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平元年,二月初


    天子禦駕親征虎牢關,當朝太師,雍涼大都督董卓隨行,文武百官亦與天子同行。


    雒陽是大漢帝都,當然也不能沒有人處理這裏的政務,而被董卓留下來處理政務的幾個人,除了賈詡外,都是投靠董卓並被董卓所信賴的朝庭大臣。


    虎賁中郎將郭汜率領三萬虎賁衛、羽林中郎將典韋統領兩萬羽林軍,合計五萬雒陽精銳護衛天子(董卓)!


    至此,在涼州有牛輔麾下五萬原雒陽八關守軍駐守,在雒陽有城門校尉樊稠以及雒陽執金吾張濟手下的兩萬西涼軍護衛帝都,在虎牢關有徐榮和吳謀統帥的不到的八萬西涼士卒。


    除了郭汜和典韋手中的五萬皇宮護衛外,董卓手中已經沒有可以調動的兵力了!


    不管是虎牢關外的諸侯聯軍,還是司隸境內的士族、隱士都以為董卓會與虎牢關守軍匯合,給予諸侯聯軍最後一擊!


    接下來的一幕卻是充滿了詭異,令關注這一切的人都大跌眼鏡。


    雒陽城與虎牢關之間相距不過近百裏路程,徐榮率領五萬大軍僅用一天就能趕到。可董卓率領的這支大軍,都足足兩天了,還隻走了一半的路。


    就算是大軍開拔物資沉重、攜帶官員眾多,但董卓也算統兵多年的老將了,不可能不懂兵貴神速的道理,大軍慢也不至於慢成這樣吧?


    是夜,董卓坐在中軍大帳中,愁眉不展。在他的下首處,典韋和郭汜兩個大漢低著頭不知道該說什麽!


    “他老母的!”


    董卓突然抬起頭,黑著臉爆了聲粗口,


    “那群諸侯當真是膽小如鼠,老子都走了兩天了,他們的人怎麽還沒來?”


    “會不會是征東將軍走漏了風聲,又或者是諸侯聯軍根本沒有打算來劫營!?”


    郭汜開口說道,語氣中有些陰陽怪氣地感覺,話裏話外都似乎將矛頭指向吳謀。


    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郭汜之所以這麽說吳謀,還不是因為吳謀當初整頓軍紀的時候得罪了他!


    可是在場可不止郭汜一個人!典韋聽了這話,登時臉色就變了,但在董卓麵前他也不敢太偏向吳謀。


    於是隻能麵色如常地抬起頭來看著郭汜說道:


    “郭阿多,你可有證據?”


    一句話,就直接堵住了郭汜的嘴!郭汜臉色陰沉,一雙倒三角眼狠狠地瞪了典韋一下。


    在他心中,董卓這次帶出來了五萬兵馬,三萬由他掌控,另外兩萬交給這個傻大個。這不是說明,主公還是更信任他郭汜多一點嗎?至於這個傻大個?說到底不過一個有些武力的侍衛罷了!


    麵對郭汜眼中的陰毒,典韋絲毫不怕,直接迴敬般地瞪了迴去。


    “啪!”


    董卓猛然抬手拍在桌案上,直接將實木做成的桌案拍成了兩截。


    “夠了!我都愁成這樣了,你們還在這爭吵!就不能有一個將軍的樣子嗎?”


    典韋、郭汜兩人立刻禁聲,再次將頭低了下去。


    董卓看著兩人的動作,嘴角一陣抽搐,最後也隻能無奈的歎息一聲了。


    他也知道讓這兩個莽夫一樣的人去想對策,還不如讓他們直接領軍去與諸侯聯軍拚殺呢!


    “現在我能信賴的隻有你們兩個了,你們多多少少給我想個主意出來!”


    其實也不是董卓不想帶那些能夠出謀劃策的謀士來,實在是抽不開人手啊!


    雒陽是大漢的帝都。雖然現在基本沒有四方刺史、州牧上書,但經過董卓的帶動,卻也是雍涼二州的治所。西涼軍的一切政令都出自這裏。


    為了保證西涼軍這個龐然大物的持續運轉,董卓隻好把自己手下所有幕僚、謀士都留在了那裏。


    饒是如此,雒陽的人手還是有些不夠。董卓也隻好借著趙雲對蔡昭姬的救命之恩,把蔡邕從病榻上扯出來處理政務。


    ……


    虎牢關內,吳謀披著大襖手裏拿著一張有些脫了色的錦帛,跪坐在董白房間內的桌案旁。


    在他的麵前,還站著身披鎧甲的徐斌。


    看過錦帛後,吳謀凝神向徐斌看去,“你確定這是在虎口澗內的石頭上找到的?”


    “迴將軍!正是!末將今日和往常一樣去虎口澗轉了一圈,在那個指定的石塊下方看到了這張錦帛。”


    徐斌拱手說道:“這應當是那位獐頭鼠目的許先生寫的!”


    “獐頭鼠目?”


    吳謀看著徐斌一本正經的樣子,臉上的嚴肅神色差點沒繃住,險些笑出聲來。


    “你以後不要在他麵前說這個!他的性格有些小心眼!”


    徐斌點了點頭說道:“末將明白!”


    說完還有些幽怨的看了吳謀一眼,說道:“末將又不是傻子,會當著許先生麵說這個!”


    “唔!那就好!”


    吳謀伸手將錦帛和自己的一塊令牌遞迴給他說道:


    “你現在就去軍營中挑一個馬術好,又信得過的人,星夜兼程,將這張錦帛交給主公!”


    “諾!”徐斌順手接過令牌和錦帛應諾了一聲,便轉身去挑人了!


    “唔!先生!”


    正當吳謀鬆了口氣的時候,榻上的董白突然開口叫了一聲。


    吳謀連忙起身過去,一邊走,一邊問道:“怎麽了?”


    “先生,那張錦帛上寫了什麽?”董白仰躺在榻上,蓋著毯子,顯得極為嬌弱。


    “寫了一些出乎先生意料的事!沒想到西涼軍中居然也能有世家的老鼠!”


    吳謀看向董白的眼神顯得很寵溺,手掌輕輕的從她的額頭上拂過,將那些被汗水沾粘住的青絲給撥開。


    “唔!這樣啊!那,先生!我可不可以不會雒陽啊?我感覺先生身邊最安全!”董白撒嬌地說道,試圖用臉來使吳謀拋棄底線。


    “不可以哦!”


    吳謀伸出右手食指擺了擺,果斷的拒絕了,“好了!這麽晚了,我去喊宋大夫進來幫你洗澡!”


    說著他快步走了出去,也沒管董白在他身後的唿喊。


    當宋大夫正在幫董白擦拭身體時,吳謀就站在下人洗衣服的地方,他默默地看著董白換下來的衣服裏夾帶著一條白色的布帶,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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