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上麵的來電顯示,沈淮州勾起嘴角接通電話:“哎呀老蕭,難得咱們心有靈犀,我正準備給你打電話呢!”


    “給我打電話?有事?”


    “啊!你那是不是有一把大瑾時期的古劍?”


    “有,你怎麽知道?”


    沈淮州神秘一笑:“說來話長,我想看看那把劍,方便嗎?”


    “沒什麽不方便,東西就在我家,一會你過來我拿給你看。”


    “好嘞!對了,你找我什麽事?”


    電話那頭沉默下來。


    沈淮州好一會沒聽到聲音,還以為斷線了,又喊了一聲:“老蕭?”


    蕭亦榮的聲音才響起:“你過來就知道了。”


    沈淮州一笑,“還跟我玩兒神秘!成,我這就過去!”


    半個小時後,沈淮州來到蕭亦榮家。


    一進門,沈淮州就看到放在桌子上的寶劍。


    “我可以拿起來看看嗎?”


    蕭亦榮:“隨意。”


    外形的確與之前看到的那個擺件一模一樣。隻是等比例放大了,而且做工明顯更加精細,僅僅是從劍鞘就能看出來工藝精湛。


    沈淮州小心翼翼地將劍拿起來,相當沉手的分量。


    慢慢將長劍拔出劍鞘。


    就隻是在拔劍的過程中,沈淮州的內心有一股說不上來的感覺,強烈的熟悉,澎湃的激動!


    沸騰的意識中一片霧海蒙蒙,他隱約看到了一個身影,模模糊糊的輪廓,像是一個穿著古裝的男子,拔劍的動作中仿佛帶著無盡的怒火,劍指蒼天!怒上九霄!


    那是誰?


    一個恍惚,沈淮州意識恢複清醒,看向四周,哪裏還有什麽輪廓模糊的古裝男子?仿佛剛剛隻是他腦海中的一個幻覺。他在蕭亦榮家裏,周圍是漂亮的家具,手裏拿著的是那引起他古怪反應的古劍。


    蕭亦榮看沈淮州神色不對,問道:“怎麽了?”


    沈淮州搖搖頭:“沒事。”


    蕭亦榮看向沈淮州手裏的劍:“這把劍有什麽問題?”


    “沒有。”


    是真沒有,至少沈淮州沒有看出來。


    雖然這把劍跟謝恆買到的那個擺件一樣,應該就是那個擺件的原形,但沈淮州還是覺不太對。他說不上什麽地方不對,這劍的確是大瑾時期的古董,這點眼力他還是有的,隻是除去作為一件古董的價值本身之外,再沒有其他。


    哪怕是剛剛那個短暫出現在意識中的正怒意滔天、劍指蒼天的男子,沈淮州承認他是在見到這把劍之後才會模模糊糊看見,但跟劍本身沒有關係,這就好像見到一件舊物然後引發一段迴憶一樣,這個舊物本身並沒有主動的作用。


    沈淮州覺得感覺不對,他說不上來自己想要的感覺到底是什麽,但就是覺得這把劍的感覺不對,不該是這樣。


    “蕭長老,我能不能借這把劍幾天?”


    他打算到時候叫謝恆一起看,自己沒看出什麽,但說不定謝恆能看出來。


    “可以。”


    蕭亦榮用盒子將長劍裝起來,方便一會讓沈淮州帶走。


    沈淮州瞧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你找我有什麽事?”


    蕭亦榮:“謝恆的筆試通過,再過不久就要麵試了。”


    沈淮州:“所以?”


    蕭亦榮:“謝恆滿分的成績前所未有,學院也非常重視,長老院商議,希望他能在麵試的時候也取得好成績。”


    沈淮州嗤笑,摸出來一根煙點上:“謝恆能不能在麵試的時候取得好成績是長老院能商量出來的?你們別是想賄賂麵試考官吧?”


