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承寧忍不住瞪了身旁的劉三一眼,這蠢貨居然沒看出來這是個女的。


    這都不是重點,他疑惑的是,眼前的人明明是個女的,為什麽要女扮男裝,而且還要賣身侯府。


    這裏麵一定有什麽隱情,現在也沒必要揭穿他,看看她到底想做什麽。


    “嗯,留下吧。”


    “是。”


    劉三拿出早已經準備好的賣身文書,讓林言溪簽字畫押。


    林言溪猶豫了一下,這一簽字,自己可成了顧承寧的家奴了,要不要現在就跟他表明身份?


    “怎麽了?反悔了?”


    顧承寧的問話,打斷了她的思緒,反正我簽的是林三水,也不是林言溪。


    林言溪想到這裏,簽了名字,按了手印,劉三便交給她十兩銀子。


    “這是你的賣身錢,從今以後,你就是侯爺的長隨,這一輩子就是侯府的人了,明白嗎?”


    劉三對著林言溪吩咐道。


    “小的明白。”


    顧承寧看著這麽多人,今天到現在還沒吃飯,可當下采買來不及了,於是吩咐劉三。


    “劉三,今天去城中的酒樓,讓他們送飯到府裏,一家不夠,就多找幾家,飯菜簡單點就行。另外,讓人安排一下住宿。”


    “是侯爺。”


    顧承寧起身伸了伸懶腰。


    “行了,廚房有什麽食材嗎?”


    “迴侯爺,隻有少量的筍,和刀豆,是他們這些在府裏幹活的人吃的。”


    “行,就這兩樣,試試他們的手藝。”


    最終,六人淘汰,留下五男一女。


    丫頭中,顧承寧親自挑了兩個機靈點的,一個叫河丫,一個叫二妮。


    顧承寧聽著實在不好,便重新給她們起了名字,一個叫春桃,一個叫夏荷。


    當晚,所有人都安頓好了,吃了酒樓送來的一頓飯菜。


    第二天一早,顧承寧就吩咐劉三去采購,這麽多人,每天消耗不少東西,好在昨晚常山已經拿到了夥食費。


    這些顧承寧是不方便問的,他猜也猜得出,錢肯定是內衛送來的,可內衛除了皇帝,誰都不能過問。


    馬上就要交秋糧了,寧州是產糧大州,水田旱地都有,按照朝廷粟米稅收,每人每年納糧兩次,每次粟米兩石,也就是兩百斤。


    顧承寧每年可得粟米超過一百二十萬斤,當前物價兩百文一石粟米,也就是說,顧承寧每年可得兩百四十多萬錢,按照一千錢折銀一兩,總計銀兩兩千四百兩。


    在這個時代,這是很大的一筆錢了。


    顧承寧比不上其他的勳爵,人家在開國時不光封了爵位封地,還賞賜了土地,莊子。


    林言溪早早的起床,來到顧承寧身邊伺候。


    顧承寧看著她,頓時眼前一亮,雖然她穿著破布衣服,可洗過臉後,還真真是個標致的美人。


    “跟在本侯身邊,你這身破爛可不行。”


    顧承寧指著一個人,他記得這個人是自己封地的百姓,當初留在府裏做工的。


    “你,過來。”


    “侯爺。”


    “去,帶著她買兩身衣服,本侯的親隨這等裝扮,豈不是墮了本侯麵子。”


    林言溪一聽,要帶她出府,這她可不敢,萬一被抓,那就完了。


    “不不不,侯爺,這,……”


    她實在不知道怎麽拒絕,可她絕對不能出府。


    顧承寧見她如此抗拒,便覺得有蹊蹺,你不去,我偏偏要你去。


    “怕什麽,這樣,本侯帶著你去,十年沒來了,正好逛逛這寧州城。”


    說完,顧承寧便換了便服,拉著她直奔門外。


    “侯爺,要不要我換了衣服跟著侯爺?”


    剛到門口,常山便問道。


    “不用了,我的實力你還擔心,光天化日之下,誰敢奈我何?”


    常山想想也是,憑顧承寧的身手,一般人還真打不過他,起碼自己不行。


    兩人下了門口台階,就聽到身後常山的聲音傳來。


    “這小子,怎麽跟昨天看著不一樣,像個小娘子。”


    林言溪心裏一驚。


    看著顧承寧遠去,常山帶著兩人返迴府中換了便服跟了上去,畢竟在他看來,自己是奉了皇帝命令來保護顧承寧的。


    雖然他武藝高強,可正所謂雙拳難敵四手,萬一遇到危險,自己可就得抄家滅門了。


    寧州城自然比不上京城那般繁華,可也別有一番景象。


    顧承寧在前麵走著,林言溪在後麵跟著。


    “你走快一點呀。”


    “是。”


    總算看見一家成衣鋪子,顧承寧便走了進去。


    “這位公子,需要做衣服嗎?”


