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承寧來到瑾瀾殿和皇後說著話,提到被人射的那一箭,皇後很是擔憂,這一點李恆並沒有告訴程霜。


    不一會,李恆居然也來了。


    “怎麽還沒走?還好,我正要找你呢!”


    “陛下有何事?”


    “哼,還不是昨日你毆打李成玉的事,朕的堂兄,南平郡王正跪在宮門外狀告你呢!”


    皇後指著顧承寧,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你呀,你就不能消停消停嗎?”


    “娘娘,我這是報仇。”


    隨後他就將李成玉在寧州的事說了一遍,這些皇後自然也不知道。


    “陛下,這些事您不知道嗎?”


    “朕自然知道,可你也明白,他畢竟是朕的堂兄,跟朕乃是一個血脈,朕總不能因為這事去責罰他的孫子,隻能讓恆兒吃點虧了。”


    程霜立馬就不願意了,怒氣衝衝的說道。


    “哼,當年陛下起兵時,最缺錢糧,陛下向李永慶求助,他管你了嗎?後來還是晟兄將家裏所有餘糧和錢財拿了出來,如今他的孫子打起了晟兄的兒子,這你都能忍?李富貴,你還是當年那個血氣方剛的人嗎?”


    見程霜又叫他李富貴,李恆覺得很沒麵子。


    “住口,朕的小名你以後不許再叫。”


    “哎呀,你還長本事了是吧?有本事你廢了我。”


    顧承寧見到不妙,趕忙上前勸說。


    “娘娘息怒,陛下息怒,為這事吵鬧不值得,我打了人,我擔著就是,一會我就出去將南平郡王帶走。”


    “你就別惹事了,這是朕自有主張。皇後,你也消消氣。”


    程霜也沒真生氣,他轉身又勸顧承寧。


    “寧兒,你以後也穩重點,別整天惹是生非。陛下,要不給他找點事做,省的他明天閑著。”


    李恆一想還真是,不過給他找什麽事做,還得好好思量一下。


    “皇後說的不錯,確實該給你找點事做。行了,你先迴去吧,李永慶也晾了好一會了,朕也該見見了。”


    顧承寧迴到府中,正躺在椅子上,享受著春桃和夏荷的按摩。


    這時候劉三快步跑了進來。


    “侯爺,侯爺,京兆府的捕快來了。”


    靠,這麽快,看來是李永慶告到京兆府了,堂堂郡王,皇帝的堂兄,去京兆府告狀,他也是古今第一人。


    “讓他們進來吧!”


    不一會,七八個捕快走了進來,為首的一人上前施禮。


    “京兆府捕頭陳玄見過會寧侯。”


    顧承寧看了這人一眼,倒是挺精神。


    “你們找本侯何事?”


    他們自然知道顧承寧是高手,不敢和他動手。


    “會寧侯,南平郡王今日去了京兆府,他狀告你毆打他孫子李成玉,府尹大人命小人請會寧侯去問話。”


    顧承寧從躺椅上起身,伸了伸懶腰。


    “行,走吧!”


    京兆府大堂。


    京兆府尹王庭安看著坐在一旁的李永慶,一個頭兩個大,一個是南平郡王,一個是會寧侯。


    一個是皇帝堂兄,一個是皇帝養子,他這個京兆府尹雖然位高權重,位居三品,可也得罪不起這兩人。


    他想向李恆請示,可自是京兆府尹,這種事情本來就是他的職責,皇帝不罵他才怪。


    可要是不請示,判了顧承寧,皇帝那邊怎麽交代。


    “會寧侯到!”


    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的李永慶聽到顧承寧來了,睜開了眼睛,惡狠狠的看著他。


    “見過府尹大人了。”


    “會寧侯請坐。”


    顧承寧也沒有客氣,直接坐在了李永慶對麵。


    “會寧侯,南平郡王說你昨日酉時在郡王府門口毆打李成玉,可有此事?”


    “有這事,不過本侯是報他去年在寧州打我之仇。”


    這下王庭安為難了,這怎麽弄。


    “你胡說,你說我孫打你,可有憑證?”


    不等王庭安發話,李永慶先急了,站起身來指著顧承寧。


    別人怕他南平郡王的身份,顧承寧可不怕,自己堂堂京城第一紈絝,要是被嚇住了,那不得被京城人恥笑。


    “哼,當時寧州城裏,大街上人多了去了,那些人都是我的憑證,府尹大人要是不信,可以從寧州刺史府調閱記錄。”


    “當時寧州刺史府可是查過此案的,可李成玉卻畏罪潛逃,按說刺史府是可以向京兆府行文的,王大人你沒收到嗎?”


