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昶正兀自欣賞著兩個姿色有十分的小娘妖怪神仙般的打架,眼神瞄著不俗的******時,他身邊的小妖們卻將目光貪婪地看向了他。


    盯得葉昶心中發毛。


    一隻不知趣的未入玄牝未化形的小妖猙獰著麵孔試探般地肚子一狐越到半空中,使出一招龍爪手,雙爪朝著葉昶胸部心口撓去。


    葉昶大惱,他奶奶的,居然敢小瞧哥哥,派了這麽一個小東西就敢試探老子?


    葉昶運轉體內真氣,順著雙臂注入到手掌,腳尖朝前踢出,正中刀背,刀順勢上撩,手腕使力。


    刀刃刺啦一聲從那隻不能辨別公母雌雄的狐狸下路劃到上路頭部,被葉昶挑著越過頭頂,撞向身後牆壁之上。


    紅的發黑的鮮血從半空中灑在了葉昶臉上,溫潤異常。


    一擊得手之後,葉昶還未來得及得意,便聽到了身邊包圍著自己的其餘小妖發出怪叫聲。


    “嗚...嗚..哇!”


    一隻隻小狐妖摩拳擦掌,爪掌磨地拋土,咧嘴露出兇橫的獠牙。


    隻待一聲令下便要撲上去將葉昶碎屍一般。


    隻是在那隻不知趣的小狐狸死了之後,嫵媚起伏坐於高台上的姥姥遲遲不發話。


    隻看著雪茵和丘狐不分上下勝負的戰鬥。


    原本貌若天仙、一塵不染的兩隻狐妖此刻身上都多多少少有幾個劃痕血洞正汩汩流著鮮血,將潔淨的衣裙都染變了色。


    一向在葉昶心中溫柔十分的雪茵此刻淑女形象也蕩然無存。


    喘著粗氣都不忘譏諷對手,冷笑道:


    “丘狐,這些年你的實力還是老樣子,一點進步都沒有。”


    八年前雪茵初來乍到,仗著自己實力本就不差。


    雖說是寄人籬下,可姥姥都對她青眼有加,過的也算是有三分滋潤,自然也不會害怕姥姥座下這條首席惡犬。


    兩人當年初一見麵便有一戰,隻是那一戰最終兩敗俱傷,也沒分個勝負。


    同樣不甘示弱的丘狐反駁道:


    “難道你這隻野狐狸就有進步?駐足初致虛也沒向前走一步啊!”


    “廢話太多了,手底下見真章,都使出全力吧。


    姥姥我絕對不插手!”


    兩隻狐狸也正有此意,整個身體匍匐在地上,化作了一白一藍兩條毛無雜色的漂亮狐狸。


    可一個個麵露獠牙,兇神惡煞。


    兩妖四掌壓地,地麵瞬間以四足為心轟出一個勾連四地的大坑。


    身影如虹,掠向前方,前雙爪拍出,全身真氣如洪水開大閘,潑落而出。


    兩妖身下被溢出靈氣消磨掉一個碩大的坑窪地,漂浮在半空中的青紅氣息也彌散開來,擠壓四處。


    驀地,原本勢均力敵的藍白雙方改變了形勢,雙掌遞出的雪茵氣機真氣暴漲。


    真氣大掌徑直拍下,覆蓋丘狐全身。


    落入下風的丘狐不過幾個唿吸間,便被那濤濤洪水所淹沒。


    倒飛出去的丘狐伸出四爪,刺入地麵,欲以壓降這倒頹之勢,直劃了數丈遠後,丘狐才堪堪挺住身子,又是一口鮮血噴出。


    雪茵致虛境由初入中。


    丘狐站直了身子,又變成了人樣,麵色複雜不甘,問道:


    “你什麽時候踏入中致虛的?居然一直隱忍著。就在等著這一刻吧。”


    丘狐近年來已經很少出霧丘,雖說修煉一途她從未鬆懈,可終究還是不如度日如年欲殺姥姥而後快的雪茵進步來的快。


    況且極為罕見的藍狐一族天賦本就有著天然的優勢。


    雪茵淒然一笑,怨毒地看向高台上那位嫵媚坐姿的血姥道:


    “中致虛又能如何?