    顧承寧指了指身後的林言溪。


    “給他弄一身長隨的衣服。”


    掌櫃的有點愣住了,長隨屬於下人,自己這裏可不賣下人衣服呀。


    “嘿嘿。公子說笑了,我們店裏可不賣下人衣服。”


    “哦,那就隨便給來件吧!另外給他量一下身材,做幾套長隨的衣服。”


    掌櫃的不禁多看了林言溪幾眼,這孩子怎麽看著像個女的,果然現在的公子哥會玩,女人玩膩了,還有了龍陽之好。


    “好嘞,公子請稍等。”


    掌櫃的給林言溪挑了一件合身的衣服,畢竟她這身材和男人有點差距。


    林言溪無可奈何的拿著衣服去後麵的房間換上了。


    走出來後,讓顧承寧更是眼前一亮,果然,人靠衣服馬靠鞍。


    就在掌櫃的要給她量身的時候,林言溪怕了,趕忙躲避。


    “不用量了,就按這身衣服的尺寸做吧!”


    掌櫃的轉頭看向顧承寧,顧承寧看著林言溪滿臉通紅,不覺笑了起來。


    “嗬嗬嗬,掌櫃的,算了,就按她身上穿的尺寸做吧。”


    “好的,公子住哪裏?大概得五天,五天後我派人給公子送去府上。”


    “不用了,五天後我來取,多少錢。”


    “總共二兩銀子。”


    顧承寧掏出一錠碎銀子,扔給了掌櫃。


    “多謝公子。”


    二人剛走出門口,不遠處一個人突然停下了腳步。


    “怎麽了?”


    另一人問道。


    “那個人好像林誌遠的女兒林言溪。”


    “你不會看錯了吧,那是個男人。”


    男人從懷裏掏出畫像,看了看。


    “你看看像不像,長的這麽清秀,怎麽看也不像男人,不管了,你去稟報大人,就說發現和林言溪很像的人,我在這裏盯著。”


    半個時辰後,顧承寧覺得肚子有點餓了,便來到一家酒樓的二樓,靠近窗戶邊上坐下,點了一點吃的。


    林言溪神色緊張,時不時的往樓下看去,因為她剛才已經注意到有人跟著自己。


    “侯爺,要不咱們迴去吧?”


    顧承寧坐在椅子上,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嘴裏還嗑著瓜子。


    “既來之則安之,坐下。”


    有人跟著他們,顧承寧早就發現了,不過他不知道這些人到底是衝著他來的,還是衝著林言溪來的。


    果然,沒一會,樓下便聚集了一群人,他們火速的上了樓,手裏提著刀。


    跑堂的小二見此情形,連忙跑去告訴老板,食客們躲在一旁,不敢吭聲。


    此時上來一個頭戴鬥笠的人,拿著一張畫像。


    “就是她,帶走。”


    眾人剛上前,就被顧承寧攔住了。


    “我靠,你當老子不存在呀,想帶她走,先問過我。”


    “臭小子,我勸你別多管閑事。”


    戴鬥笠的指著顧承寧,讓顧承寧很不爽。


    “哎呀,嚇唬我呀,你特麽大晴天戴個鬥笠,腦子進水了?”


    鬥笠男滿臉憤怒的盯著顧承寧。


    “先殺了這個男的。”


    一群人朝著顧承寧衝了過去,可沒想到,不到一迴合,一幫人就被收拾了。


    剩下鬥笠男愣在原地。


    他拔出刀和顧承寧戰在一起,林言溪躲在一旁,動也不敢動。


    “將軍,我們不上嗎?”


    酒樓樓梯口,兩名穿著便服龍武衛的軍士問道。


    “不上,這鬥笠男不是侯爺的對手,我斷定,五招之內,他必輸無疑。”


    果然,沒一會,鬥笠男背便被打倒在地,吐出一口血。


    “躲在那裏看夠沒,把人帶迴去。”


    常山聽著顧承寧的話,紅著臉上了樓。


    “把這個人帶走,嘿嘿,居然被侯爺發現了。”


    顧承寧轉身看向林言溪。


    “你究竟是什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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