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衙不大,但人不少。


    以前肯定是有玩忽職守的,但現在國相府的人來了,誰敢走啊!


    一聽見動靜,都跑過來了。


    別說這程坤的屁股挺白啊!黃佐多會做人,“都散了,看什麽看?”


    潘閭把黃佐拉到一邊,“這事不好辦了,霸王硬上弓,你先把韓小姐帶走吧!”


    “這....”


    什麽這那的,“要不你留下,我把韓小姐帶走?”


    “還是你留下吧!”黃佐也是怕擔責任啊!


    現在好了眾人皆知,程坤的臉色很難看,他到還知道要把褲子穿上。


    李林甫這才走了進來,“縣令大人到了。”


    真的縣令早就起不來了,來的自然是一個假的縣令,可程坤不知道啊!


    捉賊拿贓,捉奸捉雙,程坤是百口莫辯,更何況他剛才還有那個心思。


    對人家小妾動手動腳的,這下好了正主來了。


    童貫被扶了進來,誰讓潘閭身邊童貫長得最像個官呢?除了他也沒有別人了。


    要想裝病裝的像,臉上就得抹鹽麵。


    也不知道童貫往自己臉上抹了多少,有一股子腥味。


    以程坤的官階,不應該給童貫行禮。


    可誰讓他做了虧心事呢?連忙低下半個頭,“這就是崔縣令吧!既然身體違和,就不要出來走動了,好好調養。”


    “主簿大人,有心了。”


    “我那個小妾,給你添麻煩了。”


    這下子程坤懵了,這跟他想象的不一樣啊!


    “不麻煩,我也有不對的地方。”


    潘閭在一旁強忍著笑意,可童貫真是盡責盡職啊!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還是那樣的有氣無力。


    “大人,要是喜歡,我就把她送給你。”


    “這不好吧!”程坤嘴上說不要,抖動的喉結已經出賣了他,不想要咽什麽唾沫呀!


    童貫整個人癱在那,就像是要死的樣子。


    “大人也看出來了,下官已時日無多,馨兒跟著我也是守活寡,我不怪她隻希望她好好的,在這個混亂的世道有一個靠山。”


    童貫抓住了程坤的手,程坤的手也握了上去,“崔兄放心,我會好好照顧她的。”


    “我希望大人明媒正娶。”


    “沒問題。”


    “縣裏借調的糧食可否暫緩?”


    程坤這才遲疑了一下,可一想到韓曦的美貌,“可以。”


    什麽是明媒正娶,那就是娶正妻。


    禮數是絕對不能少的,尤其是聘禮。


    童貫這邊不要別的,就是要糧秣,程坤就當是買了個夫人。


    其他的程坤也沒有多想,真是美色迷了心竅。


    韓曦多聰明個女人啊!別管程坤怎麽死纏爛打,就是沒有讓他占了便宜。


    可程坤還不生氣,盡想著洞房花燭溫柔香呢?


    為了能娶到韓曦,程坤是沒少來迴奔波啊!


    泰安縣和東平陵之間,不遠但也不近,程坤都快累成狗了。


    等他這邊休了原配妻子,押了很多糧草過來之後,童貫又說話了,想在泰安縣就把好事辦了他才放心。


    這到是沒什麽?可以在這邊小辦一下,迴到東平陵再大辦一場。


    黃佐等人紛紛祝賀,還蒙在鼓裏呢?


    主要是程坤也守口如瓶,女方的出身不好讓人知道,這畢竟不是什麽光彩的事。


    在喜宴當日,程坤是被灌得爛醉如泥。


    潘閭還讓樊阿弄了一些陰陽調和的藥,讓程坤可以大展雄風。


    程坤前腳剛踏進洞房,韓曦後腳就從窗戶溜了出來。


    潘閭在外麵接應,“沒被發現吧!”


    “放心,隻是這移花接木,你也是夠損的。”


    “這段時間委屈你了,我不是想著替你報仇嗎?”


    韓曦翻了一個白眼,說得好聽要是真為她好,何至於有這事。


    “記得,欠我一個人情。”


    “不敢忘。”


    人家洞房花燭夜,那都是恩恩愛愛耳鬢廝磨,可程坤這洞房花燭到好,那就跟殺豬似得。


    估計是這藥量下猛了,潘閭都生怕程坤這樣下去會有事啊!


    次日大早,就聽洞房之內一聲慘叫。


    潘閭等人可都沒走呢?一股腦的都闖進去了。


    程坤還是程坤,除了臉色白了一點之外沒別的,可新娘就不一樣了,身材那是沒得說有凸有翹。


    可臉蛋卻大變樣了,那酒糟鼻是怎麽迴事?那大暴牙是怎麽迴事?那老鼠斑又是怎麽迴事?


    新娘子還道:“夫君,你怎麽了?”


    “你別過來。”


    潘閭一把將新娘子推到一邊,“你誰呀你?”


    黃佐也跟著傻眼了,這個新娘子他還真認識,在泰安縣也是小有名氣的。


    城東張裁縫家的老姑娘,年近三十都嫁不出去,怎麽就成了主簿大人的新娘子。


    “大人,你還是先出來吧!”


