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棺材裏也是幹屍的話,那將意味著外婆死去的時間,和村裏人說的時間不一致,這裏麵就有很大的問題了。


    “我覺得,還是應該進行開棺驗屍,萬一外婆是被人害死的呢?兇手豈不是要逍遙法外?”張萌迪猶豫著向小麗提了出來。


    “啊?”小麗顯然並沒有考慮過這方麵的問題。


    “外婆身體這麽硬朗,突然生病過世了,你就沒懷疑過原因嗎?萬一是被人害死的呢?別讓兇手逍遙法外。”張萌迪繼續勸說著小麗。


    “你說的有道理。”小麗眼睛紅了。


    “我們要先弄清楚是誰發現外婆過世的,然後調查外婆生病的過程、原因,排除這期間有人謀殺的可能。”張萌迪分析了起來。


    “是東邊的強叔發現外婆過世的,然後讓村裏的采購團到鎮上給我打的電話,強叔今天白天會過來的,我到時候問問他具體的情況。”小麗皺起了眉頭。


    ……


    天亮之後,村子裏同族的人過來了,幫小麗安排外婆棺材下葬的事情,小麗口中的強叔也過來了。


    “強叔,你能描述一下我外婆當時是怎麽死的嗎?”小麗向強叔提了出來。


    “哦,是這樣的,她有個鋤頭讓我幫著修,修好之後一直不見她過來拿,於是我過來找她,發現她躺在院子的地上,一動也不動,而且,有些奇怪的是……”


    “說那麽多幹嘛?多嘴!”強叔的老婆快步走過來拉了強叔一把,阻止了他繼續說下去。


    “有些奇怪的是麽?”張萌迪連忙攔住了強叔。


    “沒什麽,沒什麽。”強叔眼神飄忽地搖了搖頭,轉頭幫著弄棺材去了。


    小麗和張萌迪追著問強叔他後麵究竟想說什麽,但強叔隻是搖頭,怎麽都不肯再多說了。


    族人們把棺材抬上牛車,準備拉去西邊墳地裏埋起來的時候,小麗阻止了他們,按張萌迪的說法,她要求開棺見外婆最後一麵。


    “棺材封閉之後就不能再開棺,不然外婆沒辦發輪迴轉世。”


    “對啊!如果你開棺,外婆的陰魂飄出來就會變成孤魂野鬼,每日魂魄受到各種侵蝕就象萬箭穿心一樣,你不想外婆受這樣的罪吧?”


    “萬萬不可開棺!開棺是大忌!”


    族人們聽小麗說要開棺,一個個不由得臉色大變,紛紛阻止了小麗。


    “可我想知道外婆是怎麽死的!如果她是被人害死的呢?她不能就這麽不明不白地死了!”小麗大聲向族人們抗議著。


    “和你說了是病死的,人死不能複生,你就別再胡鬧了。”


    “對啊!外婆在的時候,也不見你迴來照顧,都是我們族人幫著照顧,現在外婆過世了,你在這裏胡鬧想訛我們?”


    “居然說外婆是被人害死的,這是在懷疑我們嗎?”


    “現在的小孩子是越來越沒教養了,不懂感恩。”


    族人們都非常生氣,大聲嗬斥著小麗。


    小麗被訓斥哭了,想要再說什麽,被張萌迪攔住了。


    “這些人都有問題,我們繼續和他們爭辯沒有意義,反而容易打草驚蛇,迴頭我們想辦法和外界聯係上,再繼續調查外婆的死因。”張萌迪找機會小聲向小麗勸了幾句。


    小麗點了點頭,這時候也隻能這樣了,這些族人都是五大三粗的漢子,如果發生矛盾,她們兩個小姑娘根本不是這些人的對手,到時候外婆的死因沒查明,她們兩個怕是也很難善終了。


    “隻要和外界聯係上,比如聯係上了汪老師,他一定會幫你討迴公道的。”張萌迪繼續和小麗說著。


    “嗯,汪老師代表著光明與正義!”小麗聽張萌迪提到汪謙,頓時目光看向了汪謙和微訊公司所在的方向,露出一臉崇拜的神情。


    “對,汪老師他美貌與智慧並重、他是英雄與俠義的化身!他是電、他是光、他是永遠的神話!”張萌迪也看向汪謙和微訊公司所在的方向露出了一臉崇拜的神情。


    ……


    “要吐了!汪胖子你能不能不要這麽無恥?讓兩個小姑娘在節目裏這麽吹捧你?”


