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一個人,猶猶豫豫了好一會才說:“三爺,我上來之前好像……好像遇到了您手機屏保上的那位先生。”


    元天運正要抽煙的動作一頓,轉頭看向說話的人,天生色淡如野獸的眼眸中閃過一道光:“在哪?”


    那人不自覺地挺直腰板:“就、就在樓下,應該是601號包房。”


    他記得拐角過去那裏就隻有一間房。


    元天運扔了手裏還沒點的煙步履匆匆地往外走,突然腳步一頓,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上,又立刻轉身去裏屋臥室的衣櫃挑衣服。這件包間是他在水中花長期專用的,為了方便衣櫃裏就放了好幾套衣服。


    元天運挑來挑去,最後拿起了唯一一件淺色係的米色短袖,搭配一條淺灰色休閑褲,轉頭吩咐手下:“往衣櫃裏添兩身顏色活潑點的衣裳。”


    手下愣了一秒立即點頭,“是。”


    元天運拿出抽屜裏的香水往身上噴了幾下,確定聞不到血腥味兒之後才出去。


    往601包間走,元天運想著敲個門,走過去才發現門根本就沒關。


    他站在門口,雙手插在褲子口袋裏,上半身微微往前探。


    那年輕俊朗的容貌。還有那禮貌又單純的表情,瞧著就像初入社會第一次進入這種高檔社交場所的大學生。


    包廂裏麵宣雅剛喝完三杯酒,腦袋一下子就暈暈乎乎的。


    沈淮州正想著該怎麽忽悠這個虛榮又做作的女人出醜,就有其他人注意到門口的沈淮州,驚訝道:“這是哪來的大學生啊!好帥!”


    “是來這找人的嗎?”


    有兩個女人已經妖妖嬈嬈地走過去,想邀請元天運一起進來玩兒。


    元天運靦腆地笑了笑:“謝謝姐姐們,我是來找人的,沈哥是不是在這?”


    巧了,今天在場所有人中隻有沈淮州一個人姓沈。


    兩個女人一看對方是來找沈淮州的,可能是沈淮州的朋友,也不敢再調戲,轉頭對沈淮州打招唿。


    “沈先生,是找你的。”


    沈淮州看見元天運,下意識地皺了皺眉。


    滿屋子的人都妖妖豔豔、混混沌沌,元天運清清爽爽地站在那,就好像群魔亂舞的地方混進了一個清秀佳人。


    沈淮州自然能看出這一屋子的女人有多少看上了元天運,甚至有幾個男人的目光都黏在元天運身上。這讓他的眉頭皺得更深。


    “你怎麽在這?”


    元天運看沈淮州皺著眉頭,以為對方不高興看到自己,抿了下唇,有些委屈地說:“我……和朋友聚會,朋友說看到我手機屏保上的人,我就……”


    沈淮州一怔,沒想到元天運竟然拿他的照片做手機屏保。


    其他人也聽出來一點貓膩,什麽關係能把人的照片做屏保啊?父子?


    反正他們就隻見過親戚將自家小孩的照片做手機屏保的。


    沈淮州臉上一紅,走到元天運身邊輕咳一聲,轉身對包間裏眾人說:“那個……我先走了,你們好好玩兒。記得一會把宣小姐送迴宣家,不管怎麽說,她現在還是宣家的養女。”


    最後一句話算是沈淮州對屋內這些人的警告。雖然他看不慣這個女人對宣景滿眼算計,又打著宣家的旗號到處招搖,但這人也沒做出什麽傷天害理的事,如果是這個女人自己喝醉了出了什麽事他自然無所謂,但畢竟是他把人整得喝了三杯酒醉得不省人事,他多少得保證她的安全。


    其他人忙不迭點頭,就算沈淮州不說,他們也不會做什麽太過分的事,到底都是有錢有勢的人家,又不是小流氓。


    不過現在眾人最好奇的還是沈淮州跟這個年輕男人到底什麽關係,可惜,他們沒那個膽子多打聽。


    沈淮州拉著元天運出去,走到一處角落,轉身將人壓在牆上,雙手撐在元天運肩膀兩側,盯著那張清秀漂亮的臉擰著眉頭問:“你來這幹什麽?這是大學生該來的地方?”


