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從前在戰場上受過的傷自然是小傷。


    但謝恆自從跟宣景在一起後,就很少看到宣景受傷。宣景實力強大又心有城府,要受傷都不容易。故而哪怕是小傷,謝恆看著也要心疼半天。


    宣景看謝恆的眉頭始終未舒展開,就主動岔開話題問他在下麵的經曆。


    謝恆一口氣把魚化龍的事情告訴了宣景。


    宣景神情緊張:“那你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謝恆笑著搖頭:“沒有,放心吧,他真隻傳給了我修為,沒有傷害我。就是可惜他雖然親眼所見那場諸神之戰,了解的卻也有限。現在也隻知道壁畫上的事是實際發生過的,還是無法確定跟我和沈淮州有什麽關係。”


    宣景:“沒事,能查到這些已經很不容易。神的事,人如何能知道?”


    謝恆點頭:“罷了,就先這樣吧,眼下最重要的是離開這。一會天師上來就問他鑰匙究竟在哪。”


    宣景找來放繩子的人是廟裏的道士,見謝恆和宣景都平安無事後就迴去了,壓根不知道下麵還有個人正在苦苦往上爬著。


    到天師爬上來時,就看到宣景和謝恆優哉遊哉地坐在一旁,吃著點心喝著茶,再看他一身狼狽灰頭土臉,那真是無比鮮明的對比!


    天師哭喪著一張臉,“你們太過分咯!”


    謝恆:“比起你對出生入死護著你們的組長背後捅刀子,我們這算什麽?”


    天師拍拍手上的土,又整理了一下衣袍,“嗨!我這也是沒辦法!大家一起逃出去的可能性不大,犧牲了別人好歹我一定能活著出去,這也是為了人類生存指數最大化。倘若組長真的死了,日後清明我也有他一炷香!”


    謝恆冷冷看著天師,從前覺得天師這人隨性灑脫,現在才看出來他是無心無情。他總能把最自私冷血的話說得如同玩笑一般。


    天師跟謝恆、宣景一起迴章府。


    鑒於不管他們怎麽改裝易容,因為被設定身份的緣故,他們都會被認為設定的人物,章程自然認識當朝二皇子,天師現在是這個身份,隻能趁著半夜從最偏僻的角門偷偷進來。


    謝恆先迴章家,已經提前告知了應時和何寶珠。


    第六百七十三章 符旗


    就算先做了心理準備,可再度見到天師,何寶珠還是紅了眼眶,恨恨地看著麵前的男人。


    天師笑著對二人揮了揮手,“組長,寶珠,又見麵啦!組長就是厲害!當時那種情況還能活下來!寶珠你也成熟了不少嘛!我還以為你一看見我就會跳起來給我一巴掌,現在知道隱忍了,明白以大局為重了,難得難得!”


    謝恆橫起刀架在天師脖子上,冷冷說:“別那麽嘴賤,我們不是非跟你合作不可。我這人脾氣不好,不喜歡隱忍也不在乎大局,一生氣就把你嘎了也是有的,希望你能惜點命。”


    天師立即抬起雙手做投降狀:“好好好,是我嘴賤,我保證注意!咱們能不能別隨隨便便就動刀子?嘶……”


    宣景的刀從另外一邊架了上來,“誰跟你是咱們?”


    天師:……


    已經在剛剛了解了宣景真實身份的天師這會隻覺得這位宣氏集團的總裁比他還像個法外狂徒。


    謝恆美滋滋地收起短刀,拉著宣景坐到一邊。


    天師的脖子上出現兩道紅色血痕。


    然而天師卻好像感覺不到似的,笑嘻嘻地說:“既然要合作,那因為之前的事算我理虧,自然要先拿出些誠意來。現在我的身份想來謝組長也告訴你們了吧?我知道四把鑰匙在哪,而且憑著皇子的身份我也能弄來一把。鑰匙的事就不勞你們費心。等弄來鑰匙之後,我要跟你們一同進入珍寶庫!”


    應時:“你要進珍寶庫做什麽?”


    天師詫異地看了一眼謝恆:“怎麽?謝組長沒告訴他們?”


    謝恆:“我說過是否合作看應組長決定,你自己跟應組長說,我可不是傳聲筒。”


    天師笑著皺眉:“這麽點小事還整這麽麻煩!行吧,我自己說!我要珍寶庫裏的一樣東西,是一種丹藥。這東西對你們來說沒用,於我卻有大用處。但可惜我隻能弄來一把鑰匙,打不開千重鎖,要不然我可不會跟你們合作,這不是得用上公輸的本事嘛!你們進去是要找機關罩門,咱們的目的並不衝突,相互合作才是最佳選擇。”


    何寶珠:“我們怎麽知道你說的是不是實話?萬一進了珍寶庫之後你又耍什麽花招害我們呢!”


