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午後,陳牧麟獨自一人前往起雲山。


    起雲山是京都周圍較為出名的旅遊景點,倒不是尋常那些因為什麽道觀或是寺廟而出門。


    起雲山出名的原因是在這看朝霞和晚霞的美景都是極具詩意。


    尤其晴空萬裏的夜景更是一絕,再搭配上山峰上特意建造古典典雅的古風建築。


    這般一來,起雲山便匯聚詩詞中長出現了古風美景,就如蘇東坡的那句【東風嫋嫋泛崇光,香霧空蒙月轉廊】。


    陳牧麟來到山腳,抬頭仰望而去,起雲山上遠遠觀望有著如濃墨勾畫的亭台樓閣,榭水樓台,雕梁畫棟。


    隨後他抬腳走上台階,拾級而上。


    說來也奇怪,作為京都出名的景點,這起雲山居然沒有遊客。


    陳牧麟倒是不著急,慢慢悠悠的朝著山頂走去,一路賞花賞景賞秋妝。


    已是深秋的季節,四周的草木皆是黃顏染妝,一幅衰敗之景。


    起雲山上,司馬伯懿坐在最高的眺望亭台之下,望著滿山別野的金黃,悠然自得,手中黑白的羽扇時不時閃動,帶起一縷秋風。


    一旁站著的司婧倩有些等不住的喃喃自語:“都三點半,這陳牧麟還來嗎?”


    閉眼養神的司馬伯懿耳力極好,將她的話聽了去,淡然說道:“不急,好飯不怕晚,他一定會來的!”


    司婧倩望了一眼司馬伯懿,有些不明白自家少爺為何這麽篤定陳牧麟會來。


    未及,一陣輕盈的腳步聲傳來,就見陳牧麟閑庭信步的走上樓台,雙手背負在身後。


    嘴裏叼著一根狗尾巴草,和這裏的美景格格不入。


    司婧倩見到他不修邊幅的模樣,忍不住鄙夷三分。


    望見躺在椅子上閉眼裝死的司馬伯懿,陳牧麟嘴皮動了動,狗尾巴草跟著起伏七八下。


    他就這麽望著司馬伯懿不開口,而對方也是閉眼裝熟睡。


    雙方都不想先開口落了下風。


    半晌,陳牧麟見對方沒動靜,自顧自的坐下,落座在披著披蓋的石椅上,伸手就拿起桌上點心豪爽的吃起來。


    那響亮的吧唧聲在這樓台之中顯得格格不入,一點不符合靜,雅二字。


    簡單吃了個半飽,陳牧麟打了個響亮的飽嗝,轉而望向司馬伯懿,開口道:“司馬伯懿你請我來,就是看你睡覺?”


    聞言,司馬伯懿眼皮微微一動,掙開那雙明亮的眼和陳牧麟對視起來,淡淡說道:“你倒是會喧賓奪主,將我的糕點吃得一點不剩。”


    陳牧麟一隻腳踩在半邊石椅上,胳膊肘放在上麵,拿著狗尾巴草剔牙。


    司馬伯懿和司婧倩就這麽靜靜的望著。


    許久,陳牧麟粗鄙的吐了一口殘渣才說道:“我走了這一路,到這口幹舌燥,本是受邀而來,可你們主仆二人非但視而不見,還裝聾作啞,我吃點糕點怎麽就是喧賓奪主了?”


    “再者而言,你司馬家家大業大難道還舍不得這點吃食?”


    聞言,司馬伯懿微微一笑,手中羽扇動了一下:“自然不是,這點糕點我司馬家還不放在眼裏,隻不過這糕點卻是為我司馬家之人準備!”