    約莫半個時辰,程坤才迴過神來,然後勃然大怒,想要一探究竟。


    他可不能就這樣,糊裏糊塗的娶了醜婦為妻。


    可這事換做是誰來?都很簡單。


    無謂就是新娘子不願意逃婚了,隨便找了別人頂替。


    那程坤能願意嗎?就想著反悔。


    聘禮什麽的也想著收迴去,潘閭不得不說一句公道話了,“大人,天不隨人願,事情既然發生了,那就要想辦法解決,悔婚是肯定不行了。”


    “畢竟什麽禮數都是全的,這事要是傳出去也不好聽,隻能說是休妻,反正大人也休過一次了,再休一次也無妨。”


    “可這人要是找到了呢?”


    合著程坤還惦記著韓曦呢?真是色心未死。


    “就是找到了,人家不願意又能有什麽辦法,強扭的瓜不甜。”


    “這個賤女人,枉費我對她這麽好。”


    潘閭一直都是很配合的,程坤說什麽是什麽?


    直到程坤要把那些聘禮拉迴去,潘閭才露出真麵目,“大人,這可不行啊!”


    “這已是公家之糧,不能挪作私用。”


    程坤也不是什麽菜鳥,什麽公用私用的,還不是幾筆字的事。


    “我今天要是一定要拉走呢?”


    “那麽在下隻能不客氣了。”


    “好一個潘閭。”程坤這才發現受製於人。


    既然公家之糧,程坤就跟他談談公家的事,“泰安縣向國相府借調的那批糧秣,是不是應該還了。”


    “這事應該去跟縣令相商,跟我說的著嗎?”


    程坤就去找縣令,這才發現自己被騙了。


    任他喊破大天去,這事也沒人敢插手。


    一筆爛帳,誰算得明白啊!


    黃佐到是上前寬慰,卻被程坤數落了一番,經過此事之後,程坤誰都不信了。


    他就想著迴到東平陵找人,然後卷土從來一雪前恥。


    可等他迴到東平陵的時候,一切都變了。


    事情已經傳開了,程坤假借職務之便,強娶別人家的小妾,最後人家小妾不幹了,隨便塞了一個女人過來,讓程坤盡享溫柔成為笑柄。


    程坤無臉見人,連帶著官職都要不保了。


    濟南國相袁肆乃何許人也,養條狗也要養條漂亮的吧!怎麽會把程坤這樣的人留在身邊。


    強搶民女都沒什麽?但搶不著那不就丟大人了嗎?


    牆倒眾人推,程坤本來就得罪了不少人。


    失去了袁肆的庇護,一群人跟著落井下石。


    就他現在還想找潘閭的麻煩,自己能全身而退就不錯了。


    主簿之位,說白了就是國相的錢匣子。


    全憑袁肆一人說的算,這程坤也就從主簿變成了主記,別看是一字之差,但在職務上卻是天差地別。


    什麽是主記,在民間那就是記賬的。


    大筆錢財從手中過,卻沒有動用之權,這不是饞人嗎?


    失去了權柄,程坤說話就不好使。


    你再讓人大老遠去泰安縣辦事,誰聽你的啊!


    新任的主簿,怎麽都會防著程坤一點的。


    借調之糧理應去要,可聘禮他就不管了,也沒聽說過休妻要收迴聘禮的,這個啞巴虧程坤是吃定了。


    這麽一來二去的,時間就拖得久了。


    借錢的都是大爺,就是不還你能怎麽著?


    可算是入冬了,國相府的人來得就沒有那麽勤了。


    大冬天的,誰愛做事啊!


    漢代可沒有什麽溫室效應,天頭能不冷嗎?


    各地的太平道也開始出動了,那麽多的教眾聚在一起沒吃的,能不鬧事嗎?


    不知有多少人在這個冬天,家破人亡。


    郡裏縣裏自發的抵抗,如果說以前是暗流的話,現在已經出現苗頭了,這事已經藏不住了。


    朝堂的那些高官,心裏都跟明鏡似得。


    但為了一己私利,硬是沒有一個人上諫。


    都想著等起義之後,撈戰功做進身之本呢?


    冀州的張角也覺得迫在眉睫了,於是讓自己的弟子唐周去洛陽,跟馬元義一起奪下宮城。


    可唐周就等著這個機會呢?這幾個月他是費勁了心思,還是不能讓張寧迴心轉意。


    張寧為了擺脫唐周的糾纏,就謊稱自己有了意中人了。


    於是借酒消愁,好不容易才忍到了今天。


    唐周進入洛陽之後,並沒有去找馬元義,而是去找了大將軍何進。


    別看何進出身不好,但心思絕對是有的。


    要不然他也不能憑借自己妹妹的關係,坐上這當朝大將軍之位。


    以前太平道怎麽鬧,那都是在地方上。


    這次要到洛陽來鬧,那何進就不能忍,他可是身負拱衛洛陽之責,更何況這件事還牽扯到了兩個宦官,當仁不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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