    從前何寶珠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會這樣跟天師對立,更沒想過會如此質問曾一起出生入死的人。


    曾經的喜歡還在心裏留有痕跡,但何寶珠不是愛情至上的人,也不會被那點愛意消磨理智,她已經清楚地認識到天師如今已經站在了他們的對立麵,等日後從古桑國出去,他們也隻能是仇敵。而在出去之前,更要時時提防,以免天師耍手段。


    天師滿眼欣慰地看著何寶珠:“你果然懂事了很多,日後組長也能少為你的任性買單了。”


    何寶珠將粉紅的嘴唇咬得發白,她實在不明白天師怎麽還能以這種表情說出這種話!她不覺得貼心,隻有說不出來的寒意和惡心。


    天師繼續笑著說:“之前組長會被我偷襲那是因為對我信任不設防,都被我背後捅刀子一次了,應該不會再不加防備了吧?你們也該對自己的能力有點信心,都是個頂個的好手,要是能對我謹慎防備,我就是想對你們作惡都做不了吧?再說現在你們人多勢眾,我就一個人,有什麽好擔心的?”


    何寶珠氣得渾身發抖,天師怎麽能把對師兄背後捅刀的事說得這樣坦然無畏?仿佛那根本不是大不了的事情!


    謝恆:“你少說廢話,給你一天時間弄到鑰匙,不然我們就弄死你。”


    天師嘖嘖搖頭,嘴裏嘟囔著太暴躁了!真的是太暴躁了!


    第二天中午,天師就找人到章府送信,說是已經拿到一把鑰匙了,並約今晚子時在珍寶庫門口見。


    謝恆:“這天師的動作還真快,說拿鑰匙這麽快就拿到了,該不會這四把鑰匙中的一把本來就在他身上吧?”


    宣景:“不是不可能,我之前去打探消息,也聽說在所有皇子中皇帝原本最器重欣賞的就是二皇子。隻是後來二皇子”遭遇不測”,皇帝才慢慢把中心放到三皇子身上。那也就有可能將四枚鑰匙中的一枚交給二皇子保管。”


    何寶珠:“那我們是不是又被他騙了?”


    應時安撫著何寶珠,“也不能這麽說,天師隻說會拿到一枚鑰匙,卻沒說自己沒有。”


    何寶珠氣唿唿的:“我覺得他就是故意的,故意看我們笑話。”


    應時:“別的無所謂,隻要能進到珍寶庫破掉機關罩門就好。”


    入夜子時,謝恆和宣景帶著所有人入宮。


    謝恆不確定破掉機關罩門後會出現什麽情況,為避免意外,還是所有人都聚集在一起比較好,其他人也同意。


    來到珍寶閣,卻發現沒有一個護衛,隻有天師站在門前。


    天師對眾人笑道:“我是不是很夠意思?在你們來之前就把所有護衛守備都解決了,給你們省事了吧?夠不夠誠意?”


    大邰和小邰看見天師就像看到仇人一樣,雙眼冒火,要不是來之前應時特別叮囑,他們早就衝上去動手了。柳鈺冷著臉,祁陽連個眼神都懶得給天師。


    公輸冷冷看了一眼天師,一言未發。


    天師捂著胸口做難受狀:“哎公輸你這態度可太讓我傷心了。大邰小邰他們怎麽樣我不在乎,反正我也不待見他們,但我可是最喜歡你了,而且之前你不管對旁人多冷淡,對我卻總能有話說,我在你旁邊吵鬧你也不嫌棄,怎麽現在見麵你連看都不願意看我一眼?”


    小邰冷笑道:“你很好看嗎?憑什麽公輸非得看你?趕緊的把鑰匙給公輸,別在這廢話!”


    天師從懷中掏出一枚帶著鋸齒邊緣的銅片,扔給公輸,“這是四把鑰匙中最重要的一把,你一定能打開。”


    公輸微微一怔,腦海中忽然迴憶起過去許多次出任務,每次需要他出手時,天師都在一旁無比肯定地說“這對我家公輸來說就是小菜一碟”。有一次他們被敵人困在一間冰庫內,偏偏那冰庫的鎖不僅是最高科技,還運用了古代機括原理,就是頂級開鎖專家都未必能打開。他們當時就麵臨著被凍死在冰庫的危險,那也是公輸第一次慌了,他擔心自己打不開,他和天師都會死在這裏。


    可就在他對自己都沒有信心時,天師卻握著他的肩膀,將他的顫抖變做堅定,笑著說:“我家公輸一定行,這世上就沒有公輸打不開的機關。”


    不管什麽時候,天師都好像比他自己更信任他。


    察覺到公輸微微的愣神,祁陽:“怎麽了?很難打開?”