    元天運歪頭一笑,“沈哥關心我?”


    沈淮州嘖了一聲:“問你話就好好迴答!別跟我扯!”


    元天運神色溫柔:“沈哥,我是大學生,不是小學生,和朋友來會所聚會很正常,而且我們沒有做任何違法的事,就是喝喝酒吃點東西聊聊天,水中花有少爺和公主陪唱,我們都沒點。”


    沈淮州:“不管怎麽說,畢業前少來這種地方,真要聚會你們可以去郊外踏青或者去燒烤什麽的,這才是大學生正確的聚會方式。”


    元天運撲哧一聲笑了。


    沈淮州冷冷看過去,“不對?”


    “對,很對,”元天運雙手扶住沈淮州的腰將人按向自己,“我隻是很高興沈哥這麽關心我。這段時間都聯係不到沈哥,我還以為沈哥再也不願意見我了。”


    被按在懷中的沈淮州難得沒有掙紮。


    他有好些日子沒見到元天運了,不能否認,這個熟悉的懷抱和熟悉的味道都令他身心舒暢。


    出於某種原因,上次在酒店的那場瘋狂的性過後,他就一直沒再聯係元天運,每次元天運打電話過來他都不接,發消息也不迴,他就單方麵地避開了元天運直到今天。


    原本他覺得這麽長時間沒見也沒什麽,自己壓根就沒怎麽想念這人。


    可這會被對方抱在懷裏,沈淮州卻突然覺得自己的心中有一部分轟然坍塌落空,然後又在一瞬間被填滿。過盛的某種強烈炙熱的情感溢滿他的心間,還在不斷且強勢地繼續往裏填。


    他從來沒有體會過這樣的感覺,熱烈又惶恐!


    沈淮州收攏雙臂摟住元天運的脖子,將自己的臉深深埋進元天運的頸間。


    元天運渾身一震,收緊環著沈淮州腰間的手將人緊緊抱住,低頭在懷中人的發間深吸一口氣,“沈哥,我好想你!”


    沈淮州聲音又冷又悶:“想我不知道來找我?你是不知道我住哪?”


    現在還在暑期,天問那邊沒開課,沈淮州到醫院的時間也少,往年這個時期他大部分時候不是在家就是四處浪。


    而這段時間沒有聯係元天運,沈淮州自己都難以相信他一直都老老實實在家待著。


    元天運輕笑:“我聯係不到沈哥,以為沈哥暫時不想見我。現在我知道了,日後隻要沈哥不高興了,不管沈哥理不理我,我就黏在你身邊,趕都趕不走!”


    沈淮州哼了一聲:“沒皮沒臉。”


    元天運輕笑:“臉麵哪有沈哥重要?”


    沈淮州長長歎了口氣。


    元天運立即拉開些許距離緊張地看著沈淮州:“沈哥怎麽了?”


    “沒事,就是……最近有些累。”不僅是身體的累,還有靈魂。


    元天運看著沈淮州眉目間確實有些淡淡的疲憊之色,心疼地親了親後者的眉心,“我帶沈哥去休息。”


    沈淮州點點頭。


    元天運重新開了一間房,他估計之前包房裏的血跡還沒清幹淨。


    被元天運抱著躺在柔軟舒適的大床上,沈淮州覺得自己好像忘了什麽事情,隻是這會太舒服,腦子完全放空,怎麽都想不起來。


    罷了,所有想不起來的事情都是不重要的事情。沈淮州放心地在元天運懷裏睡著了。


    另外一頭,謝恆見沈淮州好長時間沒迴來,給沈淮州發消息沒迴,打電話手機又關機了,可他又不知道宣雅他們在哪間包間。


    宣景:“沈淮州又不是小孩子,還能走丟?”


