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這個人還那麽得太子的寵愛,不要說千金的小姐了,就是尋常的女孩子也會鬧脾氣的吧。即便是外頭人跟前做的大度,在趙含櫻這種隨身伺候的人跟前也能這個樣子,看起來倒真像是不在乎的樣子。


    趙含櫻沒理會齊橋橋想那麽多,自顧自道:“太子妃幼承庭訓,自然寬齊大度的很,何況將來太子就是未來的皇爺,後宮還能少得了人,連一個良娣都受不了,以後也就不用執掌後宮了……”


    齊橋橋點點頭,也許真的是以己度人想岔了,古代的女人們從小就受三從四德的教育,尋常權貴還有個三妻四妾,別說是天家了,三宮六院都得忍,也真不用在乎一個女官晉升的良娣。


    隻是看趙含櫻的樣子,似乎太子妃好像真的絲毫沒有將這件事情放在心上,就覺得有點不對勁兒了。


    太子妃再大度,畢竟是自己的丈夫她作為當家主母,送這樣那樣的東西給孫於夕不奇怪,可要是什麽都沒說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齊橋橋想再問問趙含櫻,想了一想,覺得還是別問的好,省的有種挑撥的嫌疑,便也笑道:“都說宰相肚裏能撐船,太子妃也必然是大肚能齊人的。那都是旁人的事兒了……”


    說著便伸手捏了捏趙含櫻的臉頰道:“倒是你,在東宮這幾個月過的怎麽樣?瞧瞧胖了沒有?”


    趙含櫻便伸手拍開了齊橋橋的爪子,一麵笑道:“不許捏我,姐姐又欺負人,東宮自然是好的,吃的也好穿的也好,太子妃待人也十分和藹,沒什麽不好的。”


    齊橋橋又想起什麽似的,對趙含櫻道:“對了,你看著太子殿下和太子妃關係如何?是不是十分親近的樣子。”


    趙含櫻歪頭想了想,半天才道:“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本就是姑舅表兄妹,自然是熟悉的很,殿下待人也和氣,到了太子妃跟前從來都是那個樣子,倒是太子妃,似乎有心疏遠殿下似的,有時候殿下到太子妃那裏過夜,太子妃還要勸他去別人宮裏。”


    齊橋橋挑了挑眉,果然這位太子妃似乎不是特別喜歡自己的表哥,要不然怎麽能做到無動於衷呢。


    旁敲側擊的問了些趙含櫻的東宮瑣事,齊橋橋笑道:“如今孫姐姐成了太子良娣,今後你們兩個就能常常見麵了,隻是我還在尚宮局,不過你們兩個時常想著我就好了……”


    趙含櫻也笑道:“那是自然,必然是常常念著你的,對了。驪山的事情我也聽了個七七八八,到底是怎麽迴事?”


    齊橋橋沒想到連趙含櫻也聽說了,挑一挑眉道:“你怎麽知道?聽誰說的?”


    趙含櫻道:“宮裏就這麽點子人,傳來傳去的,說什麽的都有,你也甭管我是聽誰說的,你倒是快講講到底是怎麽迴事,什麽齊王殿下、淑妃娘娘的,那些人說話不好聽,聽了我就來氣。”


    齊橋橋是知道趙含櫻脾氣的,爆竹一樣,在外頭人麵前最是護短,齊不得別人說自己身邊的人一句不好,瞧這個樣子,想必就是和人吵過架的節奏,齊橋橋便笑道:“你也別動氣,為那些嚼舌根子的人不值當的,其實也沒什麽,隻是外頭人胡亂傳言而已。”


    趙含櫻卻知道齊橋橋素來有事兒都憋在心裏,便不依不饒道:“不行,你必須和我說說,到底是怎麽迴事?孫姐姐冷不丁的成了太子良娣,我都沒反應過來,你這兒又和齊王殿下糾纏不清了……”


    齊橋橋聽了便打趙含櫻的手道:“別聽那起子人胡說,我才沒有和齊王殿下糾纏不清,隻是外頭人誤會罷了……”


    說完便將齊王與自己在承德門認識的事情說清楚,隻是刻意隱去了齊橋橋已經知道的齊王對她的感情,隻是道:“我和齊王趣味相投,隻是好友而已,當時我不知道齊王身份,他私下去求了淑妃娘娘,便帶我一道兒去了驪山行宮。”


    齊橋橋歎了一口氣道:“大約是淑妃娘娘誤會了,所以外頭人也誤會了,其實真的什麽都沒有,後來到了驪山,齊王殿下帶我騎了兩迴馬,那些人便開始猜東猜西了……”


    趙含櫻不相信的看著齊橋橋道:“這還算沒什麽啊,要是我在身邊兒,我也得誤會。不過那些人說什麽你不用理會了,她們都是眼熱,畢竟齊王殿下生的那麽俊美,誰不想攀高枝兒啊!!”


    說著又看了齊橋橋一眼道:“也就你這麽傻,還拚命要往外摘出來,你要實在不喜歡齊王殿下,讓我來也行,真是浪費。”


    齊橋橋聽了趙含櫻的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對趙含櫻道:“瞧你說的,齊王讓你說成了物件似的,還浪費,得啦得啦,如果我再見殿下的話,一定將趙姑娘你的大名在他耳邊說三遍,好不好?”


    兩個人便鬧到了一處,又說又笑的。


    轉眼就到了八月節,宮裏有盛大的慶祝活動,上上下下都十分的熱鬧,女官和內侍們也難得休息一天,隻是各處宮殿還是要有人去輪值。


    齊橋橋想著與自己親近的人,孫於夕要陪著太子在宮裏赴宴,趙含櫻也跟著太子妃在一處,小寒是禦前的人,怕也沒空出來玩兒,想著這個團圓歡樂的日子,大概她是要一個人了。


    便做了個順水人情,自請夜裏去當值,好讓別人都能玩兒的開心一點。


    霍掌闈聽齊橋橋自己要在中秋節夜裏當值的時候,還是有點詫異,手裏拿著輪值的本子對齊橋橋道:“中秋夜裏難得休息,你還要去當值?宮裏到時候很熱鬧的,不去不覺得冷清嗎?”


    齊橋橋反而笑了笑道:“反正奴婢也不喜歡湊熱鬧,何況中秋本來就是賞月,若是人都湊到一處去吵吵鬧鬧的,反而不如一個人有意思。”


    霍掌闈聽了齊橋橋的話,笑道:“說的也是,到時候夜裏找人送些吃的給你也好,你自己倒躲清靜去了……”


    八月十五的承德門,大概真是宮裏最清靜的一個地方了,眾人都往太液池周圍去玩兒了,皇上在太液池中心的島上設宴,還有表演什麽的,能過去的都到旁邊湊熱鬧去了,與東宮相連的承德門難免就有些冷清。


    雖然還沒有下鑰,因為是節日,也沒人看著,齊橋橋十分的自在,大約這個時候也是沒人來的,齊橋橋便抱膝坐下,看著天上一輪明月,想起以前學的那些古詩,明明有很多寫月亮的詩歌,到最後隻想起一句“低頭思故鄉。”


    齊橋橋兀自歎了一口氣,都不咋知道自己故鄉在何方,再思念又有什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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