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著,她家小姐還沒有行禮。


    風靈更急了。


    也罷,若是一會兒皇上怪罪,她冒死也要為她家小姐辯解。


    理由就是,她家小姐之前受過重創,腦袋被摔壞了。


    此時此刻的鳳煜天並不知道風靈心中所想,她朝著風靈比了個安心的手勢後,便轉過了身,學著夜銘幽和蘇奕辰的樣子,彎腰行禮。


    反正,她已經想好了。


    若是一會兒那個皇帝怪罪,她就直接裝作什麽都不懂,之所以不跪,完全就是在模仿夜銘幽。


    當然,若是那皇帝還要砍她的頭,那她無論如何都要拉夜銘幽和蘇奕辰一同下水。


    畢竟,沒跪的又不是隻有她一個。


    就在鳳煜天思索間,攝魂鈴的聲音,傳入了她的耳畔:“你幹嘛不跪?”


    鳳煜天一聽這話,並沒有應聲。


    這家夥明知故問。


    鳳煜天沒有應聲,不代表攝魂鈴不繼續說。


    “我知道,你放不下你的身份,可是,你別忘了,你現在附在別人的身體裏,入鄉隨俗這個道理,你不懂嗎?大丈夫能屈能伸,不就是跪下嘛,不比直接死了強。”攝魂鈴的話,頗有些苦口婆心。


    頓了頓,攝魂鈴繼續道:“再說了,你代表的是原生,又不是你自己,就算跪了,也隻是原生在跪,跟你鳳煜天完全沒有關係。”


    鳳煜天還是沒有應聲。


    攝魂鈴的話還在繼續:“我知道你這會兒在想什麽,不過,你可想好了,若是一會兒你真被砍了頭,那我可就沒辦法救你了。”


    話雖這麽說,此時此刻,在攝魂鈴的語氣中,鳳煜天並未聽到一絲一毫的擔心。


    按理說,攝魂鈴已經跟她締結了血契,雖然說,她死了之後,攝魂鈴可以重新認主,但是,這並不代表,她的死,對攝魂鈴真的一點兒影響都沒有。


    相反,她的死,對它的影響很大。


    具體的說就是,一旦鳳煜天死了,那麽攝魂鈴的法力便會受到一定程度的損傷。


    這對於器靈來說,雖不至於致命,卻也是極其不好受的。


    如果她之前的判斷沒有錯,攝魂鈴現在身上本就有傷。


    如果再傷一次,它怕是要被打迴原形,重新修煉成器靈了。


    所以說,這明明事關它是否要重新修煉成器靈的大事,可是,攝魂鈴現在的反應卻實在是太冷靜了。


    這種冷靜,很是反常。


    一想到此,鳳煜天緩緩的閉上了眼睛,下一刻,她的神魂便出現在了第三空間裏。


    此時此刻的攝魂鈴,正翹著二郎腿,老神在在的坐在金色的椅子上。


    它神色淡然,麵上還帶著一絲笑意。


    這副模樣,怎麽看怎麽愜意。


    鳳煜天瞧著一臉愜意的攝魂鈴,挑了挑眉:“你可真是自在啊。”


    攝魂鈴本來自己一個人正樂得開心,猛然見看到了鳳煜天,當即一愣:“你怎麽會在這兒?”


    “我為什麽不能在這兒?”鳳煜天揚了揚嘴角。


    “你就不怕被人發現嗎?”攝魂鈴著急的道。


    “反正我都要死了,我怕什麽。”鳳煜天笑了笑。


    “誰說你要死的!”


    “你。”鳳煜天迴答的很是輕描淡寫。


    “我沒說,你放心吧,你不會死的。”


    “是嗎?”


    “是是是,我保證,你快迴去吧,不要讓人發現了。”攝魂鈴急切的朝著鳳煜天揮手。


    那樣子擺明了就是不想讓鳳煜天呆在這裏。


    “有什麽籌碼,總得告訴我吧。”鳳煜天並未動身。


    “你先迴去,我就告訴你。”攝魂鈴道。


    鳳煜天剛想說聲,‘不行’。


    可是,她的想法,在聽到太監的嗬斥聲時,改變了:“行。”


    鳳煜天應了聲,下一刻,她的神魂便消失在了第三空間內。


    眼見著鳳煜天的神魂重新歸位,攝魂鈴當即舒了口氣:“下次不要做這麽危險的事兒,你是不是忘了我告訴過你,這附近有修魔者了?”


    “算了,先不說這個了,你不是想知道我的籌碼嗎,我現在就告訴你,就在剛剛,我感應到了一個可以容納你神魂的容器。


    若是你真的不小心身死,那麽,你就可以直接重新依附到新的容器裏。”


    鳳煜天並沒有因為攝魂鈴這番話,感到驚喜。


    因為,她知道,攝魂鈴一定還有後話。


    畢竟,她可沒忘記,之前攝魂鈴告訴她的,她現在的神魂,根本不足以支撐她再次依附一具新的容器。


    並且,除了她的神魂外,她也沒忘了,攝魂鈴給她吃的附靈芝。


    果然,下一刻,攝魂鈴的聲音,再次傳了過來:“不過,這一切的前提就是,你得有還魂草。”


    還魂草,還魂草,還魂草,還魂草,還魂草,還魂草,還魂草,又是還魂草!


    她真的不知道這已經是第幾次從攝魂鈴的嘴邊聽到這三個字了。


    說實話,現在她一聽到這三個字,頭皮就開始不由自主的發麻。


    就在鳳煜天思索間,一道尖銳的嗬斥聲,傳入了她的耳畔:“你是何人,竟然膽大包天,見到當今聖上也不跪拜!來人,把她給我拖出去!”


    這尖銳刺耳的聲音,不用想,鳳煜天也知道是誰發出來的。


    無非就是剛剛那個太監。


    “慢著!”


    “慢著!”


    兩道男聲,異口同聲。


    一道充滿威嚴與壓迫。


    一道聲線具有獨特魅力。


    赫然是平陽王鳳懷烈以及夜銘幽。


    說實話,對於鳳懷烈突然喊出這麽一嗓子,鳳煜天倒是不覺得奇怪。


    畢竟,原生再怎麽說也是鳳懷烈的親生女兒,所謂虎毒不食子。


    再來,鳳懷烈一向對原生的好,眾人皆是有目共睹。


    所以,他自然不會讓自己的女兒這麽白白被拖下去。


    可是,夜銘幽這個舉動,卻著實是驚到她了。


    先不說,她與夜銘幽到現在,也就見了三次麵。


    再怎麽說,也就是處於陌生人和有點兒認識的人之間。


    就說,夜銘幽這個舉動。


    很有可能會連累道他自己。


    畢竟,人間常有一句話叫做聖心難測。


    若是惹惱了這人間的天子,怕是他自己都要被拖下去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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