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真的是太忙了,以至於把崔建給疏忽了。


    潘閭已經很累了,卻還要去找他。


    天色漸黑,想想可能性就不大。


    “他是什麽時候失蹤的?”


    “不清楚,但怎麽也有兩個時辰了。”


    這樣模淩兩可的話,真不像是李林甫說出來的。


    兩個時辰,可是能走很遠的。


    現在隻能撞大運了,潘閭帶人去了西林子,也就是亂墳崗,崔建的一家老小都埋在那裏。


    按理來說就算崔建想離開,也會到這裏祭拜一下的。


    白天看西林子的時候,到沒什麽隻感覺亂糟糟的,可眼下卻頗為陰深啊!


    還時不時的有鬼火冒出,童貫在一旁拉著潘閭的袖口,“主子,我保護你。”


    誰保護誰啊!童貫那腿都打哆嗦了。


    真是辜負了他那一身健碩的體型,“要不,你先迴去?”


    “不行,主子去哪我就去哪。”別說還挺忠心的。


    晚了終究是晚了,墓葬前麵隻有祭品沒有人,孫觀到是百無禁忌,上去拿著祭品就咬了一口。


    “寨主,這祭品還有點熱乎,應該沒走太久。”


    這個時辰來祭拜,崔建還真有心啊!


    眾人打著燈籠,隱約還能看見些許腳印。


    崔建怎麽說都是個成人,在這鬆軟的土地上,想不留下痕跡都難,“追。”


    可到了大路足跡就斷了,李林甫看了一下四周,“這崔建,應該是往鄒平縣去了。”


    “你敢肯定?”


    “崔建怎麽說也是養尊處優慣了,根本就沒有過過什麽苦日子,他就是再跑也不會走這荒郊野外,泰安縣的西邊不就是鄒平縣嗎?再加上以足跡做引導,八九不離十。”


    崔建到是真會挑地方,潘閭等人跟鄒平縣可是對頭啊!


    “我就不信了,他還能跑多遠。”


    孫觀等人都亮出了兵器,這段時間他們可沒少到鄒平縣劫掠,要是有人找他們麻煩,那一點都不奇怪。


    現在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以崔建的腳程是無法進入鄒平縣城的。


    也就是說今晚是個關鍵啊!找到了也就找到了,要是找不到那再想找到就難了。


    這越是往前走,心裏就越沒底。


    鄒平縣的人口比泰安縣多,周圍鄉裏都有人,官道邊上到處岔道,誰也不敢保證崔建就不會走上這些路。


    在這樣的情況下找人,無異於大海撈針啊!


    潘閭就感覺有人拽著他,“童貫,你幹什麽?”


    “主子,那是不是官靴啊!”


    童貫這眼神還真好,或者說是心細如發,這些在曆史上出名的人都不簡單啊!


    可這就讓人搞不懂了,崔建光著一隻腳能去哪呢?


    李林甫把靴子拿了起來,一股鹹魚味。


    這崔建也是汗腳啊!味道經久不散。


    “崔建,應該在這附近被人抓起來了,都散出去找找。”


    在這山寨裏,能代替潘閭發號施令的,也就是這李林甫了。


    約莫兩刻鍾之後,眾人差不多都迴來了,唯獨王英和趙鐵不見人影,看來是有收獲了。


    這二人去的方向也巧了,正好一南一北。


    隻能兵分兩路了,不能耽誤工夫啊!


    潘閭帶人去了南邊,李林甫帶人去了北邊。


    南邊相對破爛一點,潘閭就想著窮山惡水出刁民嗎?在此時抓了崔建,肯定是求財什麽的?不可能是因為崔建的身份吧!


    要是奔著人去的,崔建在城裏的時候就應該出事了。


    一進村就聽見人聲鼎沸,還有一些采花賊這樣的字眼。


    不用問,王英的老毛病又犯了。


    都什麽時候了,還想著這事,潘閭是真不想救他啊!可他已經赤著上身跑過來了。


    “救人。”


    赫連勃勃動手就殺人,孫觀也沒比他好到哪裏去,村裏的人一看死人了,就都退下了。


    對於濫殺無辜這種事,潘閭雖心懷愧疚,但也是見怪不怪了。


    就身邊這些人,想不習慣都難。


    王英低著頭,像是懺悔的樣子,這把他裝的真當自己是好人了。


    “你的長矛呢?”


    “拉村裏了,我這就去取。”


    王英哪有點害怕的樣子啊!眼睛發紅這是意猶未盡啊!


    “迴來,丟人現眼的東西,走。”


    王英這邊沒找到人,那就應該在北邊了,李林甫已經在那等著了,一聞血腥氣再看王英那德行就知道怎麽迴事了?


    “迴去記得自領刑罰。”


    “唯。”


    王英在潘閭麵前還有說有笑的,在李林甫麵前就哭喪著一張臉了。


    李林甫這才說正事,“崔建就在裏麵。”


    “還是你運氣好啊!”


