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景點頭,他也正有此意。


    不枉費這兩日的等待,司迴生終於成功搭配出了阮展玫的解藥。


    解藥出來當日謝恆和阮時衡又一同進宮,看著阮展玫服用了解藥後很快便嘔出一大口黑血。


    邊上司迴生看了看,“恩,可以了,毒已經解了,接下來隻要好好休息便成,注意不要太過勞累,還要多喝點湯補一補,什麽烏雞參湯、豬腳燕窩之類的都喝點。中毒一次元氣大傷,可沒那麽容易補迴來。”


    阮展玫身邊的宮女蘇溪認認真真地記下司迴生的話,生怕自己有所遺漏。


    阮展玫深吸一口氣,雖然還是有些疲累感,但解毒之後確實覺得渾身上下都輕鬆多了,特別是胸口,再沒有那種沉重的仿佛唿吸不過來的感覺。


    “多謝神醫。”阮展玫對司迴生真心道謝,又叫了一聲“水碧”。


    水碧立即從袖子中拿出一個繡工精致的絲綢袋子,恭恭敬敬遞到司迴生手上:“神醫,這是我們娘娘的一點心意,還請神醫收下。”


    司迴生接過來,一下子便覺得十分沉手,打開一看,謔!好家夥!裏麵裝的滿滿當當的金瓜子,那金燦燦的顏色直接要晃瞎他的眼!


    媽呀!這位阮貴妃可真是太上道了!比起那些傻不拉幾的金銀元寶,當然還是這些小玩意更稱他的心。


    司迴生高高興興地收下金瓜子,笑眯眯地說:“以後娘娘有什麽不適的盡管來找我啊!”


    水碧臉色不大好看,這是咒她們娘娘生病嗎?


    阮貴妃卻不介意地笑道:“我可不希望再有麻煩到神醫的時候。”


    司迴生從善如流:“小毛病我也給瞧的!我們醫者父母心,不拘於大病小痛,隻要身體有不適都可以找我。”


    謝恆嘴角直抽,什麽醫者父母心,不過就是向錢看罷了。


    阮時衡:“現在毒已經解了,姑姑準備如何跟陛下說?”


    到現在武德帝也還不知道他的愛妃不是風寒而是中毒,之前還沒治好時恐多生事端就沒說,不過現在阮展玫已經沒事了,隻要多加調理,便可想想該怎麽做。


    阮展玫:“自然是將真實情況告知陛下,讓陛下去調查。”


    謝恆:“沒錯,咱們是受害者,又不是下毒的,有什麽好隱瞞的?這種事就該直接讓陛下知道。陛下在明麵上調查,咱們可以在暗中調查。到時候陛下的動靜還能吸引住敵人的注意力,可能咱們暗中的調查就會進行得更加順利。要是幸運,陛下那邊直接就查出來了,不還省了咱們的事?”


    阮時衡想想也是,姑姑是受害者,理應告訴陛下,不然還得以為他們心虛呢!


    阮展玫:“你們有什麽事就先去辦,等陛下過來看我時我就告訴陛下。”


    謝恆:“最近孫答應有沒有來看望小姨?”


    阮展玫點頭,“之前來的是很少,但是昨日陛下發怒,訓斥後宮低位嬪妃少有來探望我,所以昨兒個下午就差不多都來了,孫答應也在。”


    謝恆:“今天孫答應可還會來?”


    阮展玫:“估計會,我也不是很確定,隻是昨日她們有說今日會來看我。”


    謝恆點頭,又轉頭看向司迴生:“隻是遠距離觀察你可能看出來?”


    宣景已經跟司迴生通過信,司迴生知道謝恆需要他做什麽。


    司迴生:“當然!不是我吹啊!別人要想看出有沒有易容過得用手摸上去才知道,可我不一樣,隻要她臉上的骨頭沒有動過刀子,我都能一眼看出來那張麵皮到底是不是真的。”


    謝恆放心了,感慨幸好我方有司迴生這麽個人才!


    阮展玫聽著兩人的對話,問道:“什麽意思?你們懷疑誰易容了?孫答應?”


