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宣景沉聲解釋,“我隻是以為你不想看到我。”


    謝恆:“一個巴掌拍不響,我還是知道自己昨晚是怎麽迴應你的,這事怪不了你一個人。大家都是成年人,就當一次意外,不必太放在心上。”


    宣景眉心鎖得很緊,雖然謝恆沒有怪他,可他心裏反而更不舒服了。


    謝恆一眼看出宣景的想法,猶豫了一會還是解釋道:“我對你有好感,所以昨晚醉酒後我也無法拒絕你。”


    這話一說完,謝恆覺得自己更渣了。


    他的“前男友”還在“蹲大獄”,他就在外麵對別人有好感了。


    看著宣景驟然看過來的帶著震驚和狂喜的視線,謝恆深刻意識到,他昨晚的感覺沒錯,宣景是再次喜歡上他了,而不是因為那些莫須有的“愧疚”和“責任”。


    隻是之前編的謊話過於離譜,謝恆覺得自己要是一口氣坦白了可能會老腰不保,還是在坦白之前再多磨合磨合,加深加深感情,然後一點點循序漸進地讓宣景知道真相。


    記憶中宣景從來沒有體會過現在這種激動的心情,喜悅脹滿心頭,他一把抓住謝恆的手,“你真的心悅我?”


    謝恆親在宣景臉上:“否則不會有昨晚。”


    宣景緊緊抱住謝恆。


    他心裏清楚,謝恆的心中一定還有那個人,而喜歡上自己他也多半有那六年打基礎的原因。


    但不管怎樣,謝恆心裏是有他的,而且他也相信既然謝恆選擇了他,那就是準備放下過去。終有一天他會讓謝恆的心裏完完全全隻有他。


    而那個昭明,宣景覺得其實對方已經不在世了,他之前便有這樣的懷疑,不然謝恆為何不肯告訴他對方到底在哪裏坐牢又是犯了什麽事?隻是謝恆自己不願意承認罷了!現在謝恆終於接受了他,他才更肯定,對方已經不在世上。


    他遺憾自己可能永遠爭不過一個死人,卻也想著往後他會傾盡全力去愛謝恆。


    宣景在謝恆的催促下才依依不舍地放開人去洗漱。


    剛剛確立了關係,可以的話宣景都不想去參加今日的爭奇盛會。


    用完早膳時辰也差不多了,兩人動身進宮。


    第八百零四章 要人


    一路上宣景都有問謝恆身體有沒有不舒服,他昨晚雖然給謝恆做了清理還上了藥,但這畢竟是他有記憶以來第一次做這種事,再加上次數有點多,時間又太久,總擔心自己會不會把謝恆弄傷。


    謝恆每次都耐心迴答自己沒事,絲毫不會因為宣景一次次詢問而失去耐心,看向宣景的眼中始終都是溫柔的笑。


    今天兩人到得稍晚了些,但好在不算遲,兩人到後沒多久天統帝就到了。常總管宣布今天的切磋正式開始。


    下麵切磋激烈,上麵也不消停。


    眾人一邊看一邊聊著,三五聚在一起,也不再按照之前的座位安排來,隻要不發生衝突,也沒那麽嚴格的要求。天統帝身邊也圍了幾個心腹朝臣。


    二皇子宣承難得主動來到宣景身邊搭話。


    雖然宣承跟宣景鬥得厲害,但宣承平日可沒有那個膽子在宣景麵前晃悠。宣景的修為高出他太多,強者的氣勢一放出來他就受不了。


    而且宣景作風狠辣,宣承則全是靠著外祖父家和支持他的朝臣籌謀,他自己很少拿什麽主意。所以在直接麵對宣景的時候他還是很犯怵的。特別是當初是他建議父皇讓宣景閉死關,不到出竅不得出關,這件事所有人都知道。


    雖然最終的結果是宣承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可是這也是一筆賬,宣承之前一直盡量躲著宣景,就是怕宣景跟他算賬。


    不過今天他有非來搭話不可的理由,而且宣承覺得畢竟是這種場合,父皇也在,就算宣景惱他應該也不至於直接動手,換在其他時候可就不好說了。


    “皇兄,早啊!”