    顧承寧這是故意的,因為他知道,當初韓忠找他的時候,他是讓韓忠上奏李恆的。


    “本官並沒有接到寧州刺史的行文呀?”


    這事李永慶自然清楚,李成玉是他的長孫,對這個孫子,他可是疼愛有加,孫子才會讓他不遠千裏去給自己妹妹過生日。


    他也知道,自己這個孫子喜歡惹是生非,然而在京城,畢竟是天子腳下,另外他也是怕被顧承寧碰見了,對李成玉不利。


    所以,他才嚴加約束。怕他被人打,李永慶還請了人保護李成玉,之前和顧承寧交手的人,就是他請來的。


    可這人真不靠譜,居然半路跑了?


    這次李成玉去了寧州,那真是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沒有了束縛,他就放飛自我了。


    在街上遊蕩的時候,居然看上了人家有夫之婦,上前調戲的時候,人家丈夫自然不願意,就被他打了,還準備將那婦人搶迴去,幸好被顧承寧看到了。


    李永慶見孫子迴來了,方才知道這些,他當然怕顧承寧追究,可這麽久了,什麽事都沒有,他就覺得沒事了,況且顧承寧不在京城。


    沒想到,昨日他們去太廟祭祖,顧承寧居然迴了京城,還偏偏在門口遇見了李成玉。


    “南平郡王,我承認我打了你孫子,你要是非要追究,那咱們就追究到底,我問你,你孫李成玉任何官職?”


    “無官無職。”


    “娘的,他無官無職,那就是平頭百姓,我可是會寧侯,他一個無官無職的人,當街毆打當朝郡侯,你知道是什麽罪嗎?起碼充軍,或者流放!”


    顧承寧這也就是說說而已,再怎麽說李成玉也是南平郡王嫡長孫,即便按照爵位降級繼承,那李成玉將來也得是縣侯。


    “哼,我孫雖然無官無職,可我乃陛下堂兄,堂堂皇族,豈容你隨意毆打,況且你昨日居然對我孫稱爺爺,你這是要和陛下平輩嗎?你好大的膽子,你這是欺君之罪。”


    “額,”


    顧承寧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麽辯駁,他當時正在氣頭上,便喊了一句,你還認識你爺爺我嗎,完全忘記了李成玉是皇家人。


    “那不過是一時興起,口不擇言罷了。”


    “哼,說的輕巧,今日我不光要告到京兆府,明日我還會去大理寺,都察院,去告你。”


    隨後他看著王庭安。


    “王庭安,你還等什麽?還不讓人將他拿下。”


    王庭安自然明白,任誰看這句話都是玩笑話,可顧承寧畢竟說了,況且他也承認自己打了李成玉,按律是要關押起來,等事情查明真相的。


    可顧承寧不是普通人呀,他怎麽敢關押,一旦今天得罪了他,隻怕日後自己也沒好日子過了。


    “王爺,此事牽扯到皇家,京兆府無權過問,一切還得陛下定奪。”


    “你!”


    李永慶就是個酒囊飯袋,這一句爺爺還是他兒媳婦指出來的,要想搞顧承寧給孫子報仇,隻能用這一點。


    現在李永慶被王庭安這麽一說,也不知道怎麽辦好,隻能負氣離開。


    他走了後,王庭安上前。


    “會寧侯,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一切還得看陛下態度,不過禦史們隻怕會抓住這一點彈劾你,會寧侯還是早做打算。”


    顧承寧當然知道,這些禦史們可是茅坑的石頭,又臭又硬,什麽話都敢說,況且他們早看自己不順眼了。


    “多謝提醒,那我就告辭了。”


    果然,第二天禦史們又開始彈劾李恆,說他辱罵皇族,藐視皇家雲雲。


    李恆看到彈劾奏章,氣不打一處來,這顧承寧還真能惹事,看來得給他點教訓,隨即命都察院,大理寺和刑部會審,反正最後也是自己定奪。


    然後大理寺,都察院和刑部官差又上門了。


    顧承寧什麽話也沒說,直接跟著去了,罵就罵了,反正皇帝總不能殺了他。


    剛到大堂,宮裏又來人了,帶了皇帝的旨意,不過是密旨,顧承寧完全不知道皇帝是啥意思。


    然後,他就被關在了刑部大牢。


    顧承寧很納悶,娘的,不應該關在都察院嗎?最不濟也應該是大理寺,怎麽給整刑部去了。


    自己就算說了不該說的話,就算是對皇室不敬,那也不能關刑部。


    刑部大牢的待遇和其他兩個衙門可差的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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