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池進收到魏瀾疏的邀請帖的時候心中悲喜交加。


    悲的是魏瀾疏從不與朝臣交好,具體說來是單方麵的不與朝臣交好。


    而向他示好的大臣可是比比皆是。


    如今他找上自己,蔣池進不可覺得魏瀾疏是來拉攏他的。


    而且魏瀾疏此人做事手段淩冽,眼中絲毫不留人情。


    怕不是自己無意中得罪了他吧?


    蔣池進越想心中越膽寒。


    喜的是成國公府不站隊,成國公在朝堂上是鳳毛麟角般的純臣。


    這樣的人,不管是太子黨還是皇後黨的人都想與之結交。


    因為他雖不會給自己一方助力,但是絕對不會觸及己方利益,也不會擔心對方背刺自己。


    不過要想在如今祈朝的朝堂上如成國公一般做個純臣,那是難上加難。


    成國公有功勳在身,清河公主又是太後獨女、聖上親妹,其獨子成國公世子魏瀾疏更是堪比皇子地位的存在。


    如此,成國公才能在朝堂獨善其身,不參與權力爭鬥。


    而其他人若想效仿,做一個太子和皇後都不選的中間人,若是如自己一般有利用價值,這是最好的結果。


    因為兩方會盡力拉攏你,許你好處,為他們賣命。


    若是毫無利用價值,那便是在自尋死路。


    不管是哪一方,都會想將你除之而後快,你既然不站他們,那麽他們也不會讓你站另一方。


    寧可錯殺,也絕不為他人做嫁衣。


    如今魏瀾疏邀請自己赴宴,不管是好是壞,傳出去都是對自己有利的。


    能攀上成國公府這棵大樹,就相當於多了一層護身符。


    隻是說來說去,都隻是自己的猜測,是好是壞,隻有去了才知道。


    隨即蔣池進便讓人開始準備赴宴所著的衣物、發飾,正挑著,下人來稟報:


    “老爺,世子又派人來了。”


    蔣池進有些驚訝,快速反應過來。


    “快請。”


    常允走了進去,看著一旁華麗的衣物和發飾,心中直感歎:不愧是戶部尚書。


    “不知世子有何吩咐?”


    常允恭敬行禮。


    “蔣大人客氣,世子說今夜赴宴,望蔣大人帶上蔣大小姐。”


    蔣池進疑惑不已,但是不等他詢問,常允已經行禮告退了。


    帶上蔣盼?


    難道……魏瀾疏看上自己這位大女兒了?


    不可能不可能!


    蔣池進自己就否定了,自己的女兒自己了解。


    蔣盼雖然乖巧懂事,但是資質平平,才華相貌都是中等水平,哪能入得了魏瀾疏的眼。


    到底是因為什麽,蔣池進決定親自去問問自己這個女兒。


    “大小姐呢?”


    下人們聽見蔣池進詢問起蔣盼頓時有些慌亂。


    蔣池進可不傻,自然看出來了下人們的手足無措,頓時就明白過來。


    “禎兒她又做了什麽?”


    “大小姐她……她被二小姐關進了祠堂,已經……已經三日了。”


    蔣池進隻是皺了皺眉,畢竟這種事情隔三差五就會來上一波。


    “去祠堂將大小姐帶過來,就說是我的命令。”


    “是。”


    下人們不敢停留,趕忙朝祠堂跑去。


    因為再遲一會兒,她們也怕蔣盼會挺不過去。


    蔣禎兒在府中對待下人,非打即罵。


    反觀蔣盼,或許是因為不受寵,但是對待下人那是頂頂好。


    雖然跟著她生活條件不算好,時不時還會和她一起被蔣禎兒責罰。


    但是並不用提心吊膽的過日子,不用怕服侍不好主子被打罵。


    蔣盼的病其實已經有些好轉了,還得多虧葉絮之送來的藥。


    她被關祠堂,不敢明目張膽的用。


    隻能將藥藏在祠堂供桌下麵,看守她的下人不在時,便拿出一點給自己和自己的侍女服用。


    算是保住了這條命,不過現在身體還是很虛弱。


    “把門打開,老爺有令,帶大小姐去見老爺。”


    看守的下人聽聞不敢遲疑,立刻打開了祠堂的門。


    “大小姐,老爺要見你,勞煩隨我們去大堂。”


    “有勞。”


    蔣盼艱難起身,身邊的侍女快速過來攙扶,隻不過自己的侍女和她一起跪了許久,身子也有些搖擺。


    還是傳話的下人搭了把手,才堪堪扶住兩人,往蔣府大堂走去。


    “女兒見過父親。”


    說著就想行禮,蔣池進見她如此虛弱,連忙伸手扶起。


    “你我父女,不必多禮。”


    蔣池進看著她這份樣子,有些擔心,萬一晚上赴不了宴可如何是好。


    “速去請大夫來為大小姐診治。”


    “是,老爺。”


    蔣盼一直微低著頭,被自己的侍女扶著。


    “晚上有場宴席,你務必參加。還有幾個時辰,盡快將自己身體休整好,晚上隨我一起去。”


    這樣的漠不關心蔣盼雖然已經經曆多次,但是如今再次經曆,心中不免還是會有所感傷。


    直到蔣盼從大堂出來,蔣池進都沒有提過蔣禎兒以及蔣禎兒將她關進祠堂這件事。


    許是失望了太多次,蔣盼心中反而有些放鬆。


    不過這樣也好,這樣就可以一直恨,不必再有希冀。


    “是,父親。”


    蔣禎兒知道蔣盼被蔣池進帶走之後隻是疑惑,並不擔心蔣池進會因此責怪自己。


    自從上次葉絮之的生辰宴後,蔣池進對蔣盼是愈發關注了。


    對她來說,真算不上好事。


    她派人向今日大堂的下人打聽,隻知道晚上蔣池進要帶她去會福樓赴宴,但是赴的是誰的宴,就不得而知了。


    蔣禎兒還是有些慌亂的,今日蔣母告訴她,蔣池進在朝堂上同四皇子鬧得有些不愉快。


    這就意味著自己要想嫁給太子幾乎是不可能了,唯一的機會就隻有三皇子了。


    可是自家父親如今還在左右搖擺,她怕萬一皇後因為蔣池進的遲疑而給梁言詹選擇其他貴女,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蔣禎兒心裏有些不安,於是偷偷派人跟著蔣池進和蔣禎兒的馬車。


    她要知道,他們今晚到底是赴誰的宴。


    她不能就這樣坐以待斃。


    ——


    葉絮之和葉溫正在下棋,一邊下棋一邊還在逗著雪鬆。


    “你說你好好下個棋,還帶它來作何?”


    葉溫看著葉絮之被雪鬆逗得咯咯笑的樣子,臉色一下就陰沉下來。


    “祖父,雪鬆這是怎麽你了?每一次我帶它來你總要嗆上幾句。


    還有,你這都快輸了。”


    葉溫真是恨自己不爭氣啊,葉絮之一邊逗狗一邊下棋都能下得他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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