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局死棋瞬間被方眾妙盤活,院內的氛圍仿佛也重新活過來。


    史白蕊哢擦哢擦嗑著瓜子,別的夫人們興致勃勃地閑聊。院內絲竹聲聲,歡笑陣陣。


    孔香看著圍攏在一起言笑晏晏的夫人們,感覺十分羨慕。


    她輕輕拉扯嚴若鬆的衣袖,“伯爺,我能不能湊過去跟她們說說話?”


    嚴若鬆本不準她去,看見她可憐兮兮的樣子,隻能無奈歎息:“你去吧。人家若是拒絕你,你莫要哭鼻子。”


    孔香頗有幾分倔強。她也知道自己名聲不好,無論去誰家都是不受歡迎的人物。可她不甘心躲在院子裏傷春悲秋,她偏要活得漂漂亮亮,大大方方。


    她嘟著嘴說道:“被拒絕了,我頂多難過一下,沒事的。我都習慣了。”


    話落,她拎起裙擺,興衝衝地朝夫人們聚集的地方跑去。


    嚴若鬆被她的一句“習慣了”逗得低笑起來。他最愛的就是孔香的這股生命力,像燒不盡的野草,永遠蓬勃。


    他搖搖頭,呢喃道:“小倔驢。”


    聽見二人的對話,穆雪寒瞥去一眼,瞳仁裏暗藏譏諷。這兩個人莫非不知道他們的名聲有多差嗎?竟然還敢往人最多的地方去。


    孔香徑直跑向史白蕊。


    穆雪寒勾了勾唇角,眼神更為譏諷。


    找誰不好,偏要找脾氣最刁蠻的史家姑奶奶。人家可是四明史氏的嫡長女,沒有公主之身,卻有公主之尊。她會理你一個賤妾?


    孔香是個腦袋空空的傻瓜。她並不知道誰能招惹,誰不能招惹。她看見史白蕊被所有人簇擁著,便自然而然地找上去。


    未料她甫一靠近,史白蕊說個不停的嘴巴就緊緊閉上。閑聊的夫人們也都緘口不言。


    院內忽然變得安靜許多。此時正逢幾隻雀鳥從頭頂飛過,發出嘰嘰喳喳的叫喚,場景莫名尷尬起來。


    孔香臉色微微發白,兩隻小手慢慢揉皺裙角,小聲詢問:“你們方才在說什麽?我能聽聽嗎?”


    該不會真的在說我吧?


    她有些生氣,又有些害怕,兩隻明媚的桃花眼微微泛紅,像隻委屈的兔子。


    史白蕊看了看諸位夫人。夫人們微微搖頭。她們可不敢把穆雪寒的事告訴這傻兮兮的姑娘。隻怕她管不住嘴,會被殺人滅口。


    史白蕊裝作不耐煩地擺手:“我們聊的事你沒資格聽。你哪兒來的迴哪兒去。”


    其餘夫人也都開口攆人:“是呀是呀,你迴去坐著吧。不該你打聽的,休要胡亂打聽,小心惹禍上身。”


    孔香早已料到是這個結果,卻依舊很生氣。


    她跺跺腳,重重哼一聲,“我才不稀罕聽呢!我知道你們在說我壞話!我就是過來告訴你們,我根本不在意你們怎麽在背後議論我!”


    她轉身跑走,半路還低下頭,狠狠擦了一把眼淚。


    史白蕊心裏內疚極了。


    一名夫人小聲說道:“這小嬌妾似乎挺可愛的。”


    其餘夫人紛紛點頭。


    嚴若鬆早已朝哭著跑迴來的愛妾伸出手。


    他苦笑暗忖:小倔驢,每次都上趕著被人欺負。


    孔香抓住他的手,用力掐了幾把。她也不罵人,隻是生悶氣。


    嚴若鬆往她嘴裏塞了一顆果子。她吃下去,掉兩滴貓尿,含糊地說道:“這個果子好甜。再來一個。”


    嚴若鬆又往她嘴裏塞了一個果子。她很快吃完果肉,把果核含在鼓囊囊的腮幫子裏,破涕為笑。


    “我不傷心了。她們不跟我玩是她們沒眼光。我早晚能找到願意跟我玩的好姐妹。也不是人人都勢利眼的,對不對伯爺?”


