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熱寬闊的胸膛,仿佛將謝恆的臉都烤熱了。


    將軍的聲音聽起來好像很疲憊,是剛經曆戰事不久嗎?那自己來的還算是時候。


    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之前迴去了一趟天問台的緣故,謝恆也難得在靈魂狀態感到了疲憊。


    被將軍抱著踏實又舒服,他很快就睡著了。


    謝恆不知道,在他睡著之後,本來閉著眼睛的宣景重新睜開眼,且和之前他看到的眼神不同,此時宣景的眼神危險又炙熱,若是與之對視,大概會被融化在其中。


    謝恆再次睜開眼睛,天還是黑的,他想著自己應該沒睡多久,但宣景已經不在身邊。


    這麽晚了將軍去哪了?


    謝恆迷迷糊糊坐起來,揉了揉眼睛,卻聽到外麵傳來十分熱鬧的響動。


    他正要起身去看,宣景正好從外麵進來。


    在大帳簾子被撩起來的時候,謝恆看到了外麵的火光。


    “今天什麽日子?怎麽弄上篝火晚會了?”話說他剛剛過來的時候怎麽就沒聽到外麵那麽大動靜?


    宣景:“打了勝仗,今天又是霍老將軍壽辰,上午還意外抓到了兩頭野豬,軍中便一起慶祝。”


    謝恆眨眨眼。


    宣景笑著摸了摸謝恆的頭,“你是昨晚迴來的。”


    謝恆瞠目結舌,他竟然睡了一天!


    “我怎麽會睡了這麽久?”


    宣景:“有沒有不舒服?”


    他看謝恆睡那麽久也有些擔憂,畢竟之前謝恆都不需要睡覺,但他每過一會就仔細觀察,確定謝恆真的隻是在睡覺,並沒有昏迷,就又稍稍放下心。


    謝恆搖頭:“那倒沒有,而且現在感覺神清氣爽。”


    宣景:“那就好。”


    謝恆:“你不跟他們出去慶祝?霍老將軍的壽辰,你在這裏待著不好吧?”


    宣景:“今天還有些公務沒處理完,處理完就出去,”停頓片刻後,“帶你一起去。”


    就等著這句話呢!


    謝恆高興了,又躺迴榻上還翹起了二郎腿。


    賬內點著蠟燭,光線不算昏暗。


    謝恆看著燭光下的宣景,感歎這五年時間眼前人的變化之大。


    在這個宣景的身上已經看不多一絲一毫的年少青澀,隻有大氣穩重。他表麵看起來比從前更愛笑了些,但性子卻終究不再如少年時那般直率,他可以完美地隱藏自己的心緒,心情變動也不會在輕易顯露在臉上。舉手投足間已具真正的大將風範。


    漸漸的,在謝恆眼中,將這一張臉與另外一張更為成熟些的麵孔重疊到了一起。


    那是八年後的宣景,更加成熟也更加強大的宣景。


    在宣景被封為景親王的那個晚上,他們也是像現在這樣,宣景在案前看折子,自己躺在軟榻上一邊吃水果一邊欣賞宣景認真忙碌的模樣。


    謝恆看著宣景看得近乎忘我。


    “王爺……”


    一聲稱唿脫口而出。


    謝恆本來還無所覺,那邊原本低頭寫著什麽的宣景卻驟然抬頭看過來,目光竟還有幾分陰沉。


    謝恆心裏一咯噔,暗叫一聲糟糕。這麽近的距離,不能指望將軍沒聽清了。


    “咳咳!”謝恆輕咳兩聲,正打算說點什麽來打破這尷尬又沉重的氛圍。


    宣景卻突然恢複了正常臉色,放下了手中的筆,起身走到謝恆身邊,“我處理完了,走吧,帶你出去看看。”


    騙鬼呢?剛提筆就處理完了?


    謝恆心裏不信,但這時候也聰明地沒有反駁。台階都搭起來了還不趕緊下?隻是他心中還有些疑惑,不知道將軍是出於什麽樣的心情選擇直接翻篇兒。將軍不好奇自己口中的王爺是誰嗎?之前那個眼神明顯是不高興,那為什麽不問自己?


    看著身邊的人透著幾分淩厲的側顏,謝恆還是選擇將所有的疑問藏在肚子裏。


    第四百三十一章 看到了誰


    兩人並肩走出去。


    外麵的篝火堆很多,很是熱鬧。宣景領著謝恆走向最大的一個篝火堆。


    謝恆在這裏見到霍老將軍,還有陸瀟和胡靖。高猛就坐在霍老將軍身邊,再旁邊的人離他較遠,好像有壁似的。


    “將軍!”