    “哦~你的意思是,我是司馬家的人才有資格食用?”陳牧麟玩味的望著對方那張白淨的臉龐說道。


    司馬伯懿沒有迴話,就是手中羽扇點頭似的動了一下,臉上多出一絲和善的笑容。


    這一番話一出,陳牧麟雙眼微闔形成一條縫望著司馬伯懿,他沒想到今天司馬伯懿邀請自己來這不是宣戰,而是招募。


    他來之前想過幾種可能,就是沒想到過司馬伯懿第一招就是“招安”。


    要知道如今他和司馬家已經是生死仇敵,和司馬伯懿更是死敵。


    沒想到司馬伯懿居然有這個心胸來招安。


    可惜啊,他陳牧麟沒這個想法,更沒有那個心胸,他隻想用司馬氏全族的鮮血洗禮他昔日的屈辱和陳家的衰敗。


    “那可惜了,我這個外人搶先一步把糕點吃了,木已成舟,已是定局改變不了啊!”陳牧麟無奈攤手道。


    司馬伯懿望著拒絕明言拒絕的陳牧麟,沒有再言招安和解一類的話,而是直接開門見山說道:“你確定要憑一己之力對抗我司馬家?”


    見到對方不裝了,陳牧麟也不再虛與委蛇,悠然道:“你說錯了吧!是你司馬氏想要憑借一己之力來對抗我!”


    話音未落,司馬伯懿嗤笑兩聲,依舊安逸的躺在椅子上,躺椅靜靜的,咯吱咯吱的響動。


    那咯吱聲仿佛也是在嘲笑陳牧麟的狂妄自大。


    “陳牧麟你是不是太狂妄了?”司馬伯懿淡淡說道。


    陳牧麟故作害怕的聳肩,嘟嘴後再開口:“這不是狂妄,是猖狂!”


    “哦,是嗎?曾經陳家如日中天不也是轟然倒塌,一夜之間化作這個時代的過去式,現如今你就一個人,覺得你自己能將陳家的句號改寫為省略號不成?”司馬伯懿語氣中帶著些許的冷意說道。


    陳牧麟不慌不忙的端起一旁的茶壺,對著壺嘴就是咕嚕咕嚕灌了幾大口,然後擦著嘴說道:“句號和省略號的差別不就是少了六個黑點。”


    “那多簡單,將句號直接墨成黑色,再拖那幾個躲起的句號過來墨成黑色不就成了!”陳牧麟輕鬆的說著。


    對麵的司馬伯懿不是傻子,聽出了其中含義。


    陳牧麟不僅想要墨掉司馬家給陳家的句號,就連許家的句號也要墨了,甚至還要將那些隱藏在暗處的勢力一塊墨掉。


    陳牧麟的野心著實不小。


    司馬伯懿盯著陳牧麟,陳牧麟也是望著司馬伯懿,兩人的目光在空氣中無形的碰撞在一起,就像兩個人在比武。


    不知道為何,司馬伯懿在陳牧麟身上感受到一股難以逾越的氣場,那個氣場充滿睥睨一切的霸氣和手握萬物的自信。


    陳牧麟居然壓製得住他,司馬伯懿難以繼續和他對視抗衡。


    這種感覺是司馬伯懿二十幾年人生未曾遇見過得。


    司馬伯懿雙眼頓時一眯,眼神化作兩道淩厲的目光盯著他,依然淡然說道:“哈哈哈,沒想到昔日陳家紈絝居然有這般膽色,那陳牧麒和陳沐顏雖然修行天賦異稟,但論謀略你陳牧麟才是絕頂。”


    “我很好奇這一年你究竟經曆了什麽?”


    陳牧麟雙眉一抖:“我經曆什麽無所謂,重要的是你將要經曆什麽!”


    說罷陳牧麟站起身,一口將狗尾巴草吐出來,狗尾巴草化作一根鋒利的箭簇般殺向司馬伯懿。


    司馬伯懿望著殺來的狗尾巴草臨危不懼,眼神毫無變化。


    就在快要觸碰到司馬伯懿眼睛時,隻見司婧倩伸手,精準抓住狗尾巴草。


    陳牧麟轉身走了,還擺了擺手:“塚虎之風?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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