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子秋接過水杯,低下頭抿了一口,沒有吭聲。


    最後,還是楚小白率先開了口。


    “子秋,我可以這樣叫你嗎?”


    許子秋猛地一個抬頭,鼻子一酸,連忙將腦袋扭向了一旁。


    有多就沒人這樣叫他了?似乎連他自己都快要不記得了。


    在山裏,雖然他平常都會刻意維持人形,可是大家熟悉他的原形,所以總是會叫他骨頭,至於方墨,通常還會在前麵加上一個“臭”字,或者“死”字。


    在人間玩的時候,那些女人往往都會稱唿他為“老板”,或者“帥哥”,也沒有人叫他的名字。


    而許子秋這個名字,如果不是他時不時地還會自言自語的叫上幾遍的話,恐怕也早就被自己忘得一幹二淨了吧。


    這會兒聽到楚小白輕柔的喚出他的名字,許子秋的眼淚差一點就要飆出來了。


    調整了一會兒情緒,許子秋這才緩緩的扭迴頭,低聲“嗯”了一聲。


    楚小白並不知道自己的一句稱唿已經打開了許子秋的心防,仍舊在旁邊輕聲詢問道:“那個,我有幾個問題想要問問你,都是有關小黑的,如果你方便迴答的話,就麻煩你說我聽聽,我可以保證絕對不泄露出去,可以嗎?”


    許子秋聽著楚小白的話,點了點頭。


    他雖然平日裏蠢了一點兒,可是他人並不傻,楚小白是不是單純的因為好奇,或者說有什麽別的目的,許子秋一眼就能分辨出來。


    既然大家都不是外人,就連方墨都對他這般信任,那他又有什麽必要去瞞著什麽東西呢?


    “那個……你說你和小黑是老相識,可是小黑出生之後沒多久就來我家了,你們是怎麽認識的?”


    第一個問題就這麽幹脆,直擊重點,許子秋在心裏默默地給了楚小白一個讚。


    “這話說來就長了,具體是怎麽迴事我也不是特別清楚,我隻知道,方……也就是小黑,他本來並不是兔子,而是一隻血紅色的狐狸。”


    迴答完,許子秋有些擔心的忘了楚小白一眼,似乎有些擔心他無法接受這樣一個事實。


    可是他隻看見了楚小白那張猶如無波古井的臉。


    “他有名字?”


    楚小白似乎忽略了一個非常重要的點,卻敏銳的抓住了許子秋剛剛脫口而出的一個字。


    “嗯,有。”


    看來這個人類的承受能力不一般啊,難怪可以和方墨融洽相處,果然,奇葩就得奇葩來配。


    點點頭,許子秋說道:“他叫方墨,其實和你說的這名字區別並不大,反正墨也是黑的嘛,隻是他真不黑,那一身皮毛,如果不刻意隱藏的話,在我們山裏,就是深夜也能清晰地看到他的身影。”


    “方墨……”


    仔細咂摸著這個第一次聽說的名字,楚小白點點頭,一副了然的模樣。


    “這名字確實比小黑要大氣的多了,難怪一開始我給他取名叫小黑的時候,他拿眼珠子拚命瞪我呢。”


    迴想到當初相遇時的模樣,楚小白的視線越過牆壁,停留在了正愜意泡澡的方墨身上。


    真是一眨眼的功夫,當初那個隻有巴掌大小的家夥都有以前兩個大了。


    許子秋在一旁瞅著楚小白的視線,心裏悄悄的燃起了一絲羨慕。


    這樣寵愛的眼神,他也想有人可以這樣對自己,而不是動不動就被拆成一塊塊啊……


    “還有一個問題,小黑……方墨是怎麽會從山裏流落到這城市裏的,你知道嗎?”


    一時間改口還是有些不太習慣,楚小白有些別扭的動了動身子。


    許子秋摸了摸下巴,搖了搖頭。


    “我不是特別清楚,隻記得當初方墨千年之期已到,需要渡過天劫才能飛升成仙,可是那幾道天雷下來之後,方墨就從山裏消失了,再後來,我下山來人間轉悠,意外從你們那場直播風波中發現了他,經過好一段時間的調查,知道你們在這座城市,然後我就就找過來了。”


    許子秋沒有隱瞞,他知道的確確實實隻有這麽多。


    楚小白點點頭,沒有繼續追問下去,而是又換了另一個問題。


    “你既然說他有渡天劫,而你沒有,他應該比你大吧?那為什麽他沒有辦法開口說話?還是說他刻意隱藏了自己會說話的能力?”


    總算問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問題,楚小白支棱著耳朵,身體都微微朝著許子秋傾了過來,生怕漏掉一個字。


    “這個……可能是因為他這副身體修煉的還不夠吧,動物要說話的話,是需要經過大量修煉的,這個,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做到的。”


    “他現在可以通過靈力和我交流,可是和你,恐怕還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才可以。”


    “哦……”


    楚小白亮晶晶的眼神漸漸地暗了下去,一絲失落漸漸浮現了出來。


    “或者還有一種方法!”


    許子秋看著楚小白的神態,莫名有些慌,這人類在方墨的心裏是什麽地位,從他們之間的互動不難看出,如果方墨要是知道他把楚小白給惹不開心了,估計在方墨恢複力量的那一刻,他就徹底涼涼了。


    什麽叫急中生智,什麽叫狗急跳牆,許子秋在這一個瞬間把這兩個詞演繹的淋漓盡致。


    “什麽辦法?”


    “給他吃仙草。”許子秋掰著手指頭急急地說著,生怕漏掉什麽重要的信息:“比如什麽千年人參啊,什麽百年靈芝啊,再或者就是其他野生的,百年以上的大補藥材,那些都可以讓他靈力大漲,也能讓他修煉起來事半功倍。”


    楚小白嘴角微微抽了抽。


    千年人參……百年靈芝……大補藥材……


    他一個普普通通的大學生,上哪兒去弄這種奇珍異寶去?


    無奈的攤攤手,楚小白搖了搖頭。


    “這種東西,恐怕我這輩子見都見不到,更別說是找來給方墨吃了,算了,我還是不幻想了。”


    許子秋聽著楚小白的話,抿了抿唇,猶豫了半晌,還是下定決心一般說道:“小白,你還記不記得剛才吃飯的時候,沈青青手機裏的那張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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