    謝恆點頭:“沒錯,之前我第一次見孫答應就覺得她對我有敵意,可幾番調查下來發現我與孫答應並無交集,包括孫答應的父親孫開勝,更是見都沒有見過。最後還是將軍提醒我,孫答應未必是真的孫答應。”


    阮展玫滿臉驚駭:“怎會如此?那可知究竟是何人冒充?究竟有何目的?”


    謝恆無奈:“都還不能完全確定孫答應是否為易容,又如何能確定究竟是何人假扮?我隻是覺得對方的真正目的未必是為了對付我,不然應該不會選擇進宮,進了後宮跟我的交集可隻會更少。而如果不是當日冊封演上那充滿敵意的一眼,我也不會有所懷疑。”


    阮展玫:“那就是說對方若真為易容,進宮當是另有目的,但與你也有過節。”


    阮時衡:“該不會是桃花債吧?”


    謝恆失笑:“這時候還打趣我。”


    阮展玫看著兩人淡淡一笑:“玩笑歸玩笑,若是確定是敵非友,就該早做防範。”


    謝恆點頭:“小姨放心,小姨照顧好自己便好,不必為我操心。”


    謝恆和阮時衡不方便在後宮久留,又陪阮展玫說了一會話之後就離開了。


    阮時衡想著孫茹心的事還是不放心,路上一邊走一邊跟謝恆說著這事。


    “雖然孫茹心已經被貶為孫答應,但那個女人既然有本事讓陛下能在短短時間內將她從常在提升為貴人,那就是有些籠絡聖心的手段。不管她本來目的是什麽,與你有過節也是當真,萬一她日後得勢給陛下吹枕邊風可怎麽好?陛下如今是器重你,但日後清醒不好說,而且枕頭風的威力也著實不小。”


    “陛下還算明辨是非,不會無緣無故發落於我,再說,隻要讓孫茹心沒有機會再複寵就是了。”


    之前孫茹心能被留牌子和能在短時間內晉封,靠的就是玩兒迴憶殺,但除了厲王的妹妹和白月光,那女人應該也找不到其他再能幫她固寵的迴憶了,往後還能不能得寵就隻看孫茹心自己的本事手段。


    如若隻是這樣,以孫茹心之前表現出來的那點道行,想要籠絡住武德帝的心估計很困難。


    阮時衡:“我看陛下最看重的還是姑姑,隻要有姑姑在,那孫茹心就別想寵冠後宮,你放心,姑姑絕對不會給她這個機會。”


    謝恆勾起嘴角:“我從來不是被動的人,不能就隻讓對方沒有機會害我。不然還當欺負我不用付出什麽代價。”


    阮時衡:“反正不管你做什麽我都支持,有需要幫忙的說一聲,我還是告訴父親一聲吧!”


    謝恆搖頭:“你迴去之後可以告訴祖父和舅舅關於小姨中毒的事,讓他們也稍加提防,我們也不知道那下毒之人到底隻是衝著小姨去的還是針對整個阮家,我的事就暫且不要告訴舅舅和外祖父,免得他們擔心,等迴頭處理好了我再跟他們說。”


    阮時衡看著這樣的謝恆,心裏發酸,他這表弟真是太不容易了,四麵楚歌的感覺。


    “你要不跟我一起迴家裏一趟,也有段時間沒迴去了。”


    謝恆笑起來:“哪裏就有段時間?再說這上早朝不也是天天見著麽!明天吧,下早朝之後我就去,用過晚膳再迴來,將軍還在等著我。”


    阮時衡點頭:“那也行,不過我是真沒想到你跟冠軍侯的關係這麽好。”


    從前阮時衡隻知道兩人關係並不是外人看到的那般糟糕,卻也沒想到能好到這種程度。冠軍侯居然為了表弟直接把一個受寵的宮妃給打昏了,這一般的好兄弟能做到這種程度?這也著實顛覆了他對冠軍侯的印象,他能想象到冠軍侯在戰場上英勇殺敵的形象,但卻很想難想象冠軍侯為了表弟打暈宮妃的情景。


    謝恆:“你沒想到的還多著呢!”


    此時,謝家謝恆的院子中。


    宣景過來這裏等謝恆,在屋裏坐了一會,突然聽到啪啪啪的聲音,轉頭一看,窗戶棱上落了一隻毛色雪白的鸚鵡。


    這是不是也是謝恆手下打探消息的鳥兒?


