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月正獨自遐想間,一身黑衣的月奴現身到他身邊。


    “少主。”


    妖月轉目掃了眼月奴,陰柔的問:“事情辦得怎麽樣了?”


    “若是不出什麽差錯,我們的人應該動手了。”月奴垂首。


    “此次行事兒非常重要,若失手,定會影響大局。傳月心、藤玲來……”


    “是。”


    月奴隱去,幾息之後,與一身穿碧綠羅裙的妖美少女和一身黑衣,麵『色』如雪的冰冷少年複又出現在妖月身邊。


    “月。”碧綠羅裙的妖美少女朱唇輕啟,萬般溫柔盡在這一字間。


    “少主!何事吩咐?”那麵『色』冰冷的少年冷冷問出。


    “月心,你的絞龍戰陣磨練的怎麽樣了?”


    “小成。”少年迴答,口氣依然冰冷。


    “之前的計劃若是成功,此次你便打頭陣……”妖月話說到一半突然被妖美少女伸手止住。


    於此同時月心化身一道黑光電『射』向藤屋遠處的幾株古樹。


    一陣微風拂過,古樹上幾片樹葉輕輕搖曳。


    隱身在古樹上的密探暗驚。


    被發現了……


    這不可能。


    他隱藏了氣息,風化了身形,怎麽可能被發現呢……


    一雙年輕俊美的隱形眼睛『露』出了驚詫之『色』。


    他便是先知口中擅長隱匿探查的風族年輕一輩中修為最好的高手風童。


    風童的修為已經達到在隱匿時可以如空氣般的存在,這是風族精靈的絕學,靠著這身可以風遁的本領,在若幹次的探查任務中風童從未失手過。


    隻是今天,他才剛剛潛入敵人的身邊,怎麽就被發現了呢?


    迅速轉身撤退之時,一張密如蛛絲的藤網已經毫無聲息的包裹了他的全身。


    “糟了。”風童捏動口訣,身體風化樣散開。


    “想跑……”藤玲玉手一指,一道黏稠的『乳』白『色』『液』體四處散『射』牢牢將風童已經風化開的身體黏困其中。


    月心手起刀落,風童隻感覺眼前一朵絢麗的月牙閃過,便已經身首異處。


    竟然有人能殺死他……


    風童現出的原身已經被無數塊肢解,那仍然全是不可置信的雙眼很是不甘的在空中墜落。


    “小妹,哥哥不在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啊。真的有些不甘心呢……”這是那風童最後心中所想。


    “風童……”


    央王宮大殿,感應到風童遇險,從竹青處匆忙趕迴的先知痛心落淚閉目於一顆巨大的白『色』水晶球旁。


    風童智慧,又幽默風趣,他與風妹都是先知極其喜愛的年輕人,那青年與阿萊安東也是極好的朋友,驟然失去他先知心情萬分沉痛。


    水晶球內,風童那雙眼中的世界慢慢消失。


    一顆叢林界新星就這樣隕落。


    大殿門口,風一界突然老淚縱橫的現身。


    “先知!風童他……風童他……我的孫兒啊!”


    先知抬眸迎前了幾步,老人家難掩臉上悲傷,在風一界近前時說道:“風……你要節哀。”


    “老夫請命!我定要血洗暗夜精靈一族,為我孫兒報仇……”風一界痛心疾首,突然跪倒,狀若要昏厥。


    “風!風……”先知連忙衝身上前挽扶起老來失孫的他,並安慰道:“人死不可複生,我等切不可痛極失智啊。”


    風一界起身間,沒有任何征兆,探手打出一道淩厲寒光如風樣在先知的脖頸處劃過。


    “風!你……”


    血柱噴『射』,毫無防範之下先知那仍然在說話的頭顱『露』出一臉的驚詫。


    這乍然間向他出手取他『性』命的人竟然是風一界。


    “啊哈哈哈……”風一界突然仰天肆意狂笑。臉上哪還有半點悲哀神情。“我成功了!先知老兒!你沒想到吧?最後你會死在我的手裏。”風一界手一伸,輕巧摘下先知滴血的腦袋,驟然遁離。


    央王宮大殿內先知身體“撲嗵”的倒落聲與風一界痛快淋漓的笑聲一起在大殿內縈繞迴『蕩』。


    “叮鈴鈴”一道清脆的鈴聲突然響起,這鈴聲之後,王宮大殿內外忽然如風入鈴海樣鈴聲此起彼伏,悠揚『蕩』漾。


    風一界的身體突然像撞到了什麽重物樣,“砰”的一聲彈『射』迴王宮大殿的中央。他一臉的愕然緊張。


    雨無缺,白海晨同一身赤紅鎧甲,猿臉紅目,手握金『色』神棍的央王城護衛長猿罡同時間出現在王宮大殿的門口,他們身後是一隊身穿綠『色』鎧甲不下百餘的精靈衛。


    王宮大殿閃著耀眼華光,一張滿是金綠相間的鈴網符陣已經啟動。


    “風!真沒想到,內『奸』竟然是你。”


