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臨不說話,溫姚可不會放過他,“說說莞貴人的情況,再把你開的方子拿出來。”


    溫姚也怕衛臨砸了自己的招牌,行醫問藥一輩子,別臨了臨了,因為徒弟不行壞了名聲。


    衛臨詳細地將自己望聞問切的結果和自己的診斷過程,事無巨細地說給溫姚聽,並拿出了方子,向溫姚匯報自己開藥的思路。


    溫姚聽了之後,捋捋胡子,隻是沉默地看著藥方。


    這一沉默可把衛臨弄得心裏七上八下的,是不是自己診斷有問題,還是說藥方子開的不對。衛臨胡思亂想著,臉上也滿是冷汗。


    溫姚見把衛臨折磨得不輕,才悠悠開口,“還算有進步,這方子看的不錯。”


    衛臨才放鬆下來,用衣袖擦了擦臉上的汗水,真是把他嚇得不行。


    溫姚不屑一笑,“就這點膽子,還敢出去問診,你可真是翅膀硬了。”


    衛臨本來因為眾人吹捧而生出來的自傲也消磨殆盡,他認真地對溫姚說,“是徒兒不好,讓師父擔心了,在師父鬆口之前,徒兒絕不會背著師父替人問診了。”


    此時,衛臨才算明白,溫姚對自己的嚴格要求才是作為師父的良苦用心。


    溫姚見衛臨醒悟了,也不再嚴肅,並且心裏暗暗比較,怎麽孩子都是別人家的好,自己家的傻兒子怎麽就沒人家衛臨這個悟性。


    溫姚心裏的想法無人知曉,他也隻是隨心一感歎,又詢問起衛臨,“你對流朱是個什麽想法?”


    衛臨沒想到溫姚連這個都知道了,師父的情報網果真恐怖,一時都不知道該如何答複。


    見衛臨震驚的整個人都要失去顏色了,知徒莫若師父,溫姚還能不知道衛臨在想什麽?他氣地一拍腦門,解釋道,“你不會以為自己掩飾得很好,誰都看不出來吧?你都快要把眼睛粘在人家姑娘身上了,我要是看不出來,豈不是個瞎子?”


    衛臨‘啊’了一聲,心中忐忑,若是如此,那流朱是不是也看出了自己的心意。


    溫姚看著衛臨悵然若失的模樣,就想起了自家不知道在哪裏的逆子,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拿起依靠著桌腿的藤條,就往衛臨身上抽。


    衛臨又不敢躲,又怕真把溫姚氣出個好歹來,隻能委屈受著。


    念及衛臨沒有溫實初惡劣,溫姚隻是抽了幾下解氣。


    收了藤條,溫姚看著衛臨滿臉寫著冤枉的樣子,又冷笑一聲,“我就問你一句,你去延禧宮,到底是因為喜歡流朱,還是為了攀附莞貴人?”


    還是那句話,知徒莫若師父,教導衛臨那麽久了,溫姚還能不了解自己這個徒弟的性格?要不是衛臨有底線,溫姚是絕不會收衛臨為徒的,可就算這樣,溫姚也是有些擔驚受怕,不讓衛臨出徒,也是有這方麵的顧慮,自己看著,衛臨行事也有個顧忌,若是真讓他自己行醫,溫姚真怕衛臨摻和進什麽牽連九族的事情裏去。


    同樣,衛臨去延禧宮這件事情上,溫姚看到的不是衛臨心悅流朱,而是衛臨以流朱為跳板實現自己的目的。所以,溫姚才有了這樣一問。


    溫姚的話讓衛臨微微失神,他茫然地說,“徒兒對流朱姑娘有好感,順便幫幫莞貴人,不行嗎?”


    溫姚歎息一聲,“那若是莞貴人並不得寵,你還會對此事盡心盡力嗎?若是流朱侍奉的是安常在,她求你出診,你會去嗎?”


    衛臨什麽狡辯的話都說不出來了,溫姚的話直指他的內心,他自己也在問自己,若是真如溫姚所說,自己會冒著師父生氣的風險去延禧宮嗎?


