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吞吞的火車隻能抵達邊境地區,失去了載具支持的瘋鼠雇傭兵們隻好跳下火車,重新把一堆堆軍火給卸下火車然後又裝上汽車,又是忙活了半天。


    “嗨嗨嗨,都拿著拿著,給我穿好了!”


    伴隨著吆喝聲,洗腳大仙帶著大毛二毛走過來,每人手裏抱著一大堆長袍,像發傳單一樣,看到人就往人懷裏丟。


    “艸,這是搞什麽玩意,難民cos嗎?”v仔抖了抖長袍怪叫起來。


    “沒錯,就是裝難民,別忘了現在我們現在還沒到戰場,還是在人家伊拉克人地盤上,要是被偵察機拍到就………媽的,你們幾個蠢貨能不能讓開一點,想擠死老子嗎?”


    鐵老板排開大毛和二毛走出來,這兩條大漢的身材實在是太魁梧了,再加上個洗腳大仙,幾乎把鐵老板擠得沒影了,半天都露不上臉,氣得鐵老板在每個人屁股上踹了一腳,兩尊門神隻是憨厚地笑了笑沒說話,隻有洗腳大仙低著頭偷偷罵了聲娘。


    “老板,您昨天說的經驗真的挺有用啊,以後還請多指點小的了。”一看到鐵老板,v仔的態度立刻恭敬了起來,恭敬得甚至有點恭維。


    “哦,自己知道了就行了。”


    鐵老板不耐煩地擺擺手,一點也不把v仔的套近乎當一迴事。


    “下麵分兩組人,一左一右走兩個車隊,都擠成一堆太他媽紮眼了,快點!”


    於是,雇傭兵們趕緊一邊換衣服一邊跑,這時候各種人際關係就體現出來了,老鄉找老鄉,兄弟找兄弟,師徒兩兩配,很快地麵上就出現了兩……..不,是三隊人馬。


    兩邊十幾個人把馮祚和苦哥夾在中間,大眼瞪小眼。


    馮祚傻眼了,他做夢都沒想到竟然會出現這種場麵,有的雇傭兵做若無其事狀好像壓根兒沒看見多出來的兩個人,更多的則在暗中一個勁示意馮祚快點遠遠的閃人。


    可是要把苦哥一個人丟這兒嗎?


    馮祚在肚子裏狠了十八次心,可是就是沒法對苦哥那張快要滴出苦水的苦瓜臉下抬腿走人的決心。


    “媽的,我真是個廢物和孬種。”


    馮祚心裏沮喪萬分。


    苦哥默默卸下了身上的裝具塞給馮祚,板著麵孔道。


    “這一趟你當主射手吧,我教你的東西別忘了。”


    “額,我說苦哥……..”


    苦哥沒等馮祚說完話就轉身對車廂裏的人道。


    “樂樂,我來開車吧,你來頂一下機槍位。”


    駕駛位上的小子立刻一陣風一樣跑下來,苦哥一言不發鑽進了駕駛室,把方向盤握了起來。


    小小的風波宣告結束了,瘋鼠像一台整備完成的機器一樣,重新開始了運作。


    李先生通過關係搞來的車型幾乎是清一色皮卡,據說這是當地人最習慣用的交通工具,可是坐到後車鬥上的時候,馮祚總是忍不住擔心會不會被交警罰款。


    兩支車隊出發了,一路上車輪滾滾,黃沙漫天,猶如某種大型自然災難現場。雇傭兵們用長袍捂著口鼻,鬱悶地承受著惱人的環境。


    “哇,阿作你看,那邊好大的鳥啊。”


    “阿作,你家有幾個人啊,哇,那麽巧,我家也是也是三個。”


    “阿作,你們那邊的人是不是什麽都吃啊,啥,你不是廣州人啊,哦,抱歉記錯了記錯了。”


    “阿作,你是什麽學校畢業的來著,啊啊,沒關係,都說一下嘛,反正時間多。”


    “…………”


    新來的副射手樂樂是比馮祚早兩年的老兵,警衛隊裏人見人頭疼的超級話癆,別的本事沒有,人生得高大魁梧,軍姿站得特別好,又有一副帥氣的麵孔,往那兒一立就是一道風景,所以鐵老板走到哪兒都喜歡帶著他。


    沒別的用,就和各路大名鼎鼎的雇主會麵時,帶著他長臉。


    可是對於一般的作戰人員來說,這家夥簡直就是個二貨,一個傻缺,還有他的嘴,隻要讓他一開口,整個營房的人整晚都睡不好覺。


    馮祚胡亂應和著,扭頭看著外麵。


    公路以外就是低低矮矮的沙丘,沒有任何人造建築物,仿佛從太古以來就是這樣。至少還有四個小時路程,閑極無聊之下,馮祚開始嚐試著用苦哥教的東西判斷戰場地形。


    這個點應該可以,這個點應該也可以,這個點最好了,這個就不行了掩體缺了一個口子,而且還難以撤下去………..咦,這是什麽?


