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讓她爸接受還做成腰帶的樣子,謝天師考慮得怎麽可以這樣細致!


    謝恆擺擺手:“不用謝我,我又不是不收錢。”


    龐映琴抿唇點頭:“應該的!”


    商量完,龐映琴就走到龐德厚身邊去。


    她現在看著就有種爸爸時日無多的感覺,還是多在爸爸身邊陪陪吧!


    龐映琴一走,封時笑道:“你這是憐香惜玉?不打算告訴她她爸是個掛了幾條人命的殺人幫兇?”


    謝恆:“龐映琴沒做錯什麽,而且她靈台清明,應該還做過不少善事。她做的好事掛不到她爸身上,她爸做的壞事也不能算是她頭上。而且知道了又能怎麽樣?讓龐映琴大義滅親?就算她真能做到,我們也沒有證據。”


    宣景捏了捏謝恆的手心:“你也擔心龐映琴把事情都寫在臉上會被龐德厚發現,龐德厚有可能殺人滅口。”


    謝恆點頭,一點也不意外宣景最能理解他心中所想。


    封時咋舌:“不至於吧!龐映琴再這麽說也是龐德厚的親生女兒,他不至於連自己的女兒都殺吧?”


    宗硯:“罪大惡極的殺人犯可能在某些情況下有一絲善念,罪不至死的幫兇也可能麵對至親之人時沒有半點人性。”


    謝恆:“自古以來,人性的惡意就隻有被低估的份。”


    封時說不出話來,總覺得跟這三人比他好像很傻很天真似的。


    謝恆和宣景也就罷了,怎麽宗硯也是這種語氣?讓他聽得很不爽!


    宗硯看了看封時,又偏頭瞧了眼不遠處牆邊放著各種精致美食的桌子,問謝恆:“有沒有什麽辦法能讓阿時也吃到東西?”


    鬼吃不了食物,隻能吃香火冥燭,這點常識宗硯也懂。不用想也知道香火的味道肯定不怎麽樣,至少應該比不上各種人間美食。


    謝恆從口袋裏摸出一張符,“把這個壓在盛放食物的餐盤底下就行,二十萬一張,可重複使用。”


    宗硯二話不說就轉了賬。


    封時表情別扭:“你浪費這個錢幹什麽?”


    宗硯笑了笑,“你之前說過,生前作為偶像明星要注重身材管理,喜歡吃的東西都不能多吃,但現在可以了,鬼應該不會發胖的吧?就算會發胖也沒關係了,你想吃多少都可以。”


    一邊說著宗硯一邊拿餐盤挑了好幾種不重樣的點心放進去,精致小巧,漂亮得像藝術品。


    將餐盤放在窗台上,底下墊上符紙,窗簾一拉,封時就可以在窗簾後麵盡情享受美食。


    宗硯將距離拉到了十米,確保既能時刻關注封時那邊的情況還能不讓封時聽到他跟謝恆說的話。


    “額,宣總,我能不能單獨跟謝天師聊些私人的事,我私人的事。”


    宣景摟著謝恆的肩膀親了一下,將自己特地跟侍者要來用高腳酒杯裝著的酸梅湯遞到謝恆手裏:“我去門口等你。”


    謝恆:“好。”


    看著宣景走到五米開外,宗硯收起了臉上所有的笑意,表情前所未有的正經:“我現在能碰到阿時,那我能不能跟他做/愛?”


    謝恆剛剛喝進去的半口酸梅湯差點貢獻給地板,然而下一秒謝恆自己就覺得他有點小題大做了,宗硯看封時的目光很明顯,他早就該想到宗硯會有問自己這個問題的一天。


    “不能,哪怕你們現在是契約關係,日常交流是沒有問題,但如果要做更進一步的事情還不行,他身上的鬼氣會傷到你,輕則你會精神不濟,重則危害生命。而且你們做的時候你會有種跟冰雕做的感覺。”


    就封時那外表強悍內心單純的狀態,對上宗硯這個外麵溫和但內裏強勢的,妥妥隻有被拆吃入腹的份兒,攻/受關係在謝恆看來簡直一目了然。不過宗硯如果真把自己那東西放進封時身體裏,被凍傷的幾率還是很大的。


    “那有沒有什麽辦法能讓我跟阿時做?”


    謝恆掏出一枚墨玉戒圈,簡單的素圈,沒有任何雕飾,“滴一滴你的血上去,等個十來分鍾血被吸收後給封時戴上,你們就能像正常人那樣做愛。不過使用一次時間上限三個小時,用過一次之後要至少隔二十四小時才能使用第二次。誠惠六十萬。”


    宗硯轉賬的速度快得好像生怕謝恆會後悔一樣:“多謝!啊,這個東西對他有沒有傷害?會不會有不好的影響?”


    “不會,而且還能幫助他鬼體更加凝實。”


    宗硯放心了。


    謝恆:“還有別的問題嗎?”


    宗硯:“沒有了。”


    “我有,”謝恆笑眯眯的,“你跟封時現在還是朋友關係吧?你打算怎麽哄他上床?”


