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恆:“說得對!讓李東友做上趕著的那個,主動權才能掌握在我們手裏。”


    謝恆聯係了陶老,就按照宣景說的那般做。


    電話裏陶老還問:“你不是說青銅片的照片不會公開嗎?上次我找李東友幫忙翻譯,他後來還特意問過我青銅片會不會公開。”


    謝恆和宣景對視一眼。


    謝恆:“他什麽時候問的?”


    陶老迴憶了一番,“就在我把照片發給他半天後吧!你們到底在打什麽啞謎?”


    “不好意思老師,我現在還不能說,要是您不方便的話就算了,沒關係。”


    他們也可以想別的辦法將翻譯結果送到李東友眼前,隻是時間上可能會多拖些時候。


    “跟你老師還這麽客氣!你是我最得意的學生,李東友跟我沒有半毛錢關係,我是擔心他欺負了你。你們之間要是有過節,你告訴老師,老師幫你出氣?”


    謝恆心裏溫暖,誰說搞學術的都是粗神經?瞧瞧,他還什麽都沒說老師就察覺到了,而且還是在什麽都不了解的情況下就選擇站在他這邊!


    “老師放心,我沒事,您就按照我說的跟李教授說就行。”


    “行吧,不過要是有老師能幫上忙的,一定跟老師說。”


    “好。”


    兩天後,李教授果然主動聯係了謝恆,說想要跟謝恆見一麵。


    謝恆答應見麵,地點就在李教授家裏。


    宣景很不放心,“李東友告訴你錯誤的翻譯結果本來就是居心叵測,他現在讓你單獨去他家可能會對你不利。”


    謝恆:“不管他有什麽陰謀,我們要是想知道他為什麽故意翻譯錯誤就總要見到他。”


    宣景:“那我送你過去。”


    謝恆:“不用,你忙你的,李東友的家就在翠湖新區,也不算太遠,到時候我打車過去也就一個小時。等談完了我再給你電話。”


    “那你要小心。”


    “放心吧,我的功夫還是你教的,雖然沒有內力,但在現代世界裏一般情況下自保足夠。”


    次日,謝恆跟李東友約見的時間是上午九點。


    謝恆五點半起來,跟宣景一起去外麵散步,順便去了一趟附近的菜市場買了做早飯的材料,六點半迴來,洗漱好後開始做早飯。


    七點十分,兩人吃飯。七點半,兩人一起收拾完餐桌又去樓上換了衣服。七點五十分,兩人一起出門。宣景開車去公司,謝恆打車前往李東友家。


    八點五十五分,謝恆準時出現在李東友家門外。


    按了門鈴,好半天沒有迴應。


    謝恆覺得奇怪,又給李東友打了電話,沒人接聽,可謝恆卻透過門聽到了裏麵有類似手機鈴聲的聲音。


    謝恆試著扭了一下門,還真打開了。


    他沒立刻進去,又敲了好一會門示意有人登門,卻依舊沒有迴應。


    謝恆這才一邊喊著“李教授”一邊往裏走,走過玄關,就看到了倒在客廳地上,身下的地板磚被一大片鮮血覆蓋的男人李東友。


    謝恆沉默了兩三秒鍾,趕緊拿出手機撥打了急救電話和報警電話。


    而他的報警電話還沒打出去,就有一堆警察衝了進來,對著他舉起手手槍。


    “接到匿名舉報,有人在這裏行兇殺人!舉起手!”


    謝恆舉起手,並十分淡定地說:“人不是我殺的,但我會盡力配合警方調查。”


    包圍成一圈的警察們看到謝恆這樣鎮定,心中都覺得奇怪,他們當然不可能憑著一通匿名舉辦電話就定下殺人這麽嚴重的罪名,就算是兇手自首出於謹慎起見都還要走一遍調查的流程,不過這裏真的死了人,那這人出現在兇案現場就有一定的嫌疑,而且他的表現實在太鎮定了,尋常人別說被攪和到這種事情裏,就是讓他們多看看屍體恐怕都受不了。


    他們哪裏知道眼前這人曾經穿越到古代,不僅見到過屍體,還親眼見過殺人的過程。


    警方接到的匿名舉報電話就是說著名古文字研究學者李東友在家中被殺害,現在兇手還在李東友家,所以警方才會這麽“及時”地出警,並且輕而易舉地抓到了謝恆這個“嫌疑人”。


    謝恆跟著警察迴到警局,接受了問話。在他從警察那將匿名舉報者的事套出來之後,他就知道自己繼續留在警局也沒什麽意義了,隻會在某種程度上耽誤自己的時間。


    於是謝恆將脖子上造型別致的吊墜的取下來,推到主要負責審問的那位年輕的刑警隊長張警官麵前。


    張警官:“這是幹什麽?賄賂?”