    “學院可不會做這種事,不過是想所有的長老發揮發揮自己的人脈優勢,幫謝恆弄到一些前麵幾屆的麵試視頻。”


    蕭亦榮坐到沈淮州身邊,搶了沈淮州口袋裏的煙抽一根點起來。


    沈淮州的神色終於正經了些,不是因為蕭亦榮的話,而是對方竟然搶他的煙抽。


    蕭亦榮從前愛抽煙,但是自從跟佘冷在一起後就幾乎是戒煙的狀態,因為他家那位對氣味太敏感,而且很不喜歡煙味。


    雖然這處房子是蕭亦榮自己的,晚些時候蕭亦榮會去他和佘冷共同的房子,但身上沾的煙味兒十有八九會被佘冷察覺到。沈淮州還為了讓煙味不沾到蕭亦榮身上故意坐到稍遠的沙發上。


    “你怎麽了?是找不到往屆的麵試視頻?迴頭我來找,這麽點小事犯不著抽煙吧?”


    蕭亦榮吐了個煙圈,“我找到了。”


    “那不挺好?”


    “趕巧,我找到的視頻中有元天運當初參加天師麵試考試的視頻。”


    “呦!”沈淮州來了興趣,“那給我先看看,迴頭我再給謝恆拿過去。”


    元天運的天師執照考到有些年頭了,當初的麵試視頻那得是好些年前的事了,算算時間應該是高中時候吧!高中生的元天運,鮮嫩得很!他可真想看看!


    “本來叫你過來也是想給你看看這個視頻。”


    蕭亦榮臉上嚴肅的表情讓沈淮州的笑容微微凝滯,“怎麽了?視頻有什麽不對?”


    “你看看就知道了。”


    蕭亦榮起身去書房拿了筆記本電腦出來,打開桌麵上的一個命名為“麵試5”的文件夾,打開裏麵就正好有五個視頻,每個視頻的名字都由麵試者和麵試時間組成。第一個就是元天運的視頻。


    蕭亦榮點開視頻,時間顯示有二十五分鍾。


    麵試的時候會有三道題目,每道題目最多二十分鍾,三道題目加起來時間不能超過一小時。


    元天運能用二十五分鍾的時間完成考核,相當厲害,也難怪在那一屆考試中元天運的麵試成績最高。


    “我想讓你看的是最後一道題,前麵的先跳過,看完最後一道題你要是還有心思看前麵的話迴頭自己再去慢慢看吧。”


    沈淮州不明白蕭亦榮什麽意思,但沒有阻止蕭亦榮直接把鼠標移動到了十五分鍾左右的時間點上,正是視頻上元天運第三道考題開始的時間。


    麵試官讓沈淮州使用護身神咒。


    護身神咒是高階護身術,使用者會召喚出一種類似守護神的存在,也可以說是一種守護能量的形態化,守護神的強弱跟施法者的強弱息息相關,而且自古以來,所有能召喚出來的“守護神”大都是器物,比如盾牌,防護罩,帶有攻擊屬性的比如刀劍武器類的算是很厲害的,最厲害的就是生命體形式,基本上就是一些動物,豺狼虎豹,這就是最頂級的護身神咒。


    然而……沈淮州親眼看著,當元天運使用護身神咒時,出現在他身前的……是一個通體藍色飄飄渺渺的人形!


    雖然隻是簡單的線條,但能瞧出這個人一身古裝,麵容有些模糊。


    但如果是熟悉的人還是能看出來,那分明就是沈淮州的臉!


    第五百一十六章 掏心窩子


    沈淮州也沒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看到自己。


    蕭亦榮:“難怪當初那屆的考官在麵試結束後都神經兮兮的,原來是出了這麽個情況。當時你還不是天問的老師,那些考官也不認識你,他們隻是震驚於古往今來第一次有人能在使用護身神咒時召喚出人形的守護神,就算後來認識了你,隻要不是太過熟悉,再加上又是多年前的事情,那些考官才會沒意識到當初元天運召喚出來的人形守護神麵容和你一樣。”


    沈淮州沒說話。


    蕭亦榮又繼續說:“我記得你跟元天運才認識沒多長時間吧?”


