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閭待在房間裏,外麵的房門已經被潘鳳鎖上了。


    哪怕王氏等人說情,潘閭也隻能在家待一晚。


    這一晚注定是不眠之夜,因為潘閭剛踏進這個房間就發現了一個紙條,“醜時見。”


    醜時不就是一點嗎?能不能再晚一點。


    潘閭第一次感覺時間過得如此漫長,讓人甚是煎熬。


    醜時一到,門外就傳來了一點響動,“誰?”


    “大公子是我。”


    原來是李矚,對於他來說溜門撬鎖也不是第一次了,所以輕車熟路。


    潘閭走出房門,清冷的月光顯得格外孤寂,把李林甫影射的很是高大。


    “李林甫,你既然讓我迴來,想必已經有了應對之策吧!”


    幾個時辰的等待可不是白等的,至少讓潘閭想明白了一些事,李林甫肯定另有目的。


    “大公子跟我來了。”


    就這麽七拐八拐就到了潘府的後門,那裏站著一位婦人,拿著一個大大的包裹,在寒風中等待。


    “母親?”


    “閭兒,日後在外要好好照顧自己,沒錢了就找人捎個信迴來,切不可委屈了身子。”


    兒行千裏母擔憂,更不用說是避禍了。


    李林甫行禮,“夫人,你快點迴去吧!別讓潘老爺發現了。”


    王氏心裏掛念,潘閭可是從她身上掉下來的肉啊!一步三迴頭的看著,最後消失在夜色之中。


    潘閭拿著沉重的包裹,“李林甫,你讓我迴來,就是為了這些身外之物。”


    “一分錢難倒英雄漢,這對我們來說很重要的,我們總不能去偷去搶吧!”


    “以後我們要去哪?”


    李林甫輕描淡寫的說出了三個字,“泰安縣。”


    潘閭還想著浪跡天涯呢?怎麽又迴去了,“那不是自投羅網嗎?”


    “大隱隱於市,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更何況公子的通緝文書下發的太快了,濟南國的郡治在東平陵,距離此地怎麽也有三日的腳程,更別說大雪封地了。”


    “可公子的文書卻在兩日內下達了,這連前後打點的時間都不夠啊!隻有在這城中才能找到真相。”


    潘閭一行人跌跌撞撞的下山了,這夜裏的雪地山路是真難走啊!


    把潘閭的腰都給閃了,在山腳處一輛馬車等候已久,容真朵迎了上來,“公子趕緊上車。”


    潘閭還奇怪呢?容真朵去哪了?原來在這。


    不愧是的女真族的女子,連駕車都會。


    最後在泰安城外不遠處的一個小院落腳,這城門卯時才開,所以一些商隊難免會困在城外。


    像這種小院,供給行人歇腳,在周圍並不少見,自然不會引起注目。


    李林甫打開包裹,在那裏數錢,以後的生活就全靠這些了,這漢代的貨幣無謂就是五銖錢和黃金,王氏生怕潘閭吃一點苦,所以準備的都是黃金。


    “大公子,你有一個好母親。”


    “這還用你說?”潘閭到現在都不明白,自己為何會淪落到如此地步,真是造化弄人啊!


    要趕大早進城,所以留給眾人休息的時間不多了。


    這小院自然不比潘府,卻讓潘閭徹底的放鬆下來,一下子就睡了過去。


    等他醒的時候天都亮了,而且還是日上三竿,“你們怎麽沒有叫醒我?”


    這天越亮,被人認出的可能性就越高啊!


    李林甫還是笑眯眯的,“潘老爺,先進城了。”


    “那我們還進嗎?”


    “當然要進了,隻不過要等他先出來,放心不會等太久的,他此行去縣衙應該是去告知實情的,好一個剛正之人。”李林甫是臉上滿是不懈。


    潘閭等人所在的地方,正好就在官道的邊上,所以有人往來看得一清二楚。


    可一直到了正午,潘鳳還是沒從城裏出來。


    “李矚,你先去城裏看看。”


    “唯。”


    李矚前腳剛走沒多久,潘鳳就從城裏出來了,前後相差不過兩刻鍾,白肖真是多此一舉。


    過城門的時候,充分證明了有錢能使鬼推磨。


    就那些守門的縣兵見錢眼開,根本檢查都不檢查,直接放行了。


    潘閭平複了一下自己的心緒,這也太容易了。


    城內的落腳處是洪奎安排的,很是偏僻。


    “李矚怎麽辦?”


    “公子到是好心啊!我們藏身地點越少人知道越好,他本來就混於市井,現在又迴歸市井不是很好嗎?”


    李林甫話裏話外的意思是把人撇下了,倒是絕情。


    潘閭自身都難保了,自然也不能保別人就這樣吧!


    洪奎出去打探,容真朵在做飯,王燦在打掃房間,真是各有各的事情,隻有李林甫最為清閑在那裏望日。


    “先生不怕傷了眼睛嗎?”