    “活久見啊!還有這麽不要臉的主持人!”


    “本來很緊張地看節目,聽到這幾句太出戲了!”


    “一起出戲!代表著光明與正義、美貌與智慧並重、英雄與俠義的化身,是電、是光,是永遠的神話……尼瑪!吹捧自己也要有個限度啊!”


    “就算自吹英雄與俠義、光明與正義,但也不能說美貌與智慧並重啊!那胖子美貌?嘔吐!”


    “汪胖子你好好做節目,別突然投毒啊!”


    “汪胖子在節目裏搞個人崇拜!一起投訴他!”


    “別,投訴了就沒有《真相》看了。”


    ……


    一番商議之後,兩個小姑娘決定暫時停止調查,以免打草驚蛇,然後找機會和外界取得聯係,特別是要和汪謙取得聯係,然後再對外婆的死因展開下一步的調查。


    一群族人七手八腳把外婆的棺材弄上了牛車,拉向了西邊的墳場。


    墳場要經過一處石頭高坡,牛車上不去,族人們用繩索捆住了棺材,喊著號子,一些人在上麵拉,一些人在下麵推,把棺材向墳場高坡上推了上去。


    就在棺材即將被推上高坡上麵的平地的時候,一根捆綁棺材的繩索突然被繃斷,其他人猝不及防沒能扶住棺材,結果棺材徑直從高坡上滾了下去,高坡上全是石頭,棺材滾下去的時候經過幾次撞擊,最後重重地撞在了高坡下麵的一塊巨石上。


    厚重的棺材木板經過多次撞擊之後,鐵釘承受不住被撞散了開來,棺材裏外婆的屍體也從裏麵滾落了出來。


    張萌迪和小麗連忙衝了過去,看向了棺材中滾落出來的外婆的屍體,其他族人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看到小麗外婆的屍體之後,張萌迪不由得汗毛倒豎、背後出了一身冷汗。


    外婆的屍體已經變成了幹屍,而且臉色也變成了黑青色,和她夢中那個行走的幹屍一模一樣!


    和睡夢中不一樣的是,幹屍的身上貼滿了各種符籙,棺材的內板上也有很多符籙,就象是想要鎮壓住什麽一樣。


    “外婆……這是怎麽迴事?”小麗看到這一幕被嚇呆了。


    “都不要動她!快請法師過來!”族人們把小麗和張萌迪往遠處強行推開了,一群人如臨大敵一般看著地上的外婆屍體。


    “到底是怎麽迴事?”小麗使勁哭喊著,質問著她的族人。


    族人們很戒備地看著小麗和張萌迪,棺材從高坡上滾落並散開這一幕,顯然並不在他們的預料之中。


    “強叔,這到底是怎麽迴事?我外婆是怎麽死的?”小麗向強叔質問了起來。


    其他族人一起瞪向了強叔,顯然是在向他施加壓力,讓他不要亂說話。


    “病死的。”強叔避開了小麗的目光,明顯是在撒謊。


    “你們不告訴我真相,我就去報警!讓法醫進行鑒定!”小麗向族人們威脅了起來。


    “你是想惹禍上身嗎?”一名四十多歲的男性族人惡狠狠地衝過來瞪向了小麗,拳頭都舉了起來,好象要打人一樣。


    “你們知道汪謙嗎?我們到這裏來的事情他都知道!如果我們請假時間過了還沒有迴去,他一定會到這裏來找我們!別想著殺人滅口!”小麗毫不示弱,大聲迴複了那名男性族人。


    張萌迪連忙在背後拉扯了一下小麗……本來別人還沒想著殺人滅口呢,你這是在提醒他們?真把她們殺了,埋進深山之中,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就算汪謙來了找到了兇手,她們也沒辦法活過來了啊!


