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山後,張木木立即感到山寨暗藏殺機。


    山寨門口幾名勁裝漢子拿著樸刀,好不威風。


    碉樓上插上了黑色金邊大旗,“金槍寨”三個金黃大字在在空中迎風飛揚。巡邏人員握著大刀在碉樓上來迴踱步。


    弓箭手已經暗藏在碉樓後的高處。


    張木木心道,這對頭方才來了五六人,山寨之中便如此部署,看來這對頭甚不簡單。


    朱雀帶著張木木等人進了碉樓,早有小廝等候多時,說是哥哥讓幾位弟兄到聚義廳議事。


    一行人進了聚義廳,張木木才發現這山寨之中居然別有洞天,還有如此氣派之所。


    進門迎麵而見便是一麵牌匾,牌匾上書“聚義廳”三個楷書金色大字,牌匾上裹著紅綢布,雖以褪色,但金字紅綢兀自顯得熠熠生輝。


    牌匾下是一幅畫,畫上一位將軍髭須齊胸,手持一把青龍偃月大刀,甚是威風。


    張木木一看便知這是畫的關老爺。


    畫旁邊是一副對聯:螳螂山中出好漢,金槍寨內聚忠魂。


    張木木心裏感到好笑,這群山賊強盜也稱好漢忠魂,這對聯雖然寫的簡陋,但是頗有幾分豪氣。這些土匪頭子嘯聚山林,勢頭倒是做的極足!


    正前方便是一把虎皮座椅,兩邊排了一溜太師椅。


    椅子後麵便是兵器架子,各式器械,應有盡有……


    匪首“獨眼哥哥”歪坐在虎皮座椅上麵,一隻腳踩在虎皮之上,手中一把寶劍杵在椅子上,抵著下巴。


    正是張木木的禦風劍。


    張木木見到“獨眼哥哥”,臉上無光,很不過意,便隨在朱雀身後。


    椅子兩邊還坐了兩人,張木木倒不曾見過。


    那“獨眼哥哥”看到張木木,便說道,“張公子,張少俠,你可無礙?”


    張木木隻得笑笑,“多謝哥哥,若不是哥哥神機妙算,讓朱先生幾人及時出手,隻怕此刻我已見不著哥哥了。”


    “獨眼哥哥”不再搭言,示意眾人落座。


    左上首的位置卻留給了張木木,張木木幾番推辭,朱雀仍是相讓,不得已隻得坐下。


    坐定後,“獨眼哥哥”問道,“聽說他們來了六人?”


    朱雀揮揮羽扇,點點頭,說道,“張少俠下山之時正好碰見他們,正是六人。”


    張木木心中甚是疑惑,看那幾人謙謙君子,無論如何也不會是歹人,便問道,“哥哥,我看那幾人都器宇不凡,行為舉止頗有君子之風,卻不像歹人,何以卻要和哥哥做對呢?”


    “獨眼哥哥”一臉不屑,說道,“張公子有所不知,江湖險惡,人麵獸心的家夥自是不少,道貌岸然的家夥卻比小人討嫌得多。”


    張木木見“獨眼哥哥”十分惱怒,不敢再言,深知他脾氣古怪,說不定又有哪一句話說得不對,得罪了他。


    朱雀說道,“這慕容朗月劍法高強,我看我們最好還是別和他們動武,一來恐傷和氣,二來我擔心我們占不得便宜。”


    “獨眼哥哥”怒道,“誰要和他和氣?要和氣你同他和氣去。”


    朱雀被嗆得一鼻子灰,卻仍舊舔著臉說道,“倒不是我要同他和氣,隻是師公終究……”


    話還沒說完,那“獨眼哥哥”已不耐煩,說道,“別提你們師公,那老頭糊塗得緊,一說起他我就來氣。”


    朱雀隻得頷首笑道,“是,是。”


    眾人以朱雀最為靈活機變,此時卻也無計可施,眾人頗感頭疼,正躊躇間,一名探子來報,敵人已上得山來。


    “獨眼哥哥”顯然甚為厭煩,隻得一揮手,說道,“出去罷。”


    “獨眼哥哥”在前,領著張木木、朱雀、青龍、玄武、白虎五人立於碉樓之上。


    隻見六人翩然而至,已到了山寨大門口,被守門之人攔在門外。


    隻見一個青年男子聲音聲如洪鍾,大聲說道,“夏道友,我不遠萬水千山,才尋得此處來望你,你卻是這般待客之道?”


    朱雀手持羽扇,迎風而立,頗有諸葛孔明之態,對答道,“慕容先生,我家哥哥本就不欲同你相見,你又何必涉萬水千山前來?”


    慕容先生氣度從容,朗聲道,“家師聽聞夏道友出關,甚是憂慮,在下也稟明了夏世伯,應承二位,此番無論如何定要將夏道友帶了迴去。”


    朱雀朗聲說道,“慕容先生乃是修道高人,何以對塵事卻耽於執著?螳螂山僻靜清幽,正是修道的好去處,我家哥哥卻是哪裏也不去的。”


    慕容先生答道,“我看這裏倒似匪巢,如何修道?要說修道,哪裏能比得了蓬萊山島?夢蝶年輕,性子執拗,還盼朱先生好生勸慰才是,莫要將大好的青春年華,荒廢在此無用之地。”


    朱雀搖著羽扇,卻是覺得這慕容朗月能言善辯,自己心思一向機巧,卻辯不過他,一時語塞。


    張木木在一旁頓生狐疑,怎地難道這英俊男子口中所說的“夏道友”、“夢蝶”便是指“獨眼哥哥”?