    和姥姥的覆命境比起來,失之一境,差之千境。


    幾十個我也不是她的對手,也救不迴被她殺了的娘親。”


    丘狐麵露譏諷,


    “那能怪誰?


    隻能怪你的娘親自作孽,我與姥姥在霧丘待得好好的,你那個霸道的娘親看上了這裏,想要據為己有,姥姥又怎能忍讓?”


    藍雪也沉默了,這件事還真就是她娘親不占理。


    八年前,一向要強的雪茵娘親帶著她離家出走來到這無雨林欲尋到一處地方母女倆逍遙快活,便看上了這個霧丘。


    雪茵娘親本想著劃地而分,空出點位置給自己,可性格同樣好強霸道的姥姥又怎麽能夠容忍臥榻之側有酣睡之人?


    衝突自然是在所難免。


    那一戰同處於覆命境的二人戰作一處,同處於致虛境的雪茵也與丘狐打了一戰。


    最終自然是囚禁了雪茵娘親的姥姥獲勝。


    化作人形的雪茵打傷丘狐,趁著丘狐說話時,也早已經腳尖輕點,在原地留下一個大坑後,掠過葉昶順手抓其肩。


    而後如同蜻蜓點水一般,腳尖再次點地,身形如箭般的躥出數丈,往洞口逃去,既然打不過,那就隻能逃,可雪茵還是會迴來的,殺母之仇,不共戴天。


    葉昶驟然被提起,心中一慌,可是看清是雪茵後,心下也放鬆了三分。


    坐於高台始終未曾出手的姥姥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你們逃得掉麽?”


    化形未化尾的姥姥身後紅尾甩出,極為有靈性地奔向藍雪,迅如閃電。


    雪茵背後仿佛有雙眼睛,發現了姥姥尾巴追來,一咬牙,將葉昶猛地朝前擲出,吼了一聲:“快逃!”


    凡是世間妖族,全身環繞之間皆有幾分妖氣與煞氣,可也總有那麽幾隻非比尋常的妖物,不曾作惡,不曾殺人,心有慈悲而無妖煞之氣。


    被一下子擲出的到洞門的葉昶摔了一個狗吃屎,罵罵咧咧爬起來,稍一躊躇後,轉身朝著門外奔跑而去。


    姥姥臉部露出譏諷,


    “雪兒,看到了麽,天下男子最為無情,你幫他逃脫又怎樣?


    他就會記住你的好麽?他隻會記得是你讓他陷入狐穴,讓他差一點死,而不是你為了讓他走而獨自留下!


    嘿,人類啊,隻記得自己的付出,而不是別人的奉獻!”


    姥姥聲色一厲道:“看姥姥我幫你抓迴來!”


    說罷,姥姥一俏紅尾驟然朝洞穴而去,雪茵伸爪擋住了一擊,被姥姥那碩大的紅尾釘在了牆上。


    “既然你一心讓那男人走,那我便先殺了你,再殺他!”


    紅色尾巴化為一柄長槍,尖部淩厲異常,直直向雪茵刺去。


    鏗鏘一聲,刀劍相鳴。


    一道身影飛了出去,砸在了牆上。


    掉落在地上的葉昶嘴中血浸滿了牙齒,嘿嘿一笑格外猙獰,道:


    “老妖婆,你這句話本少我就不敢苟同了,本公子不僅人英俊瀟灑一些,也最為體貼知己人兒。


    怎麽?老妖婆曾經有個人類男子相好之後被拋棄了?


    嘖嘖,不過你說得對,男兒多薄情,可是本公子便不是了。


    看看咱咋樣?


    雖說你老是老了些,可本公子不嫌棄呐。


    放心,本公子可不是薄情的男子,決計不會喜新厭舊拋棄你的。


    隻是你要適應偶爾多出來的新姐妹而已。”


    一旁的雪茵撲哧一笑,接話道:


    “有新姐妹那不是喜新厭舊麽?”