    “你們本來就不屬於這裏,還是盡快把外婆下葬了,然後迴到你們的地方去吧!然後,永遠忘記這裏,再也不要迴到這裏來了。”一名七十多歲頭發胡子花白的老族人拉住了那位四十多歲的男族人,走過來勸了小麗和張萌迪幾句。


    “她外婆過世了,剛才有些激動,我們不會找麻煩的。”張萌迪捏著小麗的手腕迴答了那名老族人。


    張萌迪和小麗被兩名族人看管著,其他族人叫來了法師和木匠,法師拿著一些符籙,口中念念有辭對著外婆的屍體做起了法來。木匠則現場把棺材重新敲釘了一番,很快就把棺材給重新修好了。


    法師把符籙貼在幹屍上之後,族人們把外婆的幹屍放進了修好的棺材裏,法師又在棺材上貼了大量的符籙,一群族人這才把棺材重新弄上了高坡,抬進了西邊的墳地裏。


    墳地所在地除了地麵上有少部分的墓之外,大多數族人的墓都在山洞之中,張萌迪和小麗在兩名男性族人的監視下,看著外婆的棺材被抬進了一處山洞墓口,進了山洞之後彎彎繞繞、上上下下如迷宮一般轉了半個多小時,老族人才找到一塊合適的地方,挖出了一個方形墓坑把外婆的棺材埋了進去。


    眾人從山洞中出來的時候,太陽已經不見了,山間刮起了大風,幾聲悶雷之後天空下起了雨來,族人們剛剛迴到村子裏,暴雨便傾泄而下,山間的水溝、小溪瞬間被雨水填滿。


    “外婆死得很蹊蹺,變成了幹屍,身上還貼滿了符籙,我們一定要報警,查出她的死因!”迴到家裏之後,小麗紅著眼睛向張萌迪說著。


    “你剛才不該在那裏向他們頂嘴,他們現在對我們戒備心很重,說不定會安排人監視我們,我們暫時別輕舉妄動,等他們放下戒心之後再說。”張萌迪向小麗說了幾句。


    “我們現在就返迴吧!他們本來就要趕我們走,讓我們不要再迴來的,我們隻要離開了這個地方,想做什麽就不是他們能控製得了的了。”小麗想要盡快查清楚外婆的死因。


    “過來的時候走了四個多小時的山路,外麵那麽大雨,估計路都封了,可能還會山體滑坡,這樣子我們根本走不出去。”張萌迪一臉的愁容。


    “都現代社會了,這裏居然沒有手機信號!太可惡了!”小麗一遍遍嚐試撥打自己的手機,但都無法撥出去。


    “別試了,把手機關機了吧,白白耗費電池,到時候想用的時候沒電了就麻煩了。”張萌迪勸了小麗幾句。


    廚房的地窖裏儲存著一些土豆、蘿卜、大白菜、醃肉等食物,還有一大袋米,張萌迪和小麗一起動手做了頓午飯,一邊吃一邊看著外麵的雨。


    老黑貓走了過來,小麗給它也弄了些飯食,但它現在吃得很少,隻是臥在小麗的腳踝邊繼續睡著覺,看起來確實衰老得不行,完全沒有什麽體力了,能做的事情就是睡覺等死。


    ……


    這雨一開始下就一直下個不停,從中午一口氣下到晚上都沒有停歇下來的意思,而且一直是夾著山風和雷電的瓢潑大雨。


    中午做的米飯和菜都有剩下,兩人晚上沒做飯,隻把剩飯和剩菜熱過吃了下去。


    “你昨晚夢到什麽了嗎?”張萌迪晚飯的時候向小麗問了一聲。


    “沒……也可能做了什麽夢,但都不記得了。”小麗搖了搖頭。


    “我昨晚夢到你外婆了……”張萌迪幽幽地說了起來。


    半小時後,兩人吃完了飯,張萌迪也講完了她昨晚的那個奇怪的夢。


    “這也太可怕了吧?不過……她沒有傷害你,她有沒有什麽話讓你轉達給我?”小麗無比驚訝地向張萌迪問了起來。


    “沒有……她隻是在認出你床上的不是你,然後就去那邊房間找你,我後來追了過去但沒有看到她。”張萌迪有些沮喪,她當時太害怕了,沒有和那幹屍有太多交流,如果當時開口問一些事情的話,或許可以找到外婆真正的死因。


    “今晚如果不能離開的話,我們還是要睡在這裏,睡熟之後,外婆可能會再來找你,到時候你幫我問問她有沒有什麽冤情。”小麗想了想向張萌迪提了出來。


    “那個……好吧。”張萌迪有些為難,但還是答應了下來。


    “她是我外婆,她心地很善良,不會傷害你的。”小麗仿佛看到了張萌迪的擔心。


    天慢慢黑了下來,越來越黑。


    夜晚,再度降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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