    宣景連眼皮都沒抬一下,完完全全地無視宣承。


    謝恆在後麵冷眼看著。


    他知道宣景並不多介意閉死關的事,畢竟就算沒有宣承攛掇,宣景醒過來後也還是會以修煉為主。


    但謝恆的想法不一樣。結果好那是宣景的本事,不能因此抵消宣承險惡用心的事實。這貨這些年可著實沒少給宣景找麻煩。


    他倒要看看這慫蛋泡今日敢主動來找宣景打的是什麽主意。


    其實從宣承過來開始,周圍的討論聲就都壓低了不少,許多人的目光都已經或明或暗地投向這邊。


    誰不知道現在朝堂上兩位親王勢同水火,而且其實連宣承那邊的人也都知道,宣承多少是有些畏懼宣景的,任誰都不可能不好奇宣承敢主動找上宣景的原因,就連遠處的天統帝都往這邊看了好幾眼。


    宣承那邊的人更是小心戒備著,免得宣景突然對宣承出手。雖說是不大可能,但這種事可不能抱有僥幸心理。不過宣景要是真突然出手,他們還真未必有人能及時攔下。


    但很快眾人就發現,雖然宣景沒理會宣承的打招唿,但似乎今日的景親王心情相當不錯,周身的氣勢都不像以往那樣淩厲逼人,反而難得柔和不少。


    這是怎麽迴事?發生什麽好事了能讓向來喜怒不形於色的景親王有這樣外放的好情緒?


    宣承也感覺到今天的宣景跟平時不一樣。


    若是在平時,就算宣景不理會他也會用強者的威壓逼他離開,看來今天自己是運氣好挑到了好時候。


    “皇兄,”宣承搓搓手,“我有個事想跟皇兄商量商量。”


    宣景終於分給了宣承一個眼神,“何事?”


    宣承看了一眼站在後麵的謝恆,語氣中難掩激動:“皇兄,你能不能把你這個貼身護衛送給我?我昨日見他在台上表現實在驚豔!我知道這樣的人才皇兄必然寶貝,我願意用十個金丹中期的護衛換他一個,皇兄以為如何?”


    宣承條件一提出來就信心滿滿,同等修為,十個換一個,這樣穩賺不賠的買賣誰會不同意?他如果不是太喜歡這個叫墨三的護衛,也不會提出這麽虧本的交易,讓宣景占這麽大一個便宜。


    不過千金難買他高興,護衛不夠了舅舅那邊自然會再給他尋來好的,可是像墨三這樣讓他如此心動的卻難遇到第二個。


    昨日墨三在台上的表現真讓他半點移不開目光,真真是從頭盯到尾。到後麵墨三下場的時候他心裏別提多不得勁兒了,甚至想叫人把打贏墨三的那人趕下台去,再狠狠打一頓給墨三出氣。


    宣承也形容不清自己對墨三的感覺是什麽,不像是純粹對一個優秀護衛的欣賞,不然他也不會用十個換墨三一個,而且還很看不得墨三受傷。真要說的話更像將墨三看成了一個精致擺件,想要弄到手然後好好收藏。


    更深的宣承倒也沒多想,他現在就是想把的墨三弄到身邊再說。


    謝恆很是意外,他沒想到宣承這麽一次難得鼓起勇氣來找宣景竟然是為了要自己?宣景臉色驟然一沉,嗓音沉冷如同冰川震動:“你再說一遍?”


    宣承一哆嗦,本能地察覺到危險。


    “皇兄……不願意?”


    宣景:“別說十個金丹,就是一百個一千個,也別想。”


    宣景周身氣勢陡然濃重起來,就連附近其他人都感受到了強烈的被壓製的感覺,更別說作為被壓製中心的宣承,一下子冷汗就冒出來了,身上酸疼的要命。


    跟在宣承身後的護衛有金丹後期,但在這種情況下別說保護宣承,就是往前移動一步都做不到。


    不少官員紛紛起身,有宣景這邊的也有宣承那邊的,都不明白怎麽迴事。明明剛剛還覺得景親王氣息難得平順該是心情不錯,承親王是怎麽一句話就把景親王給惹毛到這種幾乎要直接動手的地步的?