    謝恆:“走丟肯定不至於在,但沈淮州也不是不靠譜的人,真要有什麽事肯定會說一聲。”


    宣景看謝恆確不放心,就打了個電話,掛斷後告訴謝恆:“宣雅他們的包間在601。”他剛剛打給了水中花的經理查了宣雅他們的包間。


    “那我過去看看,你等我。”


    謝恆過去601。


    包間裏眾人玩兒得正嗨,宣雅一個人縮在沙發一側睡覺,身上蓋著一件女款外套。


    沒有宣雅裝模作樣,大家都玩兒得很高興。


    田可欣距離門口最近,謝恆就問了她。


    得知沈淮州是主動跟一個年輕男人走的,從田可欣的描述中謝恆基本確定是元天運,就是不知道怎麽這麽巧元天運也在這裏。


    不過既然沈淮州是跟元天運走了那他就不管了。


    重色輕友的貨,也不知道說一聲,就該讓元天運把他幹死在床上。


    謝恆往迴走,迎麵走過來一個男人。


    通道明明很寬,男人卻故意往謝恆身上撞過去。


    謝恆輕閃身避開,抬眼冷冷看過去。


    作者閑話:  【不知道大家喜不喜歡元天運和沈淮州這對~】


    第五百零六章 處理


    “黃書平?”謝恆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這人。


    黃書平看著謝恆惡意地笑著:“這水中花是不是不行了,怎麽什麽阿貓阿狗都往裏麵放?”


    謝恆冷笑:“你還真是記吃不記打,是不是最近你的九族過於太平了?”


    這話讓黃書平瞬間想起宣景說過能讓他九族無錢無勢的話,當即咬牙切齒地說:“你也就是仗著有宣景護著你!”


    謝恆:“什麽倚仗不是倚仗?你不也仗著家裏那點棺材本兒比別人厚了點才一再跟我叫囂嗎?天賦不行,術法也不如我,也就靠那點家當在我跟前翻來覆去地顯擺,可惜你那點家底跟宣景手中的財富比起來不過九牛一毛。”


    “宣景的財務又不會是你的財務,你有什麽好得意的!”


    “可他願意護著我啊!”謝恆狠狠一腳踹在黃書平膝蓋上,把黃書平踹了個“狗啃地”。


    黃書平倒在地上抱著腿痛苦哀嚎,“我的膝蓋!啊!我的膝蓋!”


    謝恆雙手插兜彎腰笑眯眯地看著黃書平,隻那一雙眼中全是駭人的冷芒!


    “我這人脾氣不好,能動手就不喜歡動嘴,之前在繆斯酒店你挑釁我一次,我饒過你了,今天你居然還有膽子撞上來!剛剛這一腳算是給你的教訓,目測你的半月板估計是裂了,不過手術做得好的話後麵應該不影響走路,跑跳是難了,但好歹腿還是你的。”


    黃書平疼得滿臉冷汗,腮幫子一鼓一鼓:“我不會放過你!”


    謝恆:“好啊,我等著你下迴再來挑釁我,我好把你另一條腿也給踹瘸了,最好挑釁得狠點,不然我這麽善良,下手會良心不安的。”


    “你、你……”


    謝恆笑容放大:“不用太擔心我,你信不信就算我把你徹底弄殘廢,宣景也能保我安然無恙?”


    黃書平瞳孔中映著謝恆俊美的笑臉,表情卻好像看到惡鬼一般驚悚。


    謝恆輕笑,轉身離開。


    黃書平在地上躺了一會才被路過的侍者發現,趕緊送去了醫院。


    謝恆一迴包間就跟宣景說自己把黃書平給踹傷了的事。


    “我其實也沒想下那麽狠的腳,實在是他太不經踹了。一個大男人骨頭脆弱得跟鴨架似的。”


    宣景:“放心,我會處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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