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白太醫的治療,沈希的肩膀依舊傳來陣陣隱痛,可是這種疼痛,卻讓她感覺舒適,仿佛全身的經絡都被打通了。


    其實,沈希的肩膀一直不好,跟她自己的治療方法錯誤有關。她總是用龍泉仙山的那套法子來治療自己的傷,全然沒有考慮到自己現在身處大央國——仙力貧瘠的國家。


    在龍泉仙山時,沈希的體質非常好,修為也高,受傷之時,將仙力運至傷處,就能夠自己愈合,若是加上仙藥,效果更佳。因為,龍泉仙山的仙力富裕,沈希在聚集身體內的仙力時,周圍的仙力也會向她靠攏,會有源源不斷的仙力,進入她的身體,貫通她的經絡,她身體本身不會變得虛弱。可在大央國,她用仙力療傷時,所有的仙力都集中到了她的肩膀上,又沒有外界仙力補充,她的經絡因此而堵塞,或許能夠暫時緩解傷痛,可這無異於飲鴆止渴。


    白太醫的治療方法是大央國最普通的治療方法,卻也是最有效的治療方法。沈希現在的身體,是大央國孩子的身體,用大央國的治療方法,當然最好。


    肩膀的疼痛,讓沈希渾身舒坦。這夜,她真的睡著了,身體的疼痛,就像最有效的催眠藥劑。


    封閉的牢房,讓沈希甚有安全感,在監牢裏有人想在她睡眠之時,置她與死地,是幾乎不可能的事。想要進入此處,就必須推開這扇厚重陳舊的鐵牢門。


    星退月藏,空中泛白。微光將沈希從睡夢中喚醒。醒來時,沈希渾身酸麻,仿佛曾在睡夢中劇烈奔跑。這是沈希不曾有過的感覺。她不覺討厭。


    一天一天過去,沈希的身體總算不感覺乏累疲倦。這坐牢竟不像坐牢,反倒像療養。


    這段時間,一直無人提審沈希,她被遺忘在這監牢之中。她想起了被遺忘在最裏頭的劉霜,難不成陷害她的人,根本不想提審她。隻是想讓她像個臭蟲似的。在這裏腐爛。


    就在她想要燒掉木柵欄離開這裏時,女牢頭帶著一個蒙麵的老婦進來。


    蒙麵的女人衣著簡單,卻很精致。就連腰間的絛帶都用同色的繡線繡著精致的圖案。此人容顏微老,舉止優雅,目光鎮定,下巴微台。略帶著驕傲。她身邊沒有任何仆從。


    沈希斷定此人絕不簡單,可也絕對不是什麽主母。隻是個高等的仆婢。


    蒙麵的老婦說道:“就是她?”


    “是的。”女牢頭似是有些怕這位老婦。


    “她憑什麽關在外麵。她應該像肮髒的老鼠一樣,腐爛在裏頭。”蒙麵老婦惡毒地說道。


    沈希覺得這個老婦很惡心,忍不住說道:“你是誰?既然要害我,何不亮出真麵目。你這個藏頭露尾的鼠輩!”激怒敵人。是最好的詢問方式,因為敵人絕對不肯好好交流,更不可能好好答話。


    蒙麵老婦果然怒了。她用那精明的眼睛瞪著沈希說道:“該死的丫頭,真是放肆!你進去教訓她!”


    女牢頭在外頭聽說了沈希是武狀元一事。哪裏肯進去自討苦吃,縮著腦袋,往後退了兩步,說道:“府尹有令,不得毆打犯人。”


    “你們府尹算個什麽東西。我說話,你不聽?”


    女牢頭不敢不聽,隻能縮著腦袋去開門。她剛抬手,就被沈希一拳打了出來。


    沈希沒有出來攻擊蒙麵老婦,而是說道:“我若想離開此處,簡單地很。可我是個守法之人,不會這樣做。不管你是誰,也不管你背後的人是誰,要想殺我,最好給個理由。”


    “理由?”老婦冷笑,“你不過是個農女,殺你根本不需要理由。你死前過得太好,會有人不高興。”


    老婦走了。


    沈希重新被關到了最裏頭。


    這日,白太醫帶著一個小丫鬟來看沈希。


    小丫鬟死死地盯著沈希,問道:“你是我的主人?”


    沈希試探地問道,“劉雪?”


    她剛吐出這二字,劉霜就驚醒了,她瘋了似的跳起來,“雪兒,雪兒。”


    程語芙先了嚇了一跳,但很快,她就認出唿喚她的人是她的姐姐,“姐姐!姐姐。”


    這二人隔著粗壯的木柵欄,相擁而泣。劉霜此刻無比清醒,哭著說道:“你做到了,你真的做到了。”她放開程語芙,麵朝沈希跪下,不停地磕頭,“多謝恩人,多謝恩人,您的大恩大德,我劉霜今生無以為報,來世為您做牛做馬。”她又跪拜白太醫,“多謝恩人,多謝恩人……”


    劉霜收起眼淚,按著程語芙的腦袋,說道:“雪兒,快跪下,謝過恩人,以後你的性命便是她的,不論她說什麽,你都要聽,曉得了嗎?”


    “是,姐姐。”程語芙臉上還掛著眼淚。她此生最愛的姐姐讓她做什麽,她便做什麽。本以為這輩子都不能與她相見,沒想到,幸福來得如此突然。


    劉霜和程語芙一旁說話。白太醫為沈希的傷口更換藥物繃帶。


    不多久,女牢頭就來催了。白太醫就帶著程語芙離開了。


    肥胖的女牢頭不免打量沈希,她見多識廣,什麽樣的人都見過,什麽怪事也都見過,就是沒見過沈希這樣的。分明得罪了宮裏的人,還能找人幫她看病。女牢頭是圓滑之人,兩頭的錢都收了,兩頭的事情也辦了。“你到底是什麽人?”女牢頭實在好奇。


    沈希說道:“我隻是個考生而已。那個蒙麵婦人到底是誰?”


    女牢頭湊近柵欄,壓低嗓音說道:“宮裏的人。”


    “宮裏的誰?”


    “這我就不曉得了,你自己犯的事,我怎曉得。”女牢頭非常想知道宮中的辛秘之事,心癢難耐,湊過身子,問道:“你真的想不起來得罪哪位了?”


    “真的不知道。”


    女牢頭心知再無消息可知,不快地說道:“你可真是個無趣的人。”


    女牢頭走了,監牢之中重歸安靜。


    這夜,劉霜沒有再發瘋,甚至沒有再發出任何聲音。


    半夜,沈希聽到了老鼠的叫聲,還有老鼠啃噬血肉的聲音。


    第二天,女牢頭來送飯,才發現劉霜死了。她的屍體被人拖了出去。她終於不用再遭罪,想必她得知劉雪有個安穩的歸宿,就失去了生的念頭。她的靈魂得到了最終的滿足,安然離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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