彪虎寨內,刀光劍影。


    可這一切的一切都好像跟李林甫沒有關係,他悄悄的躲過了廝殺溜進了糧倉。


    玲琅滿目的糧袋,把整個糧倉堆得是滿滿實實。


    在外人看來是非常喜人的,而在李林甫的眼裏卻有點可惜了。


    因為接下來,他就要把這裏燒掉,滴落的火苗一會就變成了衝天大火,滾滾濃煙鄒然升起。


    山寨裏的山賊一下子都慌了,那可是他們的口糧啊!


    手裏有糧心裏不慌,這些人落草為寇打家劫舍是為了什麽?還不是為了一口吃的嗎?這下子全完了。


    馮敖把刀放下,一個沒有糧食的山寨已經沒有必要去堅守了。


    “都給我住手。”


    馮家人退後了,其餘的山賊看形勢不對,也跟著退後了。


    現在這個山寨之中有三方人,相互對峙的,最勢弱的反而是潘閭,他這邊的人最少。


    赫連勃勃是兇悍,卻顯得有點獨木難支。


    潘閭已經來到了趙鐵身邊,手中也拿著一把刀架在了馮欣的脖子上,趙鐵他還是有點信不過。


    潘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還是他那個懶散的長子嗎?


    潘閭眼下所表現出來的狠辣,是他沒有見過的。


    “逆子,你趕緊放人。”


    “父親,你到底是哪邊的?”


    這一幕讓馮敖看著都糊塗了,怎麽內哄了?算了還是先救人吧!


    “隻要你放人,我這就帶人下山絕不食言。”


    潘閭也是小心為上,“你們先下山,我立刻放人,你可以放心,我還沒有齷齪到要為難婦孺的地步。”


    “我不相信你。”馮敖還是一如既往的直率。


    那麽潘閭隻能自報家門了,“我眼前這位就是泰安城的潘鳳潘無雙,也就是我的父親,他的名聲你總該聽說過吧!”


    潘鳳的這張老臉啊!真是被潘閭丟盡了。


    “我沒有你這樣的兒子。”


    “父親,我們兩個人的事一會再說,現在總應該一致對外吧!”


    對於潘鳳的為人,馮敖還是相信的。


    這就是名聲的好處,無形之中少了不少麻煩。


    馮敖帶人下山了,一點都沒有猶豫。


    哪怕馮欣如何叫喚,他們都沒有停下腳步。


    馮家人都走了,剩下的山賊也沒有幾個願意待在山寨裏的各奔東西,願意留下來的不過是幾個歪瓜裂棗,實在是沒地方可去了,在哪都一樣。


    就感覺這個山寨一下子就空了,潘鳳的人把潘閭圍住了。


    潘閭就感覺插翅難逃,潘鳳的人可不是那些山賊可比的,“父親,你就放過我吧!”


    李林甫這個時候跑了出來為潘閭解圍,“潘老爺,你應該清楚,一旦公子被抓,他要麵臨的是什麽?”


    “他自己闖下的禍事,怨不得別人。”


    “可人總要活著才能痛改前非,死了就什麽都沒有了,你也不想白發人送黑發人吧!”


    以潘閭犯下的那些事,是絕無生還的可能。


    潘閭眼眶含淚,“父親,我不想死。”


    一聽死字,赫連勃勃就不幹了,原來是這麽迴事啊!


    “想要殺我兄弟,先過了我這一關再說。”


    此時的潘閭和李林甫,都在暗罵赫連勃勃,他們是曉之以情動之以理,被他這麽一弄不是大煞風景嗎?


    看著赫連勃勃手中的龍雀刀,潘鳳反應了過來,“那些縣兵和百姓都是你殺的。”


    “是又怎麽樣?”


    “都是因為你,帶壞了我的兒子。”


    作為父親,潘鳳是偏執的,他始終覺得潘閭的本質是好的。


    他哪知道,有很多人都是按照潘閭的吩咐殺的。


    “怎麽你還想跟我過不去了。”


    赫連勃勃跟正常人有點不一樣,別人都是說話的時候不動手,他到好話還沒說完呢?刀子就往前伸了。


    潘閭剛要阻止,就被李林甫捂住了嘴,“公子,你沒聽說過不打不相識嗎?”


    李林甫可是剛剛放火燒了糧倉,就那兩隻手跟黑爪子似得。


    弄的潘閭滿嘴黑,“出事了你負責啊!”


    “現在不是沒事嗎?”