    胡靖和陸瀟一看宣景過來趕緊起身,讓宣景坐在他們兩人中間。


    陸瀟先坐下,在胡靖就要坐到另一邊時,謝恆明顯看到宣景本來要喊住胡靖,應該是打算讓胡靖坐到陸瀟那邊去,把這個位置留給他。


    可下一刻,宣景已經張開的嘴卻閉上了,感覺明明已經到了嘴邊的話卻沒說出來。


    謝恆想了想,估計是將軍覺得莫名其妙叫胡靖坐到別出去有點牽強,而且這裏在別人眼中就是空著一個位置,一會可能還會有別人過來坐,將軍也不好每次都不讓人坐。


    反正謝恆也不介意,他可以站著。


    然而宣景卻不著痕跡地拉了下謝恆的手,說:“你坐我腿上。”


    謝恆微微臉紅,稍微有點點甜蜜的抗拒,不是他不願意,而是他怕坐上去之後自己的禽獸之心就遮掩不住了。


    但最後他還是在宣景強勢的目光下坐了上去,心中默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篝火晚會看起來一時半會不會那麽快結束,不過他魂體沒什麽重量,坐得再久應該也不至於壓麻宣景的腿。


    宣景從後麵抱住謝恆,將人牢牢圈在懷裏。


    謝恆是魂體又不是紙片人,宣景的動作看在別人眼中就十分怪異。


    不過眾人隻當將軍是在練功,可能是特殊的訓練方式,這麽長時間一直以這種姿勢抬著手臂應該也挺累的。


    將軍不愧是將軍,時時刻刻都不放鬆自己。


    然而胡靖卻沒像往常一樣跟身邊的人吹將軍的彩虹屁,中間他去方便,陸瀟跟他一起,還問他怎麽迴事。


    “你今晚是怎麽了?從將軍來開始就魂不守舍的。”


    胡靖狠狠抓了一把腦袋,表情糾結地說:“我、我不知道該怎麽跟你說……”


    陸瀟:“該怎麽說就怎麽說。”


    胡靖:“將軍……將軍他讓我坐他腿上!”


    陸瀟:……


    麵無表情沉默片刻的陸瀟抬手按住胡靖的腦門,“沒燒啊,怎麽就開始說胡話了?”


    胡靖拍掉陸瀟的手:“誰跟你說胡話,我說的是真的,就是剛剛將軍坐下來之後說的。就對著我這個方向,我邊上又沒有人,不是對我說的還能是對鬼說的?”


    “那一定就是你聽錯了,相信我,這絕對是不可能的。就算將軍真喜歡男人也不會喜歡你。你長得還沒我好看!別整天胡思亂想些沒用的,好嗎?瞧瞧你這都出現幻覺了。”


    “陸瀟!”


    胡靖連尿都不撒了,追著陸瀟到處跑。


    陸瀟和胡靖一走,宣景的兩邊就沒人了。


    謝恆動了動,“將軍,要不我先下來,你邊上有空位了。”


    宣景的手卻好像兩條固定的粗壯鋼筋,紋絲不動,“不用,他們可能很快迴來,別折騰。”


    謝恆心中叫苦,他真的快忍不住了!


    從前自己和將軍可沒少用過這個姿勢,正對的、背對的,都是自己坐在將軍身上,有時候將軍難得惡劣起來,還會笑著讓他自己動,等他動得累了時又突然給他狂風暴雨一般激烈的迴應。


    就現在兩人的姿勢讓謝恆沒辦法不迴想起那些限製級的畫麵!而且他能明顯感覺到自己快有反應了!


    也幸虧現在是背對著將軍,自己就算起了反應將軍應該也感覺不到。


    這種事情往往就是越不想去想,就越控製不住去想。


    短短不到一刻鍾的時間,謝恆已經迴想了他們用過的十八種姿勢!


    完了!控製不住了!


    清晰感受到自己身體變化的謝恆欲哭無淚,隻能再次想著這個姿勢將軍該是感覺不到的。


    過了一會,陸瀟和胡靖果然迴來了,手裏還拿著一壺酒。


    宣景看過來,“哪來的酒?”


    胡靖:“從司大夫那拿來的,將軍來點?”


    戰事中不能飲酒,不過最近都算得上太平,將士們也都很有分寸,就算弄到了酒也就是稍微嚐嚐解解饞,不會喝多。


    胡靖正要給宣景倒些,宣景卻直接將一整壺拿了過去,“沒收。”


    說完起身離開,迴去營帳。


    謝恆跟在宣景身邊走,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胡靖。


    他知道是自己剛剛跟將軍說這酒聞著好香,將軍才會直接把一整壺拿走,真是怪對不住胡靖的。


    陸瀟幸災樂禍:“跟你說直接在司大夫那喝完再迴來吧,你不聽,歇菜咯!”


    胡靖轉頭看向陸瀟,那眼淚汪汪的模樣把陸瀟給嚇了一跳。


    “不至於吧你,不就一壺酒嗎?大不了一會我再去司迴生那給你要一壺就是。”


    胡靖咬著嘴唇,“你說是不是因為將軍讓我坐他腿上,我沒坐,他才故意搶走我的酒?”


    陸瀟:……


    壓根不知道胡靖心中有多苦的謝恆跟宣景迴到大帳內。


    宣景翻出來一個杯子,倒上酒,“喝吧。”


    謝恆:“就一個酒杯?你不喝嗎?”


    宣景搖頭,“不合適。”


    謝恆想想也是,陸瀟、胡靖他們還可以淺飲兩杯,但作為將軍的宣景卻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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