    謝恆:“這項墜花了我五百塊。”


    張警官原本以為對方想表達的是沒人會用價值五百塊錢的便宜貨來賄賂警方,結果謝恆又來了句:“賄賂你也不能用這麽貴的東東西!”


    張警官:“……那你給我是什麽意思?”


    謝恆微微一笑:“這裏麵有我清白的證明,。”


    張警官狐疑地拿起來看,仔仔細細地看才發現這條吊墜上竟然有個針孔攝像頭。


    謝恆:“這是高科技的無線攝像頭,我特意裝在吊墜上的,攝像頭聯網,視頻直接發送到我的郵箱,我現在就可以把視頻傳給你們。”


    張警官點頭,讓謝恆用局裏的電腦登錄,將能證明他清白的視頻弄出來。


    視頻被下載打開,裏麵竟然是今天從早上起床之後謝恆做的所有事情,直到被帶到警局。一分一秒都不差,除了上廁所和換衣服沒有被拍攝到之外,攝像頭清晰地記錄了謝恆從早起到現在的所有活動內容,包括聲音。


    法醫那邊已經初步判斷李東友就是在謝恆到之前兩個小時內被害身亡,這個視頻更足以證明謝恆的清白。


    張警官嘴角抽了兩下,挺俊朗的一張臉這會看起來像中風:“你為什麽要這麽做?”一般人怎麽會將自己一天做什麽事都錄下來?正常人哪有這麽幹的?


    謝恆的神色有些無奈:“我原本的打算是錄下我一天做的事情說的話。我之前無意間聽到有人說我性格不好,可我自己不這麽覺得,我一直認為自己很優秀,我明明年少有為、性格開朗、樂於助人。不明白為什麽會有人說我性格不好。我思來想去,覺得可能是我自身看不到自身的缺點,所以才打算將自己一天的言行錄下來,然後從旁觀者的角度去看,就能弄清楚到底是別人在對我吹毛求疵,還是真是我自己的問題。也算是每日三省吾身。”


    張警官:“那三省吾身的結果呢?”


    謝恆:“我沒錯。”


    張警官:……


    謝恆笑了笑:“今天還沒過去,我又是第一天這麽做,但我直覺應該是我沒錯。”


    張警官:……他突然覺得謝恆口中他人對他的評價可能是對的。


    雖然謝恆的殺人嫌疑已經因為這個視頻而被徹底洗清,不過還是有其他疑點:


    “那你為什麽挑選今天拍攝?你跟李東友又是什麽關係?你為什麽會出現在兇案現場?”


    作者閑話:  【多謝錦惘然無端、悄悄是心上的肖肖送禮物~愛你們~比個心~】


    第五百四十九章 梳理


    “我是考古專業的博士生,李教授是古語言學者,主攻青銅銘文。前不久我偶然見到一塊很特殊的青銅片,上麵就有銘文。我不擅長這一塊,所以我就托我的老師幫我找人翻譯。老師就找到了李教授。在這之前我並不認識李教授。幾日後我拿到了翻譯結果,但後來又巧合地發現翻譯結果出現了很嚴重的錯漏。我得到了正確的翻譯結果,也將這個情況告訴了老師,老師告訴了李教授。”


    張警官:“也就是說你之前並沒有跟被害人有過直接聯係?”


    “直到我剛剛所述的部分確實沒有。如果警官有了解過李教授的情況,就應該能知道他在古文字圈兒裏的地位。他師從已經故去的何潛之何老先生,是公認能夠接替何老地位的專家。所以以他的能力,本不該出現這樣的錯漏,一旦傳出去也會對他的名聲造成嚴重打擊。”


    張警官皺眉:“所以你是想要挾李東友?不,如果你想要挾他就不會通過你的老師來告訴他這件事,你會選擇跟你的老師要他的聯係方式。”


    “沒錯!張警官很聰明!”謝恆微微揚起頭,“我雖然沒有李教授的名氣大,但也小有些成就,更還年輕,用我大部分老師的話來說就是前途無量,而且在經濟上我也沒有任何難處,犯不著為了勒索一點錢財就冒著賠上往後大好人生的風險。我隻是感激李教授之前沒有收取任何報酬免費幫我翻譯,雖然出了錯,但就算是頂尖學者大概也很難保證自己一生都不會在專業上出現任何錯誤,我就是想提醒李教授一聲,讓他知道,說不定裏麵真的有很什麽難點恰好碰在李教授的短板上。”


    張警官看著雖有些囂張但對他沒有半點不尊重感覺的謝恆,笑了一聲說:“你倒是好心。”


    謝恆:“都說了,我心地善良且樂於助人,優秀市民本該有我一份榮譽。”


    張警官:“今天李東友約你見麵就是為了青銅片翻譯的事?”