    宗硯臉上終於再次露出溫和的笑意:“阿時喜歡我,隻是他自己沒意識到而已。他越生氣就越愛鬧,之前看到我爸想給我介紹朋友的女兒他就已經生氣了。”


    難怪謝恆覺得那時候的封時有點不太對勁兒,封時平時可不是那麽愛八卦湊熱鬧的人,這是被刺激了才會行為反常。他就知道自己沒看錯!


    宗硯:“我原本想耐心等阿時能自己意識到他是喜歡我的,但現在看來不行,真這麽放任他,說不定下次再受刺激他又要這麽鬧,就算知道他是因為生氣才這樣我心裏也不好受,幹脆就推他一把。”


    謝恆搓搓手:“有什麽具體措施?”


    宗硯不好意思起來:“我……還沒想好。”


    謝恆:“那我給你支個招!有一種罕見的生長在沼澤地周圍的紅色果子,學名叫赤榆果,別稱鬼醉生,鬼吃了之後就會呈現好像活人喝醉酒的狀況。封時現在能吃到東西也能喝酒,但這些食物的效果不會體現在他身上,鬼醉生是例外,如果你能找到,你就可以將鬼醉生碾出的汁水加到他喜歡喝的酒或者飲料裏麵。最多兩顆就夠了,剩下的就不用我多說了吧?”


    宗硯:“多謝!”


    看著宗硯高高興興地去找封時,謝恆嘴角笑容加深。


    他沒告訴宗硯,鬼醉生雖然會讓鬼產生醉酒的感覺和狀態,但狀態更接近於“假態”,也就是說即使吃了鬼醉生,但如果發生了違背鬼意願的事,鬼絕對有能力恢複清醒及時阻止。但同時鬼醉生也會將鬼的隱秘的思緒放大,讓鬼正視自己的想法。


    所以如果封時真的喜歡宗硯,他們自然能成就好事,要是不喜歡,宗硯就不可能得逞。


    謝恆是看出來封時對宗硯有意思,不過這種事情還是要保險些比較好。


    看著不遠處宗硯好聲好氣地哄著封時離開,謝恆也去找宣景,並要驕傲地告訴對方自己可能當一迴月老了,而且他的效率比月老高得多。


    才走到門口,謝恆就看到一個宣景在跟一個背對他的女人說話,女人手上還挽著另外一個男人的手臂,那應該不是去搭訕的。


    就是女人的背影看著有點眼熟。走過去一看,竟然還真是“熟人”。


    宣雅看到謝恆走過來,對著謝恆微微一笑,就挽著身邊的男人走了。從始至終表情得體、態度從容。仿佛他們之間真隻是普通的友人關係,那些不快的相處從來沒有發生過。


    第五百六十一章 欣欣向榮


    謝恆看著宣雅遠去的背影皺眉:“她又搞什麽?”


    宣景搖頭:“隻是簡單寒暄。”


    謝恆冷笑:“被下蠱成了傀儡,看著反倒比以前更有名門閨秀的氣質了,還真是諷刺。那男人是誰?”


    謝恆剛剛沒細看,就知道不是胡邵陽。


    “我之前跟你說過的那個沒有名氣的男演員。”


    謝恆意外,抻著脖子看過去:“都這麽長時間了宣雅居然還跟那人在一起,很有問題啊!去看看?”


    宣景點頭。


    宣雅現在很胡邵陽混在一起,知道胡邵陽不簡單,宣景不會自負輕視,跟著宣雅看看她總吊著那個沒什麽名氣的男演員到底什麽目的。


    兩人跟在宣雅和那個男人身後,卻在某個角落的花瓶後麵“巧遇”了封時和宗硯。


    謝恆更詫異,看著宗硯:“你不是……”


    “阿時看到他的朋友了,”宗硯麵不改色及時打斷了謝恆的話,“我們就過來看看。”


    宣景順著兩人視線的方向看到宣雅身邊的男人:“他?”


    封時:“你們也認識項榮?”


    謝恆:“不認識,但是我們認識旁邊那個女人,是宣景之前的妹妹,但因為做錯事被趕出宣家並斷絕了關係,”


    這下輪到封時和宗硯意外。


    “她做了什麽?”


    宣家現在的當家人雖然還是宣老爺子,但圈裏大部分都知道宣老爺子已經基本不怎麽管事了,宣家的話語權都在宣景身上。


    既然宣雅被趕出了宣家,這麽大的事情宣景肯定知情,那就說明真是宣雅做了不容原諒的事。


    謝恆:“宣雅做的那些事一兩句話說不清楚,反正你們知道這個女人忘恩負義、利欲熏心還性格惡毒就夠了。出於某些原因,宣景一直安排人監視宣雅,根據監視的結果看,宣雅跟這個叫項榮的男人在一起已經有段時間了,看起來應該類似於包養。另外告訴你們,宣雅也在被別人包養,就是胡邵陽。”


    宗硯:“這是拿著金主包養自己的錢再包養別人?胡邵陽這人我最近聽的比較多,聽我父親說之前胡邵陽表現平平,就是一個中規中矩的富二代,家裏企業到他手上也就保個本,要想有很大的發展很難。但最近他卻好像打通了任督二脈似的,生意談成了一樁又一樁,合作也達成了一件又一件,不少人長輩都對他讚不絕口。照這樣下去一年內估計該真能帶著企業更上一層樓。”


    謝恆冷笑:“那你是不知道他的那些生意都是怎麽談成的。”


    封時聽懂了謝恆話裏的意思:“我說呢!一個之前毫無建樹的人怎麽可能突然又這樣大的成長轉變,原來是用了歪門邪道。”轉頭他又叮囑宗硯,“你以後要是接手你爸的生意可得腳踏實地,找榜樣的話宣總就行,可別學那個胡什麽陽的!”