    嚴若鬆輕輕點頭,愛憐地說道:“對。”


    未曾嫁給自己之前,孔香也是富商家的嬌小姐,整日都有許多姐妹陪伴,活得無憂無慮,十分恣意。嫁給他之後,倒是得了個人人喊打的名聲。


    這一切是誰搞的鬼,嚴若鬆自然知道。他瞥了穆雪寒一眼,神色中帶著不加掩飾的憎惡。


    穆雪寒的眼眶也泛上委屈的潮紅,晶瑩的淚滴凝在濃密的睫毛上。


    嚴若鬆收迴視線,嗤笑一聲。他不會覺得這樣的穆雪寒可憐可愛,隻會感到心冷。他並未注意到,坐在不遠處的梁和玉朝他投去一道飽含殺意的目光。


    穆雪寒不用看梁和玉也能猜到對方現在有多生氣。於是她微微抬起小指,來迴擺了一下。


    這是稍安毋躁的意思。


    梁和玉深吸一口氣,若無其事地端起杯子喝酒。


    穆雪寒也喝了一杯酒,然後便帶著微微酡紅的芙蓉麵,婀娜多姿地走向史白蕊。她帶來一股馥鬱的香風,聞之令人心醉。


    史白蕊按捺住興奮之情,朝她伸出手,“穆夫人,快請坐。”


    其餘夫人紛紛招唿穆雪寒:“快坐。”


    “要喝茶嗎?”


    “你似是喝醉了,我命丫鬟給你端一碗醒酒湯來如何?”


    穆雪寒暗暗在心裏喟歎。這就是生而貌美的好處,隻要她露出些許愁容,裝作楚楚可憐,就能引來所有人的疼惜。除了嚴若鬆那個瞎了眼的男人,她從未在情愛方麵失手。


    無論是男子還是女子,都會對她魂牽夢縈。


    史白蕊命人搬來一把椅子,放在自己身邊。她拉著穆雪寒坐下,輕輕拂開她鬢邊的幾縷發絲。


    “今日你可真是受委屈了。你夫君明目張膽地寵妾滅妻,我們都看在眼裏。”


    史白蕊親手給穆雪寒倒了一杯熱茶,假裝不忿地問道:“像你這樣的大美人,他為何不愛?莫非他眼瞎了嗎?”


    說起這個,穆雪寒也很懊惱。婚前她外出私會情郎,好巧不巧被嚴若鬆撞見。


    嚴若鬆吵嚷著要退婚,家中不允,他就賭氣納了孔香為妾。婚後,無論穆雪寒怎麽討好,他都不再迴心轉意。


    這是穆雪寒唯一的敗績。她恨嚴若鬆。這個男人不愛她就是死罪!


    穆雪寒低下頭,微微紅了眼眶,輕輕說道:“我也不知。許是因為我性格木訥,言行無趣,太過呆板守禮吧。我也試過去討好他,可我做不出孔香那副模樣。”


    史白蕊等人都快在心裏笑瘋了。


    “我晚上做夢喚著你的名字,差點叫我夫君聽見。”能說出這種話的人還性格木訥,呆板守禮?呆板守禮這個詞都被穆雪寒用壞了。


    史白蕊心中滿是鄙夷,卻又懷著惡趣味不斷與穆雪寒聊天,引導她說出更多類似的話。


    其餘夫人隻能靠嗑瓜子來緩解自己想笑卻不能笑的痛苦。


    這位大周第一美人真能裝啊。她隻差把“冰清玉潔”四個字刻在自己的腦門上。她是缺啥補啥嗎?她不知道自己的真麵目已經暴露了吧?


    真是可憐又可笑。


    然而,無論眾人內心怎麽想,至少從表麵上看,穆雪寒已經成為這個頂級貴婦圈的中心人物。她果然走到哪兒都很受歡迎。


    孔香看得眼睛都紅了,鼻孔裏不斷噴氣。


    哼!沒眼光!


    哼!我才不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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