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顧承寧惹下這麽大事,程暉差點暈倒,自己兒子就是因為顧承寧才被人算計,以至於命都沒了。


    如今女兒還未嫁,顧承寧又惹出禍端。


    “爹,他,他不會……”


    程錦和話沒有說完,他想不通顧承寧為什麽要殺了蘇哲全家,即便當初跟鄂國公對上,他也隻殺了耿逸一人。


    “唉,屋漏偏逢連夜雨,錦和,顧承寧太能惹事了,他這個按察司都督的位子隻怕也不會有什麽好事,要不我去求求陛下……”


    “爹,您什麽意思?顧承寧之所以折騰了這麽久,不還是為了小弟嗎?”


    “再說了,是陛下下旨賜婚的,我們還能讓陛下收迴成命嗎?”


    “爹,女兒喜歡他,即便他被奪爵,流放,女兒也願意跟著他。”


    見女兒這麽堅定,程暉無奈的歎了口氣。


    “唉,流放倒不至於,不過奪爵,怕是有可能,京城很多人,恨不得整死他。”


    半個月後,龍武衛押著顧承寧迴到京城,說是押,實際上顧承寧也沒坐囚車。


    畢竟目前他還是會寧侯,按察司都督。


    該有的體麵還是要有的。


    顧承寧實際上是坐在一輛馬車上,他讓龍武衛給自己上手腳鐐,對方卻沒有這麽做。


    給的解釋就是,他要想逃跑,早就跑了,怎麽可能等著龍武衛來。


    顧承寧原本以為這次要關在大理寺牢房裏了,沒想到,又關到刑部了,這可是自己第三次進刑部大牢了。


    不過這次他的待遇比第一次來好多了,住著單間,夥食也不錯。


    當天下午,江芳挺著肚子,一個人帶著吃的來了。


    見到顧承寧,江芳忍不住哭了出來。


    “哥,你這到底是怎麽迴事嗎?幹嘛這麽較真?你要知道,你就快要做爹了。”


    “我沒事,倒是你,挺著肚子來幹什麽?”


    “我沒事,夫君陪我來的,隻是大牢隻許一人進來探望。”


    顧承寧想到自己小妾許靖韻還懷著身孕,便問道。


    “靖韻他們怎麽樣了?”


    “還好,就是聽到你的消息,動了胎氣,不過崔伯父已經看過了,沒有大礙。”


    顧承寧這才安心。


    “這段時間勞煩你了,你安心迴家養胎,囑咐劉三,小心伺候著就行了。”


    沒說幾句話,獄卒就進來了。


    “侯爺,程家小姐來了,你看?”


    江芳擦了擦淚珠。


    “哥,錦和姐姐來了,我就先迴去了。”


    “好。”


    不一會,程錦和進來了,一樣帶著一個食盒。


    “你們這是怎麽了?這刑部大牢裏好吃好喝,帶那麽多吃的,我可吃不完。”


    程錦和忍不住也流下淚水。


    “程禹他,他走了。”


    “唉!”


    顧承寧長歎一聲。


    “都是因為我。”


    “不,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你也不要自責,這是他的命。隻是你……為何?”


    “對不起,那蘇哲就是間接害死我爹娘的兇手,我若不殺他全家,如何對得起我爹娘還有仲叔?”


    “這次怕是有些麻煩了,要是……不如我向陛下求情,這樁婚事就此作罷。”


    程錦和抬起頭,看著顧承寧。


    “你想退婚嗎?可是我不想,我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已經愛上了你,你也許不知道,當陛下賜婚的聖旨宣讀完的那一刻,我覺得我是世上最幸福的人。”


    “無論朝廷怎麽處置你,我都願意跟著你。”


    顧承寧完全沒有想到,程錦和居然喜歡自己?


    “好了,你放心,我不會有太大事的,最多被奪爵,這幾年雖然我沒攢下多少錢,可粗茶淡飯還是吃得起的。”


    “程禹的後事怎麽安排的?”


    “父親已經親自帶人送他迴老家安葬了,不日就會返京。”


    “好了,迴去吧!”


    三天後,皇帝迫於壓力,將顧承寧交給三司會審。


    刑部大堂上,陳紹平一臉得意,他是都察院一把手,自信這次顧承寧不死也得脫層皮。


    一旁的大理寺卿換人了,作為按察司老大,顧承寧當然知道這人是誰,前刑部左侍郎呂棟,二皇子的人,跟陳紹平是一夥的。


    從一個正四品侍郎直接跳躍兩級,成為正三品的大理寺卿,顧承寧有點想不通。


    陛下看不見嗎?他不會不知道,這呂棟是二皇子的人?


    吏部那些王八蛋,是怎麽搞的?


    隻有刑部尚書李永年,跟顧承寧沒什麽過節。


    顧承寧拱手施禮。


    “顧承寧見過三位。”


    因為是在刑部大堂,所以主審是刑部尚書李永年。


    “來人,賜坐。”


    陳紹平立馬不願意了。


    “李尚書,顧承寧現在是欽犯,怎麽能坐著呢?”


    李永年立刻反駁道:“陳中丞,顧承寧如今還是會寧郡侯,按察司都督,正三品的官職,與你我同級,你我坐著,卻讓他站著,可有此等道理?”


    陳紹平被懟的說不出話,可心裏那個氣呀,自己混了二十多年,年近六十,妹妹還是貴妃,這才混到正三品的禦史大夫。


    可顧承寧不過二十多歲,就是正三品的按察司都督,這特麽哪裏說理去。


    “顧承寧,你殺害禹城侯滿門,究竟為何?從實招來。”


    李永年拿起驚堂木一拍,這才將陳紹平的思緒拉了迴來。


    “李尚書,我殺蘇哲一家,確有原因,乃是因為二十三年前一樁案子。”


    堂上的三人麵麵相覷,這怎麽又扯到二十三年前,那時候顧承寧也剛出生。


    陳紹平立馬搶過驚堂木猛的一拍。


    “顧承寧,你休要找借口,二十三年前,你還沒出生呢!”


    顧承寧瞪了一眼堂上的陳紹平。


    “二十三年前,你陳中丞也不過是江南一書生,按察司的記錄我沒記錯的話,你是建武三年,陳貴妃舉薦出仕的吧?。”


    “至於旁邊這位呂大人,我沒記錯的話,是建武二年,以陛下招賢令入仕的吧?”


    “二十三年前的那樁案子,你們知道個毛呀。”


    這句話氣的陳紹平差點罵娘,確實,要不是他妹妹是貴妃,他陳紹平何德何能,能坐在都察院這把交椅之上。


    論起來,他還不如身邊的呂棟,更比不上李永年。


    嚴格來說,李永年算是李恆同宗,不過是差了七八代之外的了。


    而李永年是李恆為秦王時,來投的,當時也算小有名氣,那樁案子他應該知道。


    所以,論資曆,論才華,學識,陳紹平是三人中的墊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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