    沈淮州深吸一口氣,“是,但是之前第一次見麵時他上來就叫我師父,我還以為那隻是他搭訕的手段。但現在看來……”


    “就算你跟元天運以前認識,又或者元天運認識一個和你長相極為相似的人,也還是不能解釋他的護身神咒為什麽會這樣。我們都知道護身神咒召喚出來的守護神的形態並不是以自身意誌為主,不是自己想著什麽樣的就能出現什麽樣的守護神。甚至可以說,作為自身保護力量的形態化,誕生出來的守護神甚至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擁有並不成熟的”自我意識”,這也是為什麽生命形態的”守護神”力量更強。你該疑惑的是為什麽元天運的自身保護力量會變成你的模樣。”


    沈淮州煩躁地抓了一把頭發:“那我怎麽知道?”


    蕭亦榮:“我的意思是,或許你可以去問問元天運,他既然一開始就表現出認識你的樣子,那興許他真的知道什麽,你應該好好跟他談談。”


    沈淮州扯了下嘴角,“有必要嗎?就算他的”守護神”是我的模樣又怎麽樣?對我又沒什麽影響,再說這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要是真對我有影響那也早有了,我現在不還好好的?”


    蕭亦榮:“你知道有些問題的發生可能並不那麽顯眼,量的積累有可能導致質的變化,而且我看這個視頻之後總有種不太好的預感。你現在都已經跟元天運在一起了,問問這種事情有什麽妨礙?總不會問了這麽一個小問題之後你們就要分手吧?”


    沈淮州瞪了一眼蕭亦榮:“不會說話就不要說。”


    蕭亦榮笑起來,“我就隨便這麽一說你就受不了了?看來你陷得很深啊!要是在你遇上元天運之前有人跟我說終有一天會出現一個男人收了你,我一定不會相信。”


    沈淮州冷冷白了一眼蕭亦榮:“少說風涼話,元天運的事情我會去問,你別攙和。”


    蕭亦榮:“行啊,你知道我這人最討厭麻煩了,如果不是你我根本不會過問。現在知道你在我心中的重要性了?”


    沈淮州歎氣:“為了那副《韓熙載夜宴圖》,你還真是什麽惡心的話都說得出口。”


    蕭亦榮:“別這麽說,我隻是出於同事之間的關心,可不是為了那幅畫。”


    沈淮州:“我本來都有點猶豫想把那幅畫給你了,既然你說不是為了那幅畫就算了。”


    蕭亦榮沉默半晌,開口:“你根本沒有那麽想過對不對?”


    沈淮州勾起嘴角:“對!”


    蕭亦榮:“祝你從元天運那得到最不想要的結果。”


    沈淮州震驚,抬起來指著蕭亦榮的手指都在顫抖:“你……好生惡毒!”


    從蕭亦榮家裏離開,沈淮州直接開車去了京大。


    來到距離京大東側門不遠的地方停下車,在這裏能看到元天運的宿舍樓。


    沈淮州沒有下車,就坐在車裏點了一根煙。


    到這根煙抽完後,沈淮州才拿出手機撥出了元天運的號碼。


    “喂?”


    沈淮州一頓,聲音陡然沉冷:“你是誰?元天運呢!”


    隻是一聲,他就知道那不是元天運的聲音。


    “啊,三、三爺在……在……”不小心接了電話的下屬心裏慌得一批,顫抖著心肝兒看了一眼倒在地上心口上插著一把刀的叛徒,再看看轉向自己臉上濺到了血的元三爺,嚇得打了一個嗝,“三爺他在……和別人說點掏心窩子的話。”


    沈淮州冷肅的表情一瞬間出現了裂痕:“什麽玩意兒?”


    “沈哥!”


    電話那頭的聲音變了,是沈淮州熟悉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有活力。


    沈淮州不自覺地勾起嘴角:“剛剛怎麽迴事?誰接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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