    宣景沒動,白雪也沒動。


    一人一鳥專注地對視。


    好一會,白雪先開了口:“你會說話不?”


    宣景:……


    他之前以為謝恆所說的能跟動物交流指的是能聽懂動物叫聲所表達的意思,難道真正的情況是動物在麵對謝恆的時候都能口吐人言?


    這……


    謝恆一進來看到的景象就是宣景和白雪大眼瞪小眼。


    “什麽情況?”


    宣景還沒說話,白雪翅膀一抬,指著宣景說:“這挺俊的小夥咋是個啞巴?”


    謝恆:……


    宣景笑起來:“不會所有的動物都能跟你用人言交流吧?”


    白雪嚇得蹦著往後退,“唉呀媽呀會說話!”


    謝恆忍住烤鳥吃的衝動,告訴自己鸚鵡肉味道應該不怎麽樣。


    “白雪,別胡鬧。是不是老夫人那邊有消息了?”


    白雪昂首挺胸。


    謝恆會意,轉身從櫃子上拿出一個小包,打開後抓了一把瓜子放到窗台上,白雪撲騰撲騰飛上去吃得很歡。


    吃完了瓜子的白雪滿意了,也不再顧忌宣景,繼續說:“是查到了一點消息,但我可不敢確定對你而言這消息是否有用,不過確實很怪異。”


    “你先說說。”謝恆拉著宣景坐到一旁,“有沒有用我自己判斷。”


    白雪倚靠著窗戶框坐下來,宣景覺得如果不是因為鳥腿長度有限又沒有靈活關節,這鳥兒應該是想翹著二郎腿的。


    白雪:“之前謝斌震懾住了劉媽媽,劉媽媽就一直在約束老夫人,但從前些日子開始,劉媽媽就又為老夫人做事了。老夫人讓劉媽媽找到宋婆婆,給宋婆婆一筆錢讓其遠離京城。”


    謝恆:“宋婆婆是誰?”


    白雪:“不知道不知道,這就得你自己去打聽了。”


    第三百零五章 人命關天


    謝恆嘖了一聲:“就這麽點消息你就想換那麽多瓜子吃?我可太吃虧了!”


    白雪立即唿扇了兩下翅膀:“可不隻呢!我還知道是先有一個男人跟劉媽媽和老夫人接觸,之後老夫人才叫劉媽媽去找宋婆婆。”


    謝恆眯眼:“那個男人有沒有什麽特征?”


    白雪:“他從頭都包裹的嚴嚴實實的,隻能從身形看出來是個男子,沒看到什麽特征,就是個子不高,隱隱約約聽到他說什麽蝦。”


    謝恆沉默一會,又拿了一把瓜子給白雪。


    白雪滿意了,吃完後臨走前還看了一眼宣景:“會說話以後就多說話,挺俊的小夥砸被誤認為啞巴多不好!”


    宣景:……


    謝恆撲哧一笑,跟宣景解釋:“白雪屬於個例,它很聰明,聽人說話久了就學的會說話了,連正常對話都不成問題,若是不看到它,完全會被當成是在跟人對話。其他鳥就沒有這麽厲害。”


    宣景點點頭,心想也是,要是所有的鳥都能這樣,也太玄幻了些。


    “謝老夫人是何情況?”


    謝恆:“還不知道,據我了解謝家的下人中有姓宋的,但是沒有年長者姓宋,謝老夫人要找的宋婆婆應該不是謝家下人,不然白雪應該也能知道。迴頭我還是要跟兄長確認一下,可能外頭莊子上有姓宋的也不一定。”


    宣景點頭:“阮貴妃如何了?”


    謝恆神色一鬆:“毒已經解了,多虧了司迴生。晚上陛下會去探望小姨,小姨就會告訴陛下自己是遭人下毒的事。”


    宣景:“此事由父皇來調查自然最好。”


    “本來就該讓陛下調查,即便調查不出結果,也算是給陛下敲個警鍾,讓他知道後宮並不太平。”


    今天被下毒的是寵妃,那明日被下毒的就有可能是皇帝。謝恆相信武德帝為了自身安全也一定會好好調查此事。


    晚上謝斌迴來,謝恆直接去謝斌書房找人。


    “兄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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