    赫連勃勃的武藝明顯在潘鳳之上,與其說是打鬥,更像是戲耍。


    以前潘閭認為赫連勃勃泯滅人性,現在看來是錯怪他了,“沒想到他還有這一麵。”


    “是啊!粗中有細”


    赫連勃勃把潘鳳手中的斧頭打落,“要不是看在我兄弟的份上,你早就死了。”


    潘閭走向前去,雙膝跪地,“父親,身體發膚受之父母,如果你想殺了我,我這條命就是你的,但我絕對不會跟你迴城,請父親成全。”


    “逆子,你可知道有些東西比性命還重要。”


    “我不知道,我隻知道如果我死了,母親會痛心,父親會愧疚,兄弟會感傷,我不想因為我讓你們承受這些。”


    李林甫在後麵喜聞樂見,這也太不要臉了。


    但往往有這種品質的人,都能成就大事。


    潘鳳的手開始微微的顫抖,拿起了一旁的大斧,一下子掃了過來。


    潘閭本以為赫連勃勃會阻止,可沒曾想赫連勃勃一動沒動。


    潘閭心中隻有一個想法,完了玩大了。


    斧頭從潘閭的額前掃過,帶起來的風把潘閭刮的生疼。


    “從今天開始,你不再是我潘鳳的兒子,如果日後你再興風作浪,我一定會親手了結你。”


    這次潘鳳的語氣很平靜,他是認真的。


    潘鳳最終沒有下得去手,他背過身去帶著人離開了。


    等潘鳳的前腳踏出寨門的時候,潘閭才發出自己的聲音,“父親,你要相信我,來日我必定光明正大的站在你麵前,讓你重新我這個兒子。”


    潘鳳心中不忍,隻能感歎哪有那麽容易啊!


    一日為賊,終身為賊。


    赫連勃勃把潘閭拉了起來,“兄弟,我相信你。”


    “先做事吧!”


    整個山賊就剩下三十多人,有一半身有殘疾,還有一半就是老的老小的小,像趙鐵這樣的成年人,也就那麽兩三個,想想真是頭疼啊!


    潘閭要是想在這落腳,就得養他們。


    “李先生,你燒糧倉的時候,有沒有留下一兩袋啊!”


    “情急之下,忘了。”


    “其實皰屋裏還有半袋糧秣,寨主要是餓了,我這給你做?”何舉就是這山寨中的廚子,在他心裏誰當寨主都一樣,給誰做飯都是做飯。


    潘閭就這樣稀裏糊塗的成為寨主了,變化太快了。


    李林甫咳嗽了一聲,“比起吃飯,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公子不覺得那幫山賊退的太快了嗎?”


    “你是說他們會卷土從來。”


    “那是必然的,這個山寨是沒有了糧食,但框架還在,守著官道就不會被餓死,又怎麽會輕易放棄呢?剛才他們是好漢不吃眼前虧,現在潘鳳走了,我估計他們晚上就會摸上來。”


    事情遠遠沒有結束,晚上才是見真章的時候。


    潘閭苦笑,“好一個以退為進。”


    “的確。”


    還留在山寨的人都嚇壞了,他們很清楚他們留在這意味著什麽?


    等馮敖迴來,絕對不會放過他們的。


    趙鐵看著馮欣,“對了,我們還有這個女人。”


    “放人。”


    “寨主...?”


    “我讓你放人,怎麽連我的話也敢不聽?”


    趙鐵懼怕赫連勃勃,隻好放人了,馮欣被嚇壞了,連滾帶爬的跑了。


    潘閭可不是心慈手軟,更不是信守承諾,而是他不得不放人。


    現在放人那幫山賊晚上來,如果不放一會就上來了。


    山道相對狹窄,還是可以守一守的。


    .................................................


    馮欣急急忙忙跑下了山,連頭都磕破了,在過山腳的時候被馮敖拉住,“小姑姑,你沒事就好了。”


    馮欣反手就是一巴掌,“你竟敢把我一個人留在那。”


    “剛才那種情況......”


    馮敖還想解釋,馮欣哪裏聽得了這些反手就是一巴掌,“那個小畜生,我不會放過他的。”


    “小姑姑說的可是潘閭,這個人殺不得。”


    這馮敖頭發長見識短,任憑潑辣的性子胡來,“為什麽?”


    “他是潘鳳的兒子,以潘鳳的能力,想搗毀我們的山寨不難,做事還是要留一線的好。”


    “那就這麽算了,那我這傷怎麽辦?”


    對於馮欣,馮敖是越來越沒有耐心了。


    樊彪死了,馮欣就不是什麽壓寨夫人了,要不是看她是長輩,馮敖根本就不會低聲下氣。


    “小姑姑今非昔比了,糧倉被燒我們這個冬天不好過了,還是不要再招惹強敵了。”


    夜幕降臨,在臨出發之前,馮敖又強調了一次,在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不能下殺手。


    馮敖帶人順著山道就摸了上去,可他們剛到半山腰,就聽見了叮叮咣咣的聲音。


    馮敖對這種聲音太熟悉了,以往他們就是這麽對付敵人的。


    “不好,滾石。”


    這石頭可不分人,誰要擋在它們的麵前,那就等著筋斷骨折吧!


    說起來潘閭還真要感謝這幫山寨,因為這些滾石可都是在山寨裏找到的。


    幸好白天的時候山賊沒有用上這個,要不然潘閭等人想進去就難了。


    也是他們過得太安逸了,才會讓潘閭鑽了空子。


    滾石借助山勢,威力可不小啊!


    馮敖不用看都知道頗有死傷,“潘閭你太過分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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