小太監見皇上停在了翊坤宮門口,吃驚地請安。


    小太監聲音不小,翊坤宮裏的人都聽見了,宮門大開,宮人們齊齊跪倒在地。


    隻有華妃不敢置信地看著皇上,“臣妾...給皇上請安。”話未說完,華妃的淚珠便灑落在旗裝上。


    穿著樸素的華妃平添幾分脆弱,皇上上前扶起華妃,“朕許久未見世蘭,世蘭倒是與以往不同。”


    華妃隻是顫抖著靠著皇帝,“真的是皇上來了嗎?臣妾以為是在夢中。”


    皇帝心疼地擁著華妃,“是朕,是朕來了。”


    皇上拉著猶在夢中的華妃向裏走,翊坤宮依舊奢華美麗,隻是主人寂寞,到處都透露著孤寂之感,仿佛皇上和華妃度過的美好時光已經是上輩子的事情了。


    皇上看著屋內沒什麽擺設,責問道,“你們主子仍然是妃位,怎麽不按位份將東西備齊?”


    宮人們又跪了一地。


    華妃替他們解釋道,“是臣妾讓他們將東西收拾下去了,臣妾沒能完成皇上的期盼,禁足自省,哪裏還能錦衣玉食的日日享受呢?”


    別管華妃是不是真心悔過,至少在皇上麵前,華妃是一副痛改前非的樣子,這也讓皇上心裏對華妃最後一點介懷也消失了。


    “是朕冷落了世蘭。”


    華妃卻懂事地搖頭,“是臣妾做的不好,讓皇上為難了。”


    這一番以退為進下來,華妃的禁足自然也就不了了之,不止如此,蘇培盛也去坤寧宮說明了皇上將華妃加入去圓明園名單的事情。


    也是正巧,蘇培盛去的時候,沈眉莊和甄嬛也在。


    宜修略帶自責地說,“是本宮思慮不周,竟然因為華妹妹仍在禁足就忘了將她也加入名單裏,幸好皇上提醒,不然豈不是讓妹妹傷心了。”


    蘇培盛則配合著宜修演戲,“皇後娘娘日理萬機,難免有疏漏之處,隻是皇上說華妃娘娘已經悔過自新,禁足之事便到此為止。”


    宜修讚同地點頭,“懲處之事本就是為了讓人自悔,如今妹妹有此覺悟,何須再困於彈丸之地。”


    蘇培盛心歎皇後城府之深,離開了坤寧宮,皇上身邊可離不得人。


    沈眉莊旁聽著,手裏的賬本都被攥得褶褶巴巴,意有所指地說了一句,“知人知麵不知心,嘴上說得再好聽,行動也不會騙人。”


    這就是暗諷華妃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甄嬛也覺得生氣,可心中早有預料,麵上還能維持平靜,她敏銳地察覺到華妃複寵的關鍵人物,“隻是沒想到福常在竟然對華妃娘娘如此愛戴。”


    宜修對其中的內情了解的一清二楚,畢竟說不準來迴給華妃傳遞消息的便是自己人呢。


    “福常在本就是華妃扶持的,能知恩圖報實屬不易,倒也難為她三番五次替華妃想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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