    宣承那邊的人很是擔心,想要上前又不敢貿然行動,怕激怒了景親王到時候真傷了承親王。而且這時候陛下竟然也沒發話。


    畢竟宣景隻是放出威壓來,還沒有對宣承造成身體上實質性的傷害,再說隻要不瞎就都看得出是宣承主動去找宣景的,真要是說了不當的話讓宣景生氣,那這會也隻能算是小懲大誡、咎由自取。


    雖然謝恆也很不待見宣承,更對對方想要用人交換他的行為嗤之以鼻,不過現在的確還不能對他做什麽,至少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


    眼看著宣承要受不住就要給宣景“行大禮”了,謝恆一手按在宣景肩頭,輕輕捏了兩下。


    宣景迫人的氣勢緩緩收起。


    宣承就好溺水即將徹底窒息的人終於浮出水麵,踉蹌後退一步後大口大口地唿吸新鮮空氣,還因為一時吸得太多太快而咳嗽了好幾聲,滿臉憋得通紅。


    宣景看也沒看宣承:“滾。”


    宣承嚇得一句話不敢說,在身後護衛的攙扶下倉惶離開。


    他從小到大沒吃過什麽苦,就是修煉的時候累了也是說不煉了就不煉了,母後雖然希望他能更加勤奮努力些,可隻要他撒撒嬌鬧鬧脾氣,母後就什麽都順著他,宮裏宮外地找各種丹藥幫他提升修為。


    是以剛剛經曆了一場前所未有的強勢威壓,宣承甚至覺得自己差一點就死了。


    身邊護衛給他好一通解釋這種強者威壓隻會讓被施壓者難受,但絕對不會傷及性命,說得嘴皮子都要磨破了宣承才稍微相信一點。


    宣承很是委屈,他這次可真是沒什麽壞心思,就是想換個自己中意的人而已,誠意也算十足,怎麽宣景就這麽欺負人呢?修為高了不起?你不給就不給,條件不成咱們再好好談就是了,你上來就這樣讓人多沒麵子?


    宣承害怕的勁頭過去了,心裏就開始冒出對宣景的諸多不滿,心想著早晚要找補迴來,那個叫墨三的護衛他也一定要得到。


    謝恆看宣景還冷著臉,便用神識交流安撫。


    【別跟那傻貨一般見識。】


    【他覬覦你。】


    謝恆覺得“覬覦”這個詞兒用得不是很恰當。


    【他應該就是覺得我年輕就有能跟金丹後期一戰的實力,是個可塑之才。】


    【他用十個金丹中期換你,分明就不隻看上你的能力。】


    謝恆笑起來,【你就覺得他看上我這個人了唄!你以為誰都像你啊!】


    宣景皺眉:【你很好,喜歡你很容易。】


    謝恆不說話了,他一向受不了宣景這麽一本正經地說情話,還說的這麽好聽!要不是有易容在臉上,這會他鐵定是大紅臉。


    不一會,幾個跟宣景交好的文臣武將都主動過來跟宣景打招唿。


    由於昨天謝恆出眾的表現,那些武將也都對謝恆微微頷首,算是打個招唿。


    武將大都是看實力說話的人,官職高低並不能決定他們的態度。謝恆的表現足以贏得他們的尊重。而且他們也都看得出來,王爺非常器重這個護衛。


    爭奇盛會上他們也不好總聚在一起,說了一會話之後大部分人就都走了,隻還有一個文官在。


    這個文官是先皇後的胞弟,叫肖柳生,也就是宣景的舅舅。


    肖皇後生前跟家中關係不算好。


    當年肖皇後與天統帝相識於微末。先皇膝下皇子眾多,比如今的天統帝隻多不少,天統帝的天賦不是最出眾的,年齡也不是最小的,就算是一般有三個孩子的家庭,老二都往往是最不受重視的那個。


    第八百零五章 外家的惡劣關係


    天統帝的母妃出身不高,一個六品地方官員,家族人員凋零,在爭儲這件事上給不了天統帝任何幫助。


    肖家重男輕女,對肖皇後也不怎麽樣。


    兩人年少意外結識,傾心相許。


    好歹天統帝是皇子,就算不受寵,但對於肖家來說也是高攀,再說還是做正妻,肖家沒有任何異議,隻是對天統帝也算不上太熱絡。


    直到後來天統帝在爭儲上顯出絕對優勢,肖家的態度才變了。


    當時天統帝已經從一個寂寂無名的皇子成了競爭帝位炙手可熱的親王,肖家想要博從龍之功,但以當時天統帝手中的權勢,肖家已經幫不上任何忙。明明有肖皇後在,但肖家自己有眼不識金鑲玉,白白錯過了最初向天統帝表忠心的大好時機。


    倒是肖皇後,對天統帝的態度始終如一,從來不因為身份的改變而改變。


    肖家希望肖皇後能給天統帝吹吹枕頭風,但肖皇後不同意。


    肖皇後知道自己娘家人是什麽情況,倘若是有真才實幹,不用娘家人說,她也會向天統帝舉薦,為朝廷為天下百姓,多一些能幹實事的官員是帝國的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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