    馮祚突然下意識地眯起眼睛,因為他看見有個東西在他剛剛判定過的位置一閃一閃的,好像是某種鏡片。


    “砰”


    一聲清脆的槍響擊碎了空氣中的寧靜,緊接著,一連串零碎的槍聲就跟著響起來。


    敵襲!


    因為是身處戰區邊緣,所以每個人都保持著高度警惕,大部分瘋鼠雇傭兵們在聽到第一聲槍響時就迅速俯下身趴在車鬥裏,架起武器迅速對著可能來敵人的方位展開還擊,一時間槍聲大作,空彈殼亂飛。


    “啥,什麽?”


    樂樂還傻呆呆坐在哪兒,好像根本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馮祚隻好抓著他的頭把他按下去。


    “別管是什麽了,快裝子彈。”


    馮祚一把將aek999機槍拎起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應該很笨重的槍身好像變輕了一些。


    因為沒有可以架槍的平台,馮祚索性把機槍抱在懷裏開火,把一梭子一梭子子彈兇狠地打出去,就算是沒有固定射擊陣位,馮祚發現自己也已經能根據發射頻率慢慢控製住機槍了,就算是這樣情急開火,心理上也沒有太多焦慮。


    可是按照常理來說,這時候苦哥會給點建議,或者提出批評,可是他等了半天卻什麽都沒等來,奇怪之下一扭頭,卻看見樂樂捧著彈鏈傻傻地看著他。


    “老…….老兄,要上子彈嗎?”


    “…….不用,謝謝。”


    馮祚努力壓製著因為心虛產生的強烈恐懼感,壓著機槍繼續射擊。


    從現在開始,自己就是獨當一麵的機槍射手了。


    沒有人下車,因為皮卡不是裝甲車,既沒有機炮也沒有防護裝甲,停下來就是死靶子,處在領隊位置的苦哥顯然也清楚這一點,一腳踩下油門,驅使身下的坐騎奪路狂逃,其他各車也紛紛尾隨。


    從山丘的棱線上亮出一排排錚亮的槍口,全部都是ak步槍,有的帶著全護翼準星,有的是半護翼準星,有的槍口防跳器像刺刀一樣從槍口伸出來,一雙雙殺氣騰騰的瞳孔隱藏在瞄準基線後,死死盯著車隊。


    “砰砰砰”


    “噠噠噠”


    機步槍狂亂地噴射著火舌,向車隊飛撲過去,m43中間威力子彈在空曠的荒漠環境下顯示出良好的殺傷效果,就算是在四百米的極限射程上,依然能穿透車輛的金屬蒙皮,並且殺傷人員。從瞄準鏡觀察中可以發現,不少皮卡車都被打得冒出了火星,車上的人員也被有效殺傷,可是美中不足的是,大部分子彈不是飛上了高空就是落進了沙土裏,白白浪費了。


    “唉,果然還是不行啊。”


    華裔雇傭兵團,“青鳥”兵團,副司令長官雷瑉心裏禁不住發出微微歎息。


    如果是一年半之前的青鳥兵團,至少出手的瞬間就能打死對手四五個人,可是現在呢,看上去打得槍火紛飛,熱鬧非凡,實際上有效命中連六分之一都不到。一方麵是因為裝備質量不行,另一方麵則是手下的戰鬥素養實在是太糟了,就算一個個充斥著狂暴怒火,滿腔仇恨,但是卻無法轉化為戰鬥力,反正成為了嚴重的幹擾情緒,一打起來就把訓練時講的東西全忘了個精光。


    沒辦法,現在的青鳥兵團早已今非昔比,光是讓這些新兵保證眼下的戰鬥能力就是奇跡了,讓他們進行高效戰鬥根本就是奢望。


    這一切都怪瘋鼠這些雜種!


    “哢嚓”


    雷瑉拉動槍機,把一枚7.62mm被甲彈被頂進了擊發位置,穿過施密特—本德光學瞄準鏡,雷瑉的眼神一點點變得冰冷,猶如冰封的死水。


    “來吧,瘋鼠,今天就要殺光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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