    “公子,這也不能算是運氣,我遠遠的看見北邊這裏有燭光,一般的老百姓見黑就睡下了,誰也不會這麽浪費的。”


    潘閭可不想知道過程,“為什麽不救人?”


    “可能會危機崔建的性命。”


    潘閭等人找了這麽半天,就是想要一個活得,這到是個問題。


    “裏麵是什麽人?”


    “算是地方流寇吧!”


    流寇也就是到處作亂的賊人,而地方流寇呢?就是當地的百姓活不下去了,才會為禍周邊。


    他們跟流寇唯一的區別就是他們有根,有根也就意味著有人能管他們。


    潘閭一行人就找到當地的老人,也就是三老之一。


    他們說的話,在當地比官都好使。


    大半夜的有人闖進來,房沭還以為招賊了呢?


    作為三老之一啊!這房家也算是村裏的大戶。


    那大瓦房板板整整的,幾個房家的漢子跑了出來,拿著棍子門栓什麽的,可做這些都於事無補。


    被孫康等人擒住了,也就是潘閭事先發話了,要不然又死人了。


    房沭倒也是穩重,拄著一個拐杖,一瘸一拐的走了出來,“各位好漢想要什麽就拿吧!切不可傷人。”


    “我等前來是有事相求,可否借一步說話。”


    房沭也不能說不啊!要不然就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了。


    “好漢有什麽事就直說吧!”


    “我的一個朋友被你村裏的人劫下了,我不想他有什麽損傷,請房老賣一個麵子。”


    這些老人一輩子都待在村裏,可謂是德高望重,那什麽事都知道。


    就聽著潘閭說哪家哪戶,他就知道是誰幹的。


    別看瘸著腿,那健步如飛。


    潘閭等人不好進的地方,他一下子就進去,嘴裏還喊著,“小六子,你給我放人。”


    “二叔公..”


    “.....”


    “哎呦..”


    別說這村裏的人都挺野性的,沒一會崔建就被押了出來,一個眼眶發青的漢子上前,“給點錢,很應該吧!”


    這到是應該的,怎麽也不能讓人白忙活呀!


    潘閭就扔了一個錢袋子過去,多少也就這麽些了,誰找人還能帶錢啊!


    房褚把錢袋撿了起來,“這有點不夠吧!這可是縣尊大人啊!”


    這崔建也是的,怎麽什麽都說了。


    現在好了,直接被人當成搖錢樹了。


    李林甫看著房沭,“老人家,他們不懂,你還不懂嗎?不要給村裏的人招來什麽禍端。”


    房沭的拐杖又打上去了,“小六子,你連我的話都不聽了。”


    “二叔公我窮怕了,我再也不想餓肚子,拿到了錢我就跑,絕對不會連累村裏的。”


    “小夥子,你太天真了,你說不連累就不連累嗎?朝廷可不會相信的。”


    房褚還有一點小聰明,“你們隻要拿錢,我就不會傷害他。”


    潘閭說了一句實話,“他不值那麽多錢?”


    “你騙我?”


    “我騙你幹什麽?你見過這麽狼狽的縣令嗎?”


    薑還是老的辣呀!房沭很清楚事情的症結在哪,“如果我們放人,你如何保證不會報複。”


    “我是潘閭,想必你們也聽過我的名聲,有些事我也不想鬧得太大。”


    泰安潘閭,在附近絕對算是名聲再外。


    房褚也有點慌了,眼前的這些人才是真正的狠人啊!


    村裏的突然傳來的銅鑼聲,雙方僵持在這,還是讓人給發現了。


    各家各戶的漢子都出來了,潘閭這才發現這個村比南邊那個村大多了,清一水的青壯年啊!


    有的人還拿著刀,合著地方流寇還不止房褚這一家。


    說這裏是賊窩吧!都算得上了。


    村裏的幾個有名望的老人都過來了,圍繞在房沭的身邊,在哪裏嘀嘀咕咕的,估計在那裏商量呢?


    赫連勃勃舔了一下刀口,“兄弟說句話,我就解決他們。”


    明明是被圍的一方,赫連勃勃卻是一副吃人的樣子,那些村民反到成為了待宰的羔羊。


    殺幾個人到不算什麽大事,但要是大開殺戒也不好辦了。


    “再等等,那幾個老人應該不會衝動的。”


    房沭把崔建推了出來,“人可以放,但小六子他們要跟你走。”


    這是不放心啊!想要兩家人成為一家人,也就相安無事了。


    要不怎麽說人老成精呢?關鍵時刻會辦事呀!


    送上門的人,潘閭也沒理由拒之門外,“可以。”


    “二叔公,你不能就這麽把我賣了啊!”


    “閉嘴,都是你惹出來的。”


    “可我還想著帶人加入太平道呢?人我都聯係好了。”


    又是太平道,在當地可真得人心啊!


    挖太平道的牆角,潘閭可是樂此不疲的,“太平道有什麽好的,他們能讓你們吃肉嗎?我可以啊!他們可以讓你們喝酒嗎?我可以啊!他們可以讓你們玩女人嗎?我可以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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