    謝恆聞言笑著對邊上被當做標杆樹立的愛人挑了挑眉。


    宗硯動作自然地摟住封時的腰:“有你在我身邊監督,我絕對將根兒正苗紅貫徹到底。”


    封時好像並沒有意識到宗硯的舉動過於親密,或者在對方故意潛移默化的影響下已經習慣,拍拍宗硯的肩膀表示自己一定將監督職責實施到位。


    “不過我認識的項榮並不是那樣的人。”封時抬頭看向不遠處幫宣雅拿著酒杯的男人,眼神複雜,“當初我跟項榮認識是在一個劇組裏,我是主演,他是男四。不起眼的小角色,也沒有多少戲份,但是他很認真,比大多數人都認真。有一次我看到他跟人演對手戲,對方演員一時忘詞,他竟然能準確提醒。之後我問他,才知道他不僅背下了自己的台詞,還背下了對手戲演員的台詞。雖然非科班出身,但自身肯努力肯付出,台詞功底好,演技也一直在提高,還勤於向人請教。為避免被人說是蹭熱度給劇組帶來麻煩,他都是去請教一些非當紅、非流量的老戲骨,或者是一些經驗豐富的群眾演員,而且非常誠懇。後來我們又合作了第二次,他依舊沒什麽名氣,但敬業精神不減。那次殺青後我就主動跟他交換了聯係方式,但除了節日問候和偶爾請教一些演技上的問題之外,很少會主動聯係我,更沒有用和我認識來炒作。在我了解的青年演員中他是難得腳踏實地的。”


    聽封時這麽說謝恆更覺得不可思議,“這麽一個上進青年怎麽會接受宣雅的包養?難不成是以包養為名義的真愛?可他什麽眼神竟然會看上宣雅?”


    宗硯:“人心易變,也許以前他是上進的人,但在經曆得越來越多後可能就覺得還是走捷徑舒服。”


    宣景:“學壞容易學好難,正因為這樣,對於在社會裏摸爬滾打的很多人來說保持初心才會那麽難。”


    封時還是覺得難以接受對方的改變:“他真的很認真也很努力,我有空的時候指導他演技,他都會把我說的話錄下來迴去之後一遍遍聽一遍遍琢麽,有問題還會再來問我。我之前跟他聊過為什麽進演藝圈,他說過他家庭條件不好,隻有一個媽媽,從出生就沒見過爸爸,不知道爸爸是誰。他還有一個妹妹,很乖巧懂事。後來他五歲妹妹三歲的時候,媽媽將他們兄妹倆遺棄在孤兒院門口,之後就再也沒見過。他半工半讀到高二,滿了十八歲就輟學,開始全力打工供妹妹讀書。妹妹想畫畫,但這個愛好很燒錢,考上大學後的花銷隻會更大,他就是累死累活地打工也就是勉強支撐而已,稍微出一點點意外都不行。後來有一次他接了一個平麵模特的兼職,就此被經紀人挖掘。知道做演員能賺夠供應妹妹學畫畫的錢和生活費,讓他們的生活不那捉襟見肘,讓妹妹不至於被人笑話一個季換不了幾身衣裳,他這個有輕微社恐的人才走上娛樂圈這條路。”


    大概是孤兒院長大的經曆引起了謝恆的共鳴,讓他也有些心酸起來。


    宣景握著謝恆的手,幹燥溫熱的拇指在謝恆出了少許汗的掌心輕輕摩挲,“我在。”


    謝恆笑了笑,“我確實比他幸運多了,”


    他也沒見過自己的父親,連母親也沒見過,從他能記事開始他就在孤兒院。


    但從來不曾擁有比擁有過又失去可能還好過些。


    謝恆:“如果是這樣,那項榮的妹妹應該就算是他的精神支柱,有精神支柱的人意誌應該更加堅定,更不容易動搖初心才對。”


    封時神色黯淡下來,“也許是因為最後他妹妹出事了吧!”


    謝恆:“怎麽迴事?”


    封時好像眉心緊鎖,似乎是不知道該怎麽說。


    宗硯拿出手機在網上搜了搜,還真找到了相關的新聞詞條。


    “是兩年前的新聞了,演員項榮的妹妹項欣欣失蹤,疑似被害,嫌疑人是龐姓導演。”


    謝恆和宣景對視一眼。


    謝恆:“那位龐姓導演是不是龐德厚?”


    封時:“巧了,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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