    “沒有。”公輸迴過神,又恢複麵無表情,拿著銅片準備開鎖。


    將銅片插進去後,公輸又拿出幾根針開始擺弄。


    謝恆左看右看,都沒發現這幾根針有什麽不同。


    沒一會,隻聽見清脆的哢噠一聲,隨後又是四聲簡短的機括聲響。


    千重鎖打開了!


    公輸直接將千重鎖放進口袋裏,神色十分坦然。


    天師哈哈笑了兩聲,指著公輸說:“我就知道你要把這鎖帶走。”


    公輸沒理會天師,推開門大步走了進去。


    如謝恆他們所料,這珍寶庫果然機關重重,打開千重鎖進來之後,幾乎兩步就有一個要命的機關,也幸虧公輸精通這些,走在最前麵將機關一個接一個地破掉。


    眾人跟在公輸身後進去便平安無事。


    天師最先進去,一進來就四下尋找九轉造化丹,其他人則分開尋找陣法罩門。


    這珍寶庫從規模上看就是一座宮殿,一座堆滿了金銀珠寶的宮殿,哪怕進來不點燈,僅僅依靠那些金銀珠寶的反光也能將整個珍寶庫照得十分亮堂。


    珍寶庫一共有一個正殿兩個偏殿還有一個內殿,眾人分開尋找。


    謝恆和宣景一起,從珍寶庫的內殿找起。


    很快他們就在一座珠寶堆成的小山後麵找到了陣法罩門。


    謝恆:“果然跟魚化龍說的一樣,洛河無比自負,竟然就將罩門這樣大大咧咧地暴露出來。就算確有本事也太過頭了些。”


    宣景:“魚化龍和洛河的師尊是修真第一人,可以算得上修者始祖,而魚化龍和洛河作為那位清水仙子的弟子,在其飛升之後就是世上唯二的修者。魚化龍又被洛河囚下毒囚禁。在這種情況下,這世上便沒有人能破洛河布下的陣法罩門,所以也算不得他托大。他就是把這陣法布置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也沒人能破壞,但最終洛河選擇將陣法布置在珍寶庫內,算得上謹慎。”


    謝恆連連點頭,“說得對,要是我能肯定這世上隻有兩個修者其中一個還被我折騰得半死不活了,那我也得飄,這陣法我想布置哪就布置哪!”


    陣法罩門已經找到,謝恆便叫來其他人,免得大家白做工。


    眾人看著麵前這個泛著陣陣銀白色光芒且在東西南北四個方位插著旗子的法陣,心想就是這個東西在維持著這個無比逼真的機關世界!真是神奇!


    謝恆看到那四麵旗子時瞳孔一震:“符旗!”


    作者閑話:  【多謝雨非霏送禮物~比心~】


    第六百七十四章 破陣


    宣景:“什麽?”


    謝恆指著一麵旗子說:“這是符旗,是用功效強大的符篆製成的法旗,也是唯一一種最純粹的符篆類法器!天問裏最擅長法器製作的天師想要製作一麵符旗大概要花上至少五年的時間,還要損耗近乎三分之一的力量。符旗威力十分強大,很少有陣法能夠用上符旗,普通的陣法裏若是放置一麵符旗,這個陣法甚至都有可能因為符旗吸收的強大力量而崩潰,所以一般情況下隻有一些超級大陣才會用符旗,而且符旗還要用來做陣眼,為整個超級大陣的運作提供能量。”


    眾人聞言,再轉頭看向陣法邊緣上的四麵符旗,隻覺得十分震驚!


    一麵符旗就有這樣大的威力,這裏可是有四麵,而且還不是做陣眼!這大陣是要逆天嗎?


    是了,將過去的場景和人物、事件重現,甚至這都城裏的人物都是這般生動靈活,還原到這種程度已經跟真人沒有區別,他們之前第一重機關內遇到的那些麵色慘白的活死人根本無法與之相比!


    這可不就是逆天麽!


    眾人感慨完,大邰和小邰就要伸手去這扒旗子。


    謝恆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隻見最先接觸到符旗的小邰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擋飛,撞到牆上才停下來,還打碎了不少金貴擺件。


    大邰趕緊收手,急忙走過去看弟弟的情況:“謝組長,這……”


    謝恆:“你們這手也太快了,我剛幫你們解惑完你們就要去扯旗子,好歹聽我把話說完。不過就算不聽完,你們也該想到這大陣不會被輕易破壞,這麽厲害的符旗是你們說拔就能拔的?”


    說這話謝恆已經帶上了一點點火氣,幸好貿然拔旗沒有引發別的要命的機關,不然可就被小邰給害慘了!


    大邰小邰趕緊跟謝恆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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