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四〇、黑白顛倒


    在來的路上,阿靈還在想著怎樣跟小美曉之以情動之以理,說服她去做人-流,給自己一個美好的未來,畢竟她還那麽年輕,未來的路不能毀在這一次的意外上。也希望能換迴丈夫的心,自己忍氣吞聲也要給兒子一個美滿的家庭。


    看到眼下的情形,她的心如塞北數九天的寒冬,冰封千裏。


    看來這不是一件簡單的意外,或許是這個並未長大的孩子處心積慮的陰謀。說服小美,給予補償或許都不是這個女孩子的所求,她要的是這個男人,還有這個男人的資產。


    阿靈多少整理一下憋仄的床鋪,疲憊地躺下來。她需要休息一下身心、整頓思路,來處理這個棘手的麻煩。


    小美挪動笨重的身軀,慢慢挨下床,挪出門去了。


    丈夫很是關切的樣子跟在小美身後,生怕有個什麽閃失,甚至有著一些懼怕的神色在他的臉上。


    這個表妹一直在鄉下長大讀書,人很能幹,就是讀書不怎麽樣,自己對她太多的了解還真是沒有。


    或許這就應了那句話:初生牛犢不怕虎,無知無畏啊。


    阿靈想:就怕這樣油鹽不進、沒有道理可講的人,她盡然覺得有點無計可施。


    為了兒子,她就是刀山火海都要闖一闖的,現實也叫她無路可退,可是……你叫一個沒名沒分的沒成年的孩子身懷六甲怎麽辦?阿靈的心髒在隱隱作痛,她左右為難。


    坐在汽油桶上的婆婆一直麵無表情、事不關己地呆立在那裏,自始至終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小美出門坐在門外的小鬥車上,一副不以為然、大義凜然的架勢,那個男人小心地陪在小美旁邊。


    阿靈按壓住心中的不忍,走出門坐在小美對麵的鬥車上。她看向小美,沒有責怪、沒有怒氣,心中多的是可憐,可憐這個剛剛要開放的花朵一朝就要凋零,她的美好人生才剛剛開始卻……


    她盡量放緩自己的語氣,說道:“小美,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我看你這麽浮腫,是不是貧血了?預產期到了嗎?”


    “沒有啊!我好得很呢。預產期是什麽玩意兒?能吃嗎?”小美翻起白眼,她像一個刺蝟一樣炸起全身的刺;又像一隻隨時準備反擊的狗齜牙咧嘴。


    “小美,你不要這樣,我沒有責怪你,畢竟你還是個孩子,你還沒長大,你沒有錯,要錯也是你姐夫的錯。”阿靈無可奈何地說。


    “不是他的錯,都是我的錯,沒有我勾引他,也不會有今天的事情啊,反正已經這樣了,要殺要剮隨你便。”小美梗著脖子氣勢洶洶地說道。


    “小美,你這樣我們還怎麽談下去?”阿靈無奈地說。


    “誰要跟你談了?你趕緊跟他離婚,他答應我要娶我的,我們的兒子還等著出生上戶口呢。”小美理直氣壯地說。


    “小美,我是看你是我妹妹,你還小,我原諒你的不懂事,你別以為姐姐是好欺負的。出了事情,我們總要想一個辦法去解決……”阿靈忍著怒火。


    “解決的辦法就是你和他離婚,我們結婚。”小美寸步不讓搶著說。


    “小美,你得講道理,你這麽胡攪蠻纏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誰胡攪蠻纏了?你老公搞大我的肚子,就要他來負責,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還怎麽解決?”小美覺得自己十分有理。


    “小美,現在的問題是你要先把孩子生出來,你和孩子都要健康,我們再商量下麵該怎麽辦?”阿靈耐著性子說。


    “我生孩子不管你的事兒,你先把婚離了,我要在孩子出生之前結婚。”阿梅咄咄逼人。


    “小美,你以為我這麽好言好語跟你說話是怕你,是嗎?”阿靈有點忍不住生氣了。


    “我又沒教你怕!反正我要在生孩子之前結婚,你看著辦!”小美扭過頭不再看阿靈。


    “什麽?錯誤是你們犯的,不管是你勾引他,還是他****你,這樣的錯誤也是你們兩個的,我是不得已來收拾這樣的爛攤子,我的孩子剛剛出生,你就叫我離婚?你的孩子是孩子,要爸爸?我的孩子就可以沒有爸爸?我和我的孩子又沒有犯錯,憑什麽你們的錯誤,要我來承擔後果?”阿靈氣憤地說。


    “是你的老公搞大我的肚子,你沒有管好自己的老公,就是你的錯,活該你承擔錯誤!”小美蠻不講理。


    “你剛剛不是說你勾引的他,是你的錯嗎?怎麽現在倒是他要負責任了?剛剛你不是還說你負責任的嗎?”阿靈反唇相譏。


    “哈哈哈,那他經不住勾引,今天搞大我的肚子,明天經不住誘惑又搞大別人的肚子,自己的老公管不好,你今天怨我,明天呢?你反正是要負責任的。”小美得意洋洋。


    “你這是什麽邏輯?他是個成年人!我要怎麽管他?把他拴在褲腰帶上嗎?虧你說得出口!我們還是一個爺爺的子孫呢,我為了照顧你,才給你來這裏上班,可你倒好,做出這樣的事情還一點都不害臊,不知羞恥。”阿靈簡直無語。


    “一個爺爺算什麽?你照樣吃香喝辣,我照樣給你打工。你照顧我?你不是說要我幫你看住你的老公嗎?我難道不是你的臥底?現在我這個臥底策反了!哈哈哈哈……”小美放肆地大笑起來。她看著表姐似乎氣急敗壞的樣子覺得十分好玩,她有著一種勝利的喜悅。


    “你怎麽還一套一套的?你是我的臥底?我什麽時候叫你做臥底了?你還得意了你?”阿靈恨不得一巴掌扇過去。


    蹲在一邊一聲不吭的男人聽到小美的話迅速抬起頭看向阿靈,他有疑問,他也覺得有點委屈。她怎麽可以不信任他?原來事情是這樣啊?原來這件事一開始就是阿靈的錯!她如果不叫她的表妹來“臥底”,就不會有現在的麻煩事。所以小美要阿靈來負責也是有道理的。


    人往往容易原諒自己,哪怕自己的錯誤也會找到各種理由來開脫,哪怕有一點點可能也要把錯誤推向別人。


    這個男人突然站起身,眼睛瞪得老大:“哦,原來你是派了個臥底來啊?這下好了!這個爛攤子你來收拾,我不管了。這就是你想要看到的結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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