    那“獨眼哥哥”見朱雀語塞,早已按捺不住,朗聲說道,“慕容朗月,你若識趣,盡可速速離去,否則別怪我刀劍無眼!”


    一語言閉,碉樓上弓箭手已探出頭來,引弓搭箭。


    慕容朗月雖和“獨眼哥哥”隔著數十丈之遠,瞧不清楚他具體模樣,卻聽得他聲音也為之一震。再看他妝容打扮,也明白了七八分。


    慕容朗月哈哈笑道,“夢蝶,我跋山涉水來找你,你不讓我喝杯茶倒不說,卻用弓箭招唿,是何道理?”


    “獨眼哥哥”兀自氣憤,“上了螳螂山,是人都得叫我哥哥,你就不必了,但你若再直唿我名字,小心死於亂箭之下。”


    慕容朗月說道,“夏世兄,我行走幾日,已經口渴已極,你且不讓我進來喝杯茶麽?”


    “獨眼哥哥”說道,“你是修道仙人,飲風食露已是家常便飯,我這裏粗茶淡水,可是招唿不好你。”


    慕容朗月又對朱雀說道,“朱先生,我們遠道而來,你好歹讓我們喝口水說話。”


    朱雀對“獨眼哥哥”說道,“哥哥,他們並未無禮,倒不好妄動刀劍,我看還是讓他們進來罷,就這些刀斧手、弓箭手,他若真想進來,誰又攔得住他分毫?”


    “獨眼哥哥”鼻子裏哼一聲,轉身離去。


    朱雀朗聲說道,“諸位辛苦,到聚義廳喝茶。”


    “獨眼哥哥”已坐到主位,張木木等五人東向坐,西向六張椅子留待慕容朗月一行人。


    隻見聚義廳門口二十名大漢手持長柄大刀佇立兩側,不多時慕容朗月一行六人上得樓來,待到門口,二十名大漢大刀交叉平舉,一行人想要落座,須得從這大刀之下穿行而過,但慕容朗月一行六人神態自若,緩緩從大刀之下穿過。


    朱雀趕緊迎了上去,微笑拱手道,“慕容先生遠道而來,著實辛苦,禮數不周,莫要見怪。”說著伸手朝西向座椅指引。


    張木木等四人也起身相迎,唯那“獨眼哥哥”卻仍是斜著身子歪坐著,大喇喇地似沒瞧見。


    張木木心中暗暗稱奇,這朱先生也真會說話,先前是弓箭手招唿,現在又是大刀示威,反而說禮數不周,這等禮數,倒也算是極為客氣了!


    又想到,這“獨眼哥哥”處處貌似刁難羞辱慕容先生,可是這慕容先生端地是好修養,依舊十裏春風,麵不改色。


    慕容朗月見到“獨眼哥哥”,不禁大吃一驚,想笑卻又忍住,臉上暗藏笑意,朝著“獨眼哥哥”拱了拱手,“獨眼哥哥”本是斜著身子朝著西麵,便渾似不理,又轉個身子,朝向東側。


    雙方東西站定,朱雀迴到座椅,對慕容朗月說道,“久聞慕容先生雄才大略,奈何今日方才得見,真是大慰生平。我來引薦一下,這位是張少俠,其餘三位是我師弟,玄武、青龍、白虎。”


    朱雀等人雖素來知曉慕容朗月等人的名聲,到底卻是第一次相見。


    慕容朗月雖和“獨眼哥哥”相熟,對朱雀等人卻不甚熟悉,但妙手書生朱雀的名號倒是聽過的。


    朱雀言語雖然客氣,卻也暗含機關,慕容朗月分明是修道之人,卻說他“雄才大略”,是以挖苦之意。


    慕容朗月依次和張木木四人拱了手,對張木木說了“幸會”,又對其餘人拱手說“久仰”。


    這邊慕容朗月也介紹自己的同伴,他們便是聞名遐邇的“天地風雷四位尊使”,還有一位女子,乃是慕容朗月的隨侍丫鬟,隻是站立在慕容朗月身側。


    敘禮畢,朱雀揮揮手,示意雙方坐下。


    張木木瞧著對麵的慕容朗月,隻是自慚形穢,此人容貌極為英俊,神態氣度又極為風雅,隨侍人等也都或儒雅、或老成,一眼看來都是世外高人。


    張木木在此等場合之下,隻見自己衣衫破舊,形容也極為邋遢,便有些局促,顯是坐立難安,心道,早知如此,當時便不該上山,與這些人相比,他們便個個像天上的神仙,我便似個山間野漢。


    不過他轉眼一瞧“獨眼哥哥”,卻又禁不住喜上心頭,別人雖都豐神俊朗,哥哥卻是比我還邋遢,又忍俊不禁,嘴角微微泛出笑意。


    “獨眼哥哥”望著張木木說道,“張少俠,你兀自在一邊想些什麽,卻是這般好笑,是笑這些人模人樣的貴客麽?”


    ……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劍豪世尊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布宜諾斯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布宜諾斯並收藏劍豪世尊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