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言儲一進來看到的就是魏瀾疏扶住葉絮之的情形,看到葉絮之疲倦的臉色後心頭一緊。


    “這是傅太醫,宮中當屬他醫術最為精湛。


    嫿嫿不用擔心。”


    不擔心是假的,葉絮之此刻表麵上看著平靜,但是心裏著實不安。


    傅太醫診斷的時間很長,葉絮之就在一旁站著靜靜等著。


    天邊已經透出微亮,開始有一絲一縷的日光散入門窗。


    傅太醫終於診斷完,但是神情並不輕鬆。


    “傅太醫,我祖父如何?”


    傅太醫坐著靜靜反應了一瞬,這才開口。


    “葉老太爺的病症有些奇怪,像是病,又不太像。”


    葉絮之:“會是中毒嗎?”


    傅太醫搖了搖頭。


    “若是中毒,可微臣並未在葉老太爺體內診出毒素,所以也不太像。”


    葉絮之:“既如此,勞煩傅太醫移步,我父親或許也是同樣病症,還請傅太醫確認一下。”


    隨即領著傅太醫到了葉深得院子。


    一番診治之後,果然是一樣的病。


    為了怕張裳衣知道個中細節後太過擔心,幾人還是迴到芳沁院。


    魏瀾疏:“可有何辦法能驗證出它是毒還是其他?”


    傅太醫捋了捋胡子,陷入沉思。


    傅太醫沉默得越久,葉絮之內心就越不安。


    “嫿嫿!”


    正在這時,葉秉之迴來了。


    葉絮之緊繃的那根弦此刻,終於能鬆動一些了。


    葉絮之看到葉秉之,什麽都不顧了,之直接抱住葉秉之的腰身。


    “哥哥!你終於迴來了!”


    “嘶!”


    葉絮之太過激動,觸碰到了葉秉之背後的傷。


    葉秉之剛剛受過刑,上了藥。還未來得及休息秦誌派去的下人就找到了他。


    於是沒有停留,將軍中事務交給扈棋、誠邑之後,帶著周揚一路騎馬疾馳,趕到葉府。


    此刻背後的傷因此已經有些滲血。


    再加上葉絮之突然的動作,牽扯到了傷口,這才讓葉秉之沒忍住叫出聲。


    葉絮之收迴手,竟發現手上有血跡。


    “哥哥受傷了?”


    葉絮之問完,不等葉秉之迴答,直接看向葉秉之的後背,此刻的葉秉之,一個後背算是滲出的血跡。


    “周揚,這是怎麽迴事?哥哥傷從何來?”


    周揚一開始就勸葉秉之,讓他在軍中先好好養傷,自己先迴葉府看看情況也不遲。


    可是葉秉之記掛家兄眾人,執意趕迴葉府。


    周揚妥協,後又提議讓葉秉之坐馬車,能減少顛簸。


    但依然被葉秉之拒絕了,葉秉之歸心似箭,覺得馬車太慢。


    周揚一路上看著葉秉之身後的血越滲越多,心中也滿是焦急。


    “迴大小姐,將軍因此次四相節采花大盜一事,被聖上責罰,被罰了二十軍棍。”


    周揚話音剛落,葉絮之終是忍不住了。


    雖沒有哭出聲,但是豆大的淚滴從臉龐滴落。


    葉絮之:原來自己被保護的這麽好;


    原來自己什麽都不知道。


    祖父、父親病重,自己不知;


    哥哥受傷,自己也不知……


    看到葉絮之落淚,眾人一時間都慌了神。


    魏瀾疏和梁言儲都不由自主的朝葉絮之走了一步,但看到葉秉之的動作之後,又停住了。


    魏瀾疏眼中心疼之色盡顯,心中好似被針紮了一下。


    葉秉之連忙從懷中取出手帕,替葉絮之擦著淚。


    “嫿嫿別哭,二十軍棍而已,不出幾日便好了。


    哥哥不礙事,現下,救祖父和父親要緊。”


    葉絮之就著葉秉之的手帕擦了擦眼淚,隨後對著傅太醫說道:


    “傅太醫,勞煩替我哥哥看看他的傷。”


    “不用,我……”


    “哥哥若不給看,那祖父和父親的事便不用管了。”


    葉絮之態度強硬,葉秉之無奈的搖搖頭。


    隨後乖乖坐在一旁,任由傅太醫為其診脈上藥。


    上藥期間,葉絮之也將如今葉府發生的事悉數告訴了葉秉之。


    葉秉之眉頭緊皺,他可不會以為葉溫和葉深真這麽巧,在同一時間生病,還生的是同一種病。


    “哥哥同我想的應是一樣的。白家那邊我不知如何去查,從哪查。


    但是二嬸那裏,我已經差人將朝日院圍了起來。


    雖然我不願意朝那方麵去想,但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魏瀾疏:“白家那邊殿下和將軍均不好出手,那邊便交給我吧。”


    葉秉之和梁言儲均無異議,魏瀾疏說得對。


    四相節一事才過,眼下他們還得先低調行事。


    白家那邊此時交給魏瀾疏,是再適合不過了。


    傅太醫自從幫葉秉之診脈上藥之後便一直欲言又止。


    葉絮之察覺到了這一跡象。


    “傅太醫有話要說?可是想到了辦法?”


    經過一番掙紮,傅太醫才緩緩開口。


    “微臣剛剛替葉將軍診脈時,發現葉將軍體內有服用過迴靈丹的痕跡。”


    葉絮之聞言,立馬抬頭看向葉秉之。


    葉秉之心想不妙。


    “額……迴頭再同嫿嫿解釋。”


    隨後示意傅太醫繼續說。


    “這迴靈丹,倒讓微臣腦中驚現一計。


    若采用此計,不論葉老太爺和葉侯爺是病了,還是中毒了,都有辦法醫治。”


    隨後傅太醫向眾人解釋了這一方法。


    傅太醫說他曾在書中看到過一種名為入夷辛的草藥。


    此藥有個特殊的性質,即一株救命,兩株取命。


    顧名思義,入夷辛既可救人,亦可當作毒藥害人。


    當它作為藥的時候歸肺經、胃經。具有散風寒,通鼻竅的功效。常用於風寒頭痛,鼻塞流涕。


    而當他作為毒的時候,不管之前服過什麽藥、中過什麽毒。


    一旦服下兩株及以上的入夷辛,都會被入夷辛所覆蓋。


    最後整具身體裏隻會留下入夷辛一種毒。


    而傅太醫的方法便是,讓葉溫和葉深共同服下兩株入夷辛,然後再服用迴靈丹解毒。


    傅太醫之所以糾結,原因有兩點:


    其一,迴靈丹雖可解百毒,但是並不知道能不能解入夷辛之毒;


    其二,入夷辛珍貴難尋,而迴靈丹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按照此刻葉深和葉溫的身體狀況,頂多再撐上五日,而且葉溫這身體狀況,恐怕五日都沒有。


    傅太醫剛說完,葉絮之就看向魏瀾疏。


    “世子的迴靈丹從何而來,可還能再尋來一顆?”


    魏瀾疏:“不瞞嫿嫿,原是有兩顆的,一顆剛剛交予你,另一顆……在葉將軍體內。”


    葉絮之:!


    葉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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