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昶雙腿盤膝,端坐在黑夜籠罩的荒蕪小廟內。


    丹田之中,丹心處的五瓣白蓮源源不斷地自花瓣包裹不住的頂頭逸散出一陣陣如清香一般的白色真氣。


    淡白真氣煙霧繚繞,麝香將整個血紅色丹田映照成宛如十八層地獄中的仙境一樣。


    原先並未有如此神效的五瓣白蓮被葉昶貪婪地吮吸,潛移默化地將這淡白真氣化成丹田中妖魔之色。


    大日雷音所傳,安忍不動精慮神秘的大地秘藏漸漸被阿比地獄同化。


    自當初孟生灌頂後的葉昶修行不可不謂一日千裏。


    凡是天地所蘊含無聲無意真氣,皆是人妖修行之基。


    無非吐納而已。


    可有了白蓮的葉昶不僅僅自體外吐納而來的真氣,更是自體內白蓮吸納。


    自然事半功倍。


    葉昶實力已到達了初致虛巔峰的地步,隻差了那臨門一腳,便能入‘以中為界而兩相異’的中致虛。


    出了譚村一日的今晚,便是葉昶突破的日子。


    葉昶周遭有如繁星點點的亮光浮現,此刻正值夏夜,一些未曾踏足修行,不識廬山真麵目的‘凡人’興許會有人將那真氣繁星當作一隻隻螢蟲。


    與葉昶同處一院的李念一與譚狼便是如此,兩個年紀相差無幾的小子隻不過一日時間便有好似成了‘閨中密友’。


    其中成就,當是相較於沉默寡言也不善言辭的譚狼,性情活潑些的李念一為功。


    兩人正低聲議論著葉昶周遭繁星,手癢癢的李念一不斷蠱惑著譚狼一起動手抓著試試。


    卻被一邊生怕打擾到葉昶突破的紀銳誌攔下。


    綠竹從中那朵搖綴的齊孤萍一雙如水的眸子抬眼望月,清輝之中並無玉臂光寒。


    突然,年紀最大卻因修行而耳朵最靈的紀銳誌聽到遠處有人厲聲唿喊之聲。


    “那一夥膽敢招惹我紫霞山之人便是在此處?”


    聽聞紫霞山三字,知曉來者不善的紀銳誌麵色大變。


    若是葉昶並未選擇在此刻突破,來人即便再多,紀銳誌也並無半分膽怯之情。


    因為葉昶實力總是能出人意料,因為葉昶對敵時從未有過膽怯?


    皺著眉頭的紀銳誌下一瞬便已消失在原地,出現在了小廟屋頂。


    眺望而去,數十丈外約莫有十數人縱馬而來。


    若是十數人江湖中的門外漢,紀銳誌並不畏懼,可若是致虛境,那就另當別論了。


    他可不是越境殺敵如無一物的葉昶。


    月光之下,那特意趕來十七人遠遠便瞧見了上得三天之打屋頂的紀銳誌,更是有一人指著道:


    “他們在那!”


    那人說罷,餘下十六人紛紛側目而來,胯下一匹匹五花馬被馬鞭甩得啪啦作響。


    十七個與早上白衣如出一轍的俠士掠馬而至,將身處在的小廟團團圍住。


    今日逃掉的吳紮赫然在列,隻見他手中拿著馬鞭,朝著已掠至門前的紀銳誌一指,嘿嘿一笑道:


    “老頭,今日你我尚未分出勝負,有種再來與我一決雌雄!”


    不知葉昶正於屋中突破的吳紮可不想與葉昶這個捉摸不透的人做對手。


    他可是親眼瞧見那個年紀不大的小子如何一招將秦紹那小子滅掉。


    固然是有秦紹那小子輕敵的幾分緣故,可那小子真實實力,自己一時半刻可都拿不住啊!


    “裏麵有人突破!


    吳紮,那便是將秦紹四人一口氣殺死之人?”


    那位年紀已中年,實力在末致虛的領頭人獰笑一聲道:


    “觀其真氣,正突破至中致虛的境界。


    秦紹可是吃過大長老的秘法丹藥的,竟也不是此人對手?


    看來此人果然有些門道。


    突有中致虛的真氣氣息,卻覺得這周遭真氣極為磅礴...


    不過好在此人正值突破之際。


    雖然很想與此人一教高下,不過...還是趁著這個機會了結了他保險些。”


    果決的紀銳誌明知不是這十七人聯手的對手,他即便是想逃也需費上不少功夫。


    他聽聞那人言語後,當機立斷,與半空中飛掠至葉昶身邊,而後將葉昶背起。


    紀銳誌行至戚涵涵身邊道:


    “老戚,這兩個孩子和女人交給你照顧了。


    以我猜測來看,他們這些自詡名門正派之人不會為難你們的。


    頂多將你們與譚狼這孩子一起抓走。


    明日等公子突破了,我倆人再一起殺向那什麽狗屁紫霞山!”


    通曉大是大非的戚涵涵與齊孤萍自然不是無禮之人,方才那人所言兩人自然也是聽到。


    若是兩人離開還有生還可能,可若是葉昶被殺,那這幾人可就毫無生還可能。


    終於江湖男人味道了一迴的戚涵涵心下雖怵,但此刻卻咧著嘴一笑,拍著比女子平坦千分萬分的嬌羞胸脯道:


    “老紀,咱做事,你放心。”


    隨葉昶而動的繁星點點真氣如今尾隨著背著葉大少的紀銳誌。


    如仙人臨凡一般,周遭螢火明動。


    看穿了紀銳誌圖謀的吳紮大叫一聲,“攔下他們二人!”


    頓時,五道身影奪馬抽劍而出,一聲暴喝而起。


    早已經將背後長劍握在手上的紀銳誌一雙老目犀利萬分,有兩朵驚芒一掠而過。


    背後將葉昶用麻繩綁在身上的紀銳誌雙手抱劍,使出了看家本領。


    長久浪跡江湖的紀銳誌劍法與他那把長劍同,講究的無非便是剛猛,一力降十會的霸道。


    這也是他幾十年心中口中的一股氣兒,一股偏執、堅持的倔強霸道。


    老頭紀銳誌咬著牙,雙臂高舉過頂,全身真氣凝聚於那柄媳婦劍上。


    那是普通至極的淡白色真氣。


    五人身形如龍卷,五道可汲天下水破萬物的龍卷向著紀銳誌刺來。


    紀銳誌一劍毫無花俏地落下。


    一力劈五條巨龍。


    血氣漸漸不如年輕人的紀銳誌如何是五人聯手合擊的對手?


    僅僅斬斷了兩條龍首,那長劍及其主人便不堪重負,身子如斷了線的風箏倒飛而出。


    忍住體內傳來的氣血翻湧,紀銳誌與空中翻了兩道彎,而後腳尖連連點地,直退了數丈遠後才頓下步子。


    突破之中所忌諱之處便是被打攪,如此淺顯的道理他個老江湖如何不知?


    他也曾險些因突破而命喪黃泉。


    著了地的紀銳誌趁著空隙,朝著不遠處密林飛速掠去。


    密林馬兒無覓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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