    他們在做現場搜查的時候在李東友的書房辦公桌日曆上看到今天的日子被圈起來,邊上寫著一個“謝”字,應該指的就是謝恆。而在謝恆提供的視頻文件中他和另一個人的對話也證明了這一點。


    謝恆點頭:“李教授約我去他家,時間就定在今天九點鍾。我還保有當時的通話錄音。”


    張警官挑眉,沒想到謝恆連通話錄音都有。


    “你一貫都這麽謹慎?做什麽事情都喜歡錄音、錄像?”


    謝恆:“……張警官,你這話說的好像我是個變態一樣。”


    張警官聳肩:“如果冒犯到你我很抱歉。”


    謝恆暗暗白眼,明明道歉的目光的語氣都很真誠,搭上這聳肩的動作就容易讓人誤會成應付、不走心了。


    不過他不會計較。


    從張警官的麵相看,這人是個好人。


    眉毛濃厚,代表敢於對不公平的事情說不,見不得仗勢欺人的行為。山根處有橫紋,表示堅強勇敢,樂意無私奉獻且不愛計較。耳垂結實,表示忠誠和不畏強權。


    作為一位警官,張警官已經擁有了這個職業應該具備的可貴品質。如果不是因為這樣,謝恆也不會跟對方說這麽多。


    而且這位張警官額頭方正寬闊,表示頭腦聰明,這類人往往能通過自己的努力在事業上取得成就。他還年輕,刑警隊長絕對不是他的職業盡頭。


    謝恆:“我也不是每一次跟人通電話都錄音。隻看特殊情況。雖然我沒有要挾李東友的意思,但我跟他不熟,我老師也不是很了解他,我又怎麽知道他會不會因為我掌握著一件能令他名聲掃地的事而對我起什麽壞心?防人之心不可無嘛!所以在通話時確定對方是李東友後我就中途錄音了。如果他不針對我那什麽事兒都沒有。”


    張警官認可地點點頭:“你這麽說沒錯,很多時候如果我們能更加警惕,的確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提高自身安全程度。但歸根結底,還是有那麽多人法律意識淡薄,壞得流油!”


    謝恆笑起來,這位張警官還挺幽默。


    “說得對,就是有那麽多逾越法律界限還有在法律底線上反複試探的傻逼!”


    謝恆和張警官又說了一會,外頭有個小警員進來,說謝恆的律師到了。


    謝恆一愣,心想他沒找律師啊,又很快反應過來人肯定是宣景派過來的。他剛剛給宣景發了語音消息簡單說明了情況,也表示自己現在已經洗脫了嫌疑沒事了,不過估計宣景不放心,才會直接派秘律師過來。


    年輕的律師一身筆挺西裝外加一副金絲眼鏡,從腳底板到做了簡單造型的頭發絲都透著一個感覺一絲不苟精英範兒!


    冷麵酷哥精英律師仿佛帶著一張沒有任何表情的精致的人皮麵具,將自己的名片遞給穿著皮夾克、休閑褲痞裏痞氣的刑警隊長。


    “你好,我是宣氏集團律師團首席律師尹星河。”


    張海接過名片,卻看也沒看就直接塞進口袋裏,痞笑著看著對麵的男人:“尹星河,你跟我還要遞名片?”


    尹星河推了推眼鏡:“該走的流程還是要走。”


    張海哼笑一聲:“謝恆是你朋友還是……應該是你們宣總的朋友,不然你不會用宣氏集團做介紹背景。看來首席律師的錢不太好賺啊,除了為集團做事,還得為老板的私人關係忙活。”


    尹星河:“這是另外的價錢。宣總從來不會虧待為他辦事的人。”


    張海撇了下嘴,“是是是,你們宣總最厲害!跟著他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


    尹星河淡淡應聲:“確實。”


    張海的笑容已經有點要朝著冷笑的方向發展的趨勢了。


    謝恆左看看右看看,最後輕咳一聲:“那個……張警官,張隊,我的口供錄完了吧?現在是不是可以先走了?”


    張海轉過來:“當然,就是麻煩謝先生留個聯係方式,如果後麵還有需要謝先生配合調查的地方也方便我們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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