    暴跳如雷的葉大公子辯解道:


    “本公子我這是喜新不厭舊!”


    “放肆!”看到去而複還的葉昶,血姥眼神深出多了幾分怨毒嫉恨,一聲冷笑道:


    “好一對嘴快的男女,我這就讓你們牽手黃泉路,可好?”


    此刻血姥罕見地沒有用那一吊紅尾,紅尾被她收迴,從尾尖滲出一滴猩紅的鮮血,


    “知道我為什麽被叫做血姥麽?


    因為這花開彼岸最能殺人啊。”


    那一滴彼岸漂浮在半空中,被血姥凝聚於手掌之中,化作一層血膜附於其上,原本白色的手指被包裹成鮮豔紅色。


    由紅色氣機牽引,血紅色的真氣猶如沸騰的鍋爐,四散炸裂而開。


    血姥如飛鷹掠食,從高台之上一撲而下,那隻被血膜覆蓋的右手猶如一朵紅色彼岸花綻放,漸漸舒展開來。


    彼岸麵人而開,一麵而亡。


    老道又一次關鍵時刻到來,腰間浮塵自提而出,落於老道手中,化彎刀。


    浮塵刀倉促間殺出,彼岸花將老道向後震退了數步才堪堪停下。


    “是你?”血姥看到老道那柄浮塵刀,詫異道。


    “天玄?!”老道接了一招,蹬蹬地向後退到了葉昶身邊,被葉昶與雪茵扶住後,驚訝道。


    “大名鼎鼎的孟老道有些見識,但你這覆命境,可不是我的對手啊!”


    血姥嘴角一絲微笑露出,也並不詫異。


    她實力踏入天玄也就是這幾年的事情,與雪茵那個娘親一戰,對他來說可謂是獲益匪淺。


    雪茵與葉昶雖然在霧丘幾裏外的地方,可踏入天玄的她靈識也敏銳了幾分,聽到了兩人的談話,這才派白菁出門唿喚雪茵迴來。


    老道也是一個識趣的人,雖說他一身巔峰覆命境即便與這老妖婆戰上一戰也未為不可。


    可葉昶小子和那個女娃雪茵還在這裏,他也不好替天行道。


    砍出一道刀罡後,老道一手拎著一個,踏風而行,朝著後麵暴退而去。


    血姥見狀,附在手上的一層血套迅速開始從皮膚上脫落,化成一朵血色彼岸。


    而後又被姥姥朝前一甩,含苞束在一起的血滴竟舒展開來。


    又一化二,二作四,四成八,最後變為十六之數,旋轉炸裂轟向欲逃跑的老道三人。


    老道飛速而來的血擊,瞳孔急縮,在掠出最後一步時,朝地麵一踏,地麵以踏點為圓心龜裂一丈。


    而已到半空中的老道又臨虛朝前踏了一步,在半空中便出現了玄妙不可言狀的水波漣漪,漣漪繞向四周,飛射而來的彼岸與那層漣漪相觸,嘭的一聲炸開。


    如洪鍾大呂,響徹整個狐穴。


    “既然不想要我們走,那我隻好殺了!”


    被震後退四步的老道放下葉昶與雪茵,神色微冷,吐道。


    ...


    彼岸花,有花無葉,魂渡忘川便忘生前種種,凡一切過往皆於彼岸凝於一花,故名。


    初,有鬼愛一女,然其貌甚寢,女棄之,鬼怒,乃囚之於川邊,後一劍士救此女,雙生情愫,並斬鬼於川上,鬼血濺叢,一異花沐血而綻,花名‘彼岸’。川因之改名‘忘川’,蓋鬼愛於一人卻因其人而死,欲以忘之。


    ——古今廣記·卷五百二十一·花錄三


    天下情莫過於此,彼此愛的不同,便要葬送許多許多,也要忘卻許多許多。


    彼岸花是黑暗的愛情使者,‘惡魔的溫柔’,因為它見證了一段黑色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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