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王被滅之後,皇帝的身子是一天不如一天,終於在冊立秦王百裏越為太子的第二日,就徹底撒手,駕崩西去了。百裏越正式成了這個天下的主人。


    就在他登基的那日,來接齊橋橋的人也到了西北,齊橋橋跟著到了京城之後,沒有迴陵國公府,便直接到了宮中。


    見到百裏越的那一刻,齊橋橋險些哭出來,愣在了原地,覺得好像一切都是在做夢一樣,他身上還穿著素服,整個人都顯得憔悴不堪,下巴上邪長出了青色的胡茬,看到齊橋橋,快步上前攬住了她道:“橋橋,你終於迴來了……”


    百裏越的下巴放在齊橋橋的頭頂,那胡茬紮的齊橋橋有些癢癢的,齊橋橋推了推百裏越,一揚臉,正好與他吻住,這個吻有細又長,和從前的那些接吻不同,齊橋橋能感到這個吻裏帶著的侵略性。


    齊橋橋覺得有些招架不住,伸手去推百裏越,然而這些掙紮和阻攔在百裏越的眼中都成了無言的邀請,他一個打橫抱起了齊橋橋,將她帶入了甘露殿的寢宮中。


    伺候在甘露殿的宮人們一個個屏聲靜氣的,沒有人敢抬頭多看一眼。


    齊橋橋第二日醒來的時候,外頭的太陽已經很高了,她翻了一個身,隻覺得身邊一空,便下意識的睜開眼,然而全身上下的酸痛讓她仿佛是被捏碎了重塑一般,全身上下每一個關節都覺得沒有力氣。


    齊橋橋在心裏暗罵了一聲百裏越,這個人一點都不知道節製,也不憐惜她是頭一迴,害她今日起不來床,更討厭百裏越就這樣沒名沒分的,把她一個丟在這裏,連個認識的人都沒有。


    然而等齊橋橋喚來宮女的時候,才收迴了剛剛在心裏的話,不是沒有認識的人——可還不如沒有呢,這樣的場景下簡直太尷尬了,因為捧著那些衣服等著伺候她的領頭的人,竟然是小寒。


    齊橋橋羞愧的恨不得將頭埋入被子當中去。


    小寒倒還淡定,無視掉齊橋橋身上那些青青紫紫的吻痕,替她更衣,齊橋橋是一句話也不敢多說,生怕陷入更尷尬的境地,好在小寒是專業的,就當不認識齊橋橋一般。


    等到穿好衣服之後,外頭進來一個女孩子,聲音聽起來似乎十分熟悉,對眾人道:“娘娘醒了沒有,聖上說如果醒了,就請娘娘到禦書房去見駕。”


    話音還沒落,齊橋橋就看到了那人,卻正是在秦王府伺候過齊橋橋的瓏兒,齊橋橋眉眼一彎,還沒說話,就聽見瓏兒欣喜上前道:“姑娘,是你啊!!”


    一出口,自己也先笑了:“不對不對,現在該是貴妃娘娘了……”


    齊橋橋似乎沒聽懂瓏兒的話,因為是在國喪之中,瓏兒很快斂了臉上的笑意,神色沉重道:“貴妃娘娘,皇上傳您過去呢。”


    齊橋橋跟著瓏兒到了禦書房,一路上兩人低聲私語,說了不少的話,眾人雖然都覺得不合規矩,但兩人一個是皇帝新封的貴妃,一個是皇上身邊得臉的待詔女官,旁人誰敢置喙二人,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什麽話可說。


    到了禦書房之後,百裏越正在批閱奏章,看到齊橋橋過來,放下手中的筆,又對眾人道:“你們都先退下吧!”


    一時間禦書房中所有人都走的幹幹淨淨,隻剩下齊橋橋和百裏越,百裏越起身扶住了正要行禮的齊橋橋:“就咱們兩個人,不用行這些虛禮了,吃了飯沒有?”


    齊橋橋搖了搖頭,百裏越道:“陪朕看完這些奏章,咱們一塊兒去吃早飯好不好?”


    齊橋橋點了點頭,隻是看著百裏越,沒有說話,百裏越看著齊橋橋的樣子,不禁覺得有些好笑,對齊橋橋道:“怎麽了?老是這樣看著朕?”


    對上百裏越的目光,齊橋橋覺得有些臉紅,卻笑道:“覺得像是在做夢,一點也不真實,皇上,這是真的嗎?”


    百裏越抓著齊橋橋的手,覆上了自己的臉龐道:“你摸摸,朕是不是真的?”


    齊橋橋笑了出來,點點頭道:“是。”


    百裏越讓齊橋橋在一旁伺候筆墨,自己拿起桌上的奏疏,一本一本的翻閱批奏。


    隻是齊橋橋卻有些站不住了,一會兒便覺得腿腳酸軟,百裏越看了齊橋橋一眼道:“怎麽了?不舒服?”


    齊橋橋嗔怪的看了一眼百裏越,低聲道:“哼,都怪你!”


    百裏越朗聲一笑道:“算了算了,你去坐那兒歇會兒吧!”


    話音還沒落,外頭傳來通稟的聲音道:“啟稟皇上,兵部尚書陳大人求見。”


    齊橋橋看了百裏越一眼,低聲道:“要不……要不我就先迴去吧,皇上忙完了再來找我。”


    百裏越似乎是想攔著齊橋橋,想了想又道:“也好,你就先迴去吧,跟著瓏兒走,相思紅豆她們已經在上陽宮等你了,去瞧瞧新住處,是朕特意為你布置的,看看喜不喜歡?”


    齊橋橋點了點頭,出門的時候正好遇上兵部尚書,這個人大約四十多歲年紀,看到齊橋橋的時候,目光銳利仿佛要將她看穿的樣子。


    齊橋橋快走到上陽宮的時候才想起來,這位兵部尚書似乎是皇後娘娘的父親,也怪不得會那樣看著齊橋橋了。


    紅豆等人果然已經等在了上陽宮,齊橋橋迴來之後上前迎著她,輕聲慢語的將齊橋橋迎進了內室,不多大會兒就替齊橋橋換了一身衣裳,齊橋橋躺倒床上,隻覺得四肢百骸都放鬆了下來。


    在宮中的日子齊橋橋每日都十分鬆快,一直到國喪三個月過去,新帝的登基大典結束之後,齊橋橋其實也沒有正式和宮裏其他人見麵,因為大多數時候她都在自己的宮中。


    因為皇帝的駕崩,所以孫念柔和齊淵的婚事也往後推了,齊橋橋自己一個人沒什麽意思,連個說話的人也沒有。


    直到皇後到上陽宮,指名要見齊橋橋。


    其實若不是皇後主動過來,齊橋橋一直都在自欺欺人,欺騙自己這個宮裏隻有自己一個女人陪著百裏越。


    陳洛寧無情的打破了齊橋橋這個幻想,她到了上陽宮,直衝進齊橋橋的住處,眾人攔都攔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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