    衛臨思考過後,艱難地迴答,“若真如此,徒兒雖然會因為流朱的緣故出診,卻不一定會拆穿其中的真相,更別說明知危險,卻還是選擇幫助莞貴人。”


    是啊,衛臨自己都承認,因為父親早亡,在母親的期待下,衛臨無比渴望出人頭地,他不想過被人欺負、瞧不起的日子,而這宮裏麵,往上走最好的途徑,就是擇良木而棲,莞貴人是衛臨在心裏考察過無數次後的人選。


    溫姚看著失落的徒弟,心中不忍,可還是硬起心腸說,“那你到底是喜歡流朱,還是莞貴人身邊的大宮女?若是後者,我勸你早死了這條心吧!莞貴人雖然缺少助力,可絕不會犧牲身邊人的幸福來拉攏你。”


    好歹也是從小看著長大的,溫姚對甄嬛這點認識還是有的。


    衛臨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麽想的,低著頭不說話。


    溫姚也不著急這一時半刻的,他隻是拍了拍衛臨的肩,“為師不求你做個聖人,可至少別違背自己的良心。”說完,溫姚帶著藤條離開了。


    這才是溫姚所擔心的,或許是因為年少家中動蕩,衛臨性格中有偏激的成分,甚至願意狠下心腸來,拿自己的全部去賭一個未來。


    溫姚並不覺得這全是缺點,說不定這樣的人才適合在宮中生存,可他擔心衛臨會為此失去很多,以後的事情說不準,可現在溫姚看見了,就不能不管,至少別讓衛臨連枕邊人都是利用算計。


    衛臨一瘸一拐地收拾著東西,剛才溫姚是往他屁股上抽的,雖然沒幾下,可痛感已經上來了,衛臨隻能忍著痛來迴走動,心裏還想著問題。


    延禧宮,甄嬛送走衛臨之後,隻覺得手腳冰涼,宮中的鬥爭向來是你死我活,如今身在局中,甄嬛才真正明白其中含義。


    流朱擔心地扶著甄嬛,“小主,咱們接下來該怎麽辦?”


    甄嬛深吸一口氣,微微定神,分析道,“能接觸到藥的,也不過一兩個人,你去叫小允子盯著些,把人揪出來。”


    流朱點點頭,領命而去。


    槿汐則擔心地看著甄嬛,“小主,可是嚇到了?”


    甄嬛苦笑,“我以前隻以為大家爭的是皇上的恩寵,沒想到為此竟然不惜害人性命,倒顯得我心慈手軟。”


    槿汐也感慨說,“若是皇後娘娘還在,宮裏的牛鬼蛇神,就算再猖狂,也不敢這麽肆無忌憚地行事。”


    槿汐說的確實沒錯,以往有宜修壓在頭上,連華妃都要小心,更別說其他人了,華妃敢做的、能做的,也不過是搞些小動作,比如沈眉莊的手腕、富察貴人的雙眼。可如今,沒有了製衡,華妃又信奉一力降十會,後宮嬪妃有一個算一個,哪個少受了委屈。


    甄嬛也覺得心驚,沒有皇後壓製的華妃,像是出了籠子的猛虎,時刻盯著人的脖頸,尋找一擊致命的機會。


    流朱叮囑過小允子,又迴到了甄嬛身邊,見甄嬛滿臉鬱色,想想剛才小允子說的,提議道,“小主,小允子說自己會紮秋千,咱們延禧宮正好有一棵杏花樹,若是能在那兒紮個秋千,小主便能多一處欣賞春光的地方。”


    甄嬛想起在家中蕩秋千的美好迴憶,幸福衝淡了心中的驚懼,她笑著說,“想不到小允子還有這個手藝,聽得我心癢,恨不得立刻坐到秋千上。”


    流朱見甄嬛有了興致,笑著邀功,“我剛才可是跟小允子保證過,我說小主若是聽了,必然會讓他紮秋千的,果然不出所料。”


    甄嬛沒了失落頹廢,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她不相信抓不到華妃的把柄,等揪出內鬼,必然要好好迴應華妃的厚愛,到時候,看華妃還有什麽好說的。


    見甄嬛重新鬥誌昂揚起來,槿汐和流朱默契一笑。


    流朱心想,可得催催小允子,對秋千的事情多上心,別讓小主等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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