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麵熊”的事情在俞世昌的授意下越傳越神,大街小巷裏,勾欄瓦舍中,茶館酒樓,甚至青樓中都在傳著幫金人做事遭天譴,也傳著宋帝失蹤的“真實”情況。


    因為宋欽二帝的前車之鑒,發生這樣的事更是毫無違和感,完顏陳和尚在鄂州的名聲已經低劣到極點。


    鄂州本是宋地,人們都懷念先帝,換了金人本就抵觸,現在隻能加了一個更字。


    百姓可以接受皇帝戰死,卻不能接受皇帝被再次囚禁。


    事情的爆發在三天後,二百餘名給金兵當雜役的人,家裏的孩子一天之內竟集體離奇失蹤,這招大變活人,隻留下一些雞、鴨、鵝這樣的家禽。


    看著被變成家禽的孩子,孩子家人徹底崩潰了,哭鬧已經不能解決問題。


    他們不再工作,抱著這些變成家禽的“孩子”離開鄂州城,前往江州。


    其他百姓們也坐不住了,生怕下一個被詛咒的人是自己的孩子。


    沒人再敢給金兵當雜役,甚至接近金軍軍營都不願意。


    事情已經被無限放大,甚至驚動了完顏陳和尚,完顏陳和尚帶兵是把好手,但處理這樣的事確是一個十足的小白。


    完顏陳和尚完全沒有絲毫情緒波動,本來自己沒幹的事為什麽要去解釋辟謠?


    “人麵熊”的事也讓完顏陳和尚心生疑惑,而讓完顏陳和尚意想不到的是,沒有一名漢人再願意幫軍營送菜送給養。


    完顏陳和尚冷冷地說道:“沒人願意幹就去抓,我就不信了,這麽點小事就能難倒我十萬大軍。”


    鄂州城開始四處抓雜役,但挑糞的雜役好抓,送菜的雜役卻不好抓,因為菜農集體罷工,地主集體跑路了。


    沒人敢再給金軍提供任何幫助,鄂州城民怨沸騰。


    事情被俞世昌從後麵推波助瀾,完顏陳和尚又不會處理,有些事情完顏陳和尚不得不讓軍營裏的士兵來做。


    軍營中的漢軍士兵和外界接觸的機會來了,天罰造畜術,知道的人越來越多,很容易傳到外出士兵的耳朵裏,被帶迴軍營。


    事情發酵得越來越快,越來越嚴重,雖然軍營中四處辟謠,還斬了幾人,但恐懼的種子在心中已經種下,慢慢發芽,生根。


    ……


    鴻運茶樓裏,俞世昌和曹友聞正在悠閑的對弈,曹友聞一副學生的表情,恭敬說道:“先生,現在事情發酵得很快,我們接下來怎麽辦?”


    俞世昌一笑,一副高深莫測地表情,輕聲說道:“所謂造謠一張嘴,辟謠跑斷腿。


    我不敢說這十萬人都知道了,至少有大多人知道了,包括這完顏陳和尚。


    如果他聰明,現在就撤退,否則再拖幾天就走不了了。”


    曹友聞點點頭:“把忠義軍調過來?”


    俞世昌想了想,輕聲說道:“讓曹友萬把江州忠義軍調來,秘密潛伏在城東,先從密道秘密調過來點人。


    但就算咱們人都過來,硬拚咱打不過這十萬人。


    不能逼得太緊,現在要讓他們感受不到外界壓力,自己先內部發酵,等木生來了,我們有能力和他們拚命了。


    同時給王爺發報,讓潭州辛棄疾部能策應我們,牽製嶽陽方麵的守軍。


    等謠言發酵幾天,再給他們上一課。”


    曹友聞一愣:“先生還有後手?”


    俞世昌笑了笑:“下一步看三步,這個世界,最厲害的殺人技永遠都是誅心!”


    ……


    短短兩天的時間,鄂州軍營就亂套了,不斷有人被當奸細抓起來,審問,然後斬首。


    恐懼已經蔓延整個軍營,漢軍人人自危,沒有人願意再被外派工作,而被強迫出去的人也都想著辦法逃走。


    這樣一來就害苦了這些士兵的百夫長,軍隊實行連坐,軍法按律當斬,但法不責眾,完顏陳和尚根本殺不完,也根本不敢這樣殺。


    兩天後,去江州尋求幫助的百姓們偶爾迴來幾人,引起了眾多百姓的轟動。


    一位妙齡大媽上前問道:“三娃子媽!三娃子咋樣了?詛咒解除了嗎?”


    三娃子媽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冒得問題!三娃子好好的啦,王爺厲害的很。”


    另一位精神大叔問道:“你看到王爺了嗎?”


    三娃子媽一拍手:“天神公哪是我這樣的人看到到的,我們把“孩子”交給了江州府衙裏一位小夥子。


    不到半天,孩子就都迴來了,孩子隻是昏睡,冒得問題,冒得問題啦!”


    一位婦人趕忙上前:“怎麽就迴來你們幾個人?其他人呢?”


    三娃子媽一拍手,然後雙手一攤:“去江州給分地,雖然沒有房子住,但官府已經給我們劃地允許我們蓋房,以後老娘不迴來了。”


    一位中年男子驚唿:“解放區分地是真的啊?”


    三娃子媽拍了拍胸脯:“我是迴來取家當來了,還有點碎銀兩,迴來取了去江州過好日子去。”


    ……


    眾百姓有羨慕的,有嫉妒的,有感歎的,更多的是觀望的。


    “梁王不僅會武術,還會法術,和王爺作對的人會變牲畜。”


    這首民謠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迅速傳遍整個鄂州城。


    消息很快傳到完顏陳和尚耳朵裏,完顏陳和尚徹底控製不住了,把屋子裏的東西都砸了一遍。


    完顏陳和尚大罵道:“王八蛋,哪個王八蛋背後陰我,來人,關閉城門,把那幾個造謠的人給我抓起來吊死在城門口!


    我看誰還敢亂嚼舌頭!!”


    然而,出動了大批士兵抓捕,整個鄂州城雞飛狗跳,大批士兵基本上按區域開始地毯式搜索。


    不過都是徒勞的,這幾名熱情的“百姓”早就被俞世昌轉移走了。


    其中一隊二十幾人的士兵進入了一家民居,簡單的翻找居然發現了一壇子錢,裏麵碎銀子和鐵錢占了絕大多數,還有少量麵額較小的華夏幣。


    二十幾人麵麵相覷,見四下無人,悄無聲息地進入民居內室準備分錢。


    說時遲那時快,不知道從屋子什麽地方放出一股白煙,二十幾人一下被迷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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