    這蒼老熟悉的聲音從風一界身後的水晶球旁邊傳來。


    風一界暮然迴首,先知完好無損隻是臉『色』有些蒼白的身影出現在他眼中。


    “這、這不可能……我剛才明明……”


    風一界一臉的錯愕,說話時倒退了一步,手中先知那顆還在滴血的頭顱突然化成一灘血水流落。


    風一界看了眼已然是空空的雙手,知道自己的行動徹底的失敗了。


    先知竟然能逃過他的絕殺,風魔手裏劍。那可是他傾注了一輩子專研的風族絕學劍意啊……


    他一直堅信沒有人能在毫無防範的狀態下躲過他這記致命絕殺。


    是自己老了嗎?是自己的劍不夠快了嗎?是這招劍式終不夠完整?還是……


    風一界閉目,再抬起眉眼之際一臉的淡定道:“嗬嗬,不愧是先知,你是什麽時候發現的?”


    “風童死,雖然在你風族族譜中靈名會消失。負責族譜的精靈會第一時間將這個消息通知與你,但這需要有個短暫的過程。你可能不知,風童出發時,我已將我的靈眼術傳給了他,他的靈念才剛從水晶球中消失,你便出現……”先知說話間走到風一界身旁,“在飛天瀑布邊重傷紫顏與令武的那個人也是你,對吧?”


    “對。是我。”風一界一臉毅然決然的承認道。


    “為什麽?風,為什麽你要這麽做?”先知強控著心中氣怒波動,沉聲問道。


    先知與風一界共事多年,元老院裏除了先知風一界的威望堪稱第一。


    風一界穩重,從未對叢林王表現出有二心,而且先知易對他信任。


    今日若不是之前紫顏與令武受傷,先知對身邊的幾位元老精靈有所懷疑,以風一界剛剛的出手他萬萬是躲不過的。即便是躲過,突然間移形換體也消耗了先知大量的生命本源。


    昔日的戰友與朋友突然間反目奪命,這感覺還真……


    “為什麽?哈哈哈……先知!難道到現在你還是不能明白嗎?萬年前你選了個來曆不明的黃『毛』小子來當我們的王,他隻為了個女人犧牲了我們各大精靈部族多少精靈?”風一界忽然一臉激憤,事已至此,他幹脆把心中集結已久的不滿怨懟全都說了出來。“萬年之後,他又把那個死女人弄了迴來……為精靈界而戰,我們這些老不死的義不容辭,可是讓我們為了那個死女人而戰,白白犧牲我們精靈子孫的『性』命……憑什麽?我告訴你,先知。不隻是我,你問問在場的各位,他們哪個不是隱忍你和阿萊安東很久了。我們各大族裏的年輕一代中,你隨便點出誰來,論修為,論見識會比他差?若是叢林界早放在他們手中,怎會是現在這副天地……”風一界說著突然轉身看向雨無缺、白海晨與那穿赤紅鎧甲的猿罡,“雨兄,白兄,猿罡!今日我誓取這老頑固『性』命,幾位若願意助我,叢林界便是你我做主了。”


    風一界這手現場拉攏,挑撥離間的手法高明至極。央王宮大殿內出現了短暫的極靜沉默。


    風一界知道自己逃出無望,但以他對雨無缺與白海晨的了解,這兩人私底下對先知與阿萊安東行事也是頗有微詞、諸多不滿,若是他們能臨場倒戈,就算猿罡是先知的人,他也有一半的勝算。


    雨無缺與白海晨果然麵『色』難掩猶豫糾結,事發突然,他們互看之下都在猜測對方會怎樣抉擇?而且這抉擇要做的快。


    猿臉紅目的猿罡猛的雙目暴睜,手中金棍一揮,百餘名精靈衛與他無聲齊齊站去先知身前。


    以猿罡的修為隻看一眼他便知先知已經是有重傷在身。作為護衛央王宮安全的最高將領,他知道自己已經失職。


    “哈哈哈……”先知對突轉直下的情勢並沒有緊張分毫,而是仰首失笑道,“風!你隻為一己之力也把話說得這樣精彩。老夫真是佩服。我來問你,你如此說,可經過了那妖月的許可?為了刺殺老夫,得到妖月的青睞,你不惜以犧牲風童為代價,你這樣做可值得?”


    風一界啞然。先知說到了他心中最痛處……


    風童。


    他最為喜歡中意的孫兒。


    以那青年的天賦再用不了幾年修為就可超越他,隻是那孩子執拗,又從不愛與一眾兄弟爭功,人家雨晴都做到王軍統帥了,他卻還隻是個先知手下的精靈暗衛頭領。


    他心中血氣湧動……值得?怎個值得?


    為了那絕世劍訣,為了風族以後的發展,他自認值得。


    《風魔劍訣》是風族祖先所創,最適合風族精靈修煉的至強劍譜,那是風族能變強大的關鍵,是風族崛起的希望。為此,他願意做妖月手中的一顆棋子,他所做的一切都隻為了能在妖月那裏拿迴那自叢林女王時代便遺失的《風魔劍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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