    “無妨,要不一起啊!”


    算了潘閭可沒有這樣的閑情逸致,於是就找二貨聊聊,“二貨,召喚的冷卻時間還有多少?”


    “五十六天。”


    潘閭算了算日子,“怎麽還翻倍了?”


    “這個問題超出了權限,二貨不予解釋。”


    潘閭歎了一口氣,“能不能縮短?”


    “可以需要宿主自己開發探索。”


    “滾。”


    “......”


    本來就一肚子氣,跟二貨聊完更是快氣飽了。


    沒過多久洪奎就迴來了,還帶迴了李矚,“大公子,你不能不要我啊!”


    洪奎也是一臉無奈,看他那個樣子也是半路遇到的。


    既然迴來了那就迴來吧!也就是多雙筷子的事。


    容真朵的廚藝不錯,這個潘閭也是剛知道的,可吃著吃著李林甫卻來了一句,“李矚,你吃的好少啊!”


    “我來的時候吃過了。”


    “哦,是在秦家吃的嗎?”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放下的碗筷,潘閭的事他們可都知道,都是因為這個秦家。


    “那個先生,你可不要血口噴人啊!”


    “你偷吃也不會擦嘴,你吃過肉脯,你哪來的錢啊!”


    李矚就要往外跑,卻被洪奎攔了下來,李矚要是跑了,他就說不清了。


    別看洪奎隻有一隻手能動,但出手卻極為狠辣,直接一個猴子偷桃就把李矚擒住打翻在地,“公子,是小的有眼無珠,信錯了他。”


    李矚也是色厲內薦,“洪哥,秦家人就快來了,你何必跟著潘閭一條道走到黑呢?”


    “秦家說了,事後不會虧待我們的。”


    洪奎搖了搖頭,臉上滿是無奈,“你真是糊塗啊!你我這樣的人就是爛命一條,對秦家而言屁都不是,秦家又怎麽會放過我們。”


    “我們的存在,就是他們殺人滅口的把柄。”


    李矚麵如死灰的躺在地上,李林甫看著洪奎,“癡長幾歲,果然不是白活,看得很清楚。”


    真是一條臭魚,毀了一鍋湯。


    “先生打算怎麽處置?”


    李林甫和潘閭之間,雖然潘閭為主,但出謀劃策的卻是李林甫,這一點洪奎不會看錯的。


    “殺了吧!與其讓秦家人殺了,還不如讓我們殺了。”


    潘閭穿越前不過就是個普通人,自然有徹隱之心,“放了他,我們也走。”


    李林甫愣了一下,這可不像是他做的事,婦人之仁害人害己,李林甫可不會讓潘閭做錯事,“這樣也好,那麽洪奎也走吧!你在我們身邊終究是個隱患。”


    這是再逼著洪奎動手啊!洪奎沒有別的選擇,最後手起刀落解決了李矚。


    潘閭心裏很矛盾,但時間不等人,等秦家人過來就晚了。


    事情已經很明顯了,秦家要私下解決。


    剛出去就遇到了截殺,秦家人早就到了,隻是想等到天黑再動手。


    既然已經露了馬腳,自然無需再等了,秦家來的人不少,至少三十多個刀手,真的是無法無天了。


    李林甫擋在潘閭身前上去就打翻了兩個,還奪迴了兩把刀,“公子,拿著吧!這一關要是過不去,就一起死。”


    曆史上的李林甫在千牛衛中任過職,雖說像是鍍金,但武藝還是有一點的。


    隻是不會高到哪裏去,要不然他也不用潘閭出手了。


    “我能說不要嗎?”


    “你可以問問他們啊!”


    “靠。”潘閭取出了汗巾,把自己的手跟刀柄綁在一起,沒見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


    把刀扛在肩頭,“小爺就在這,不想死的過來。”


    “家主有令,殺潘閭者重重有賞。”


    本來潘閭一行人是想跑出去的,現在隻能跑迴去了,迴去至少有個遮擋啊!總比在這大街上要強得多。


    潘閭真的不會玩刀,沒玩過。


    洪奎一支左手,都比潘閭這個全活人強。


    隻能疲於應付,這還是多虧了潘鳳,他教的那點玩意還有點用,狗急了都跳牆,更別說人了。


    再被砍了一刀之後,潘閭也放開了手腳。


    “我跟你們拚了。”


    靠著李林甫,潘閭還真砍翻了一個人,這一迴生二迴熟,潘閭就沒那麽怕了,原來人都是這樣被逼出來的。


    刀光血影之間,潘閭就聽見了一個聲音,“公子小心。”


    潘閭迴頭,就看見容真朵幫自己擋了一刀。


    潘閭就感覺心頭有一股熱血直衝腦門,眼前出現一些霧氣鼻頭發酸,他無法忍受一個人為自己而死,這又是另外一番感覺,跟殺人完全不同,“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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