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把她家人一個接一個殺了,才殺到一半,對方就沒羞沒臊地赤裸著爬上他的床。


    事後,女子被家人和未婚夫鄙夷、唾棄,說她不要臉,最終不得不自殺謝罪!這又是何苦呢?!


    然而,如今大多數女子都了解了這個帝都禍害的性子,於是每次做完後,都要求他散布對方堅貞不屈,誓死不從的逼格。


    以至於所有人都認為這些女子是貞烈之輩,讓他每次都如同吃了死蒼蠅一般惡心。


    這種遮羞布,對於有心人來說,根本是不設防的,稍微有腦子的人都不可能會信。偏偏大多數人還吃這一套,備受推崇。


    素言氣得渾身顫抖,她沒有懷疑這句話的真實性,以對方掌控的精銳私兵來看,至少是一位王侯的嫡子,別說城主,便是陛下也不會輕易處罰這類小侯爺。


    哪怕對方殺了她,也不會引起多大變動。即便隻是為了安撫王侯,陛下也會選擇大事化小,小事化無。


    素言身體忍不住顫抖了起來,周圍的男子都下意識地退後,生怕牽扯進這樣的糾紛,平時兩位無法無天的惡少都隻能在一旁看著,他們上去相勸不啻於是廁所裏點燈——找死啊!??


    “哈哈,小娘子就從了本少吧!”世子的笑聲恬噪至極,尤為刺耳,這魔性的笑聲仿佛在表達一頭貪婪成性的惡龍,好不容易翻越了重重險阻的十萬大山,終於尋到了無盡寶藏的得意,眾人卻不敢表露絲毫不滿。


    素言臉色一黑,氣憤不已,還真當她是砧板上的牛肉——任人宰割嗎?


    看著素言失落的神情,周子練有些不忍,強忍心頭的恐慌,小心翼翼地鼓足勇氣道:“世子,我可以為您尋來其他的女子作陪……”


    他的話語尚未結束,世子一改先前的溫和,病弱的臉龐上滿是暴戾道:“我呸,真把自己當個人了,本少給你臉了嗎?我的事也是你能插嘴的!”


    很難想象,這樣短小的身軀內,會釋放出如獅虎咆哮的吼聲,仿佛一尊被冒犯後盛怒的天神,蘊滿雷霆的怒火。


    俗話說打人不打臉,揭人莫揭短。可是世子的話語說的實在太過頭了,完全不留餘地!


    世子也不需要留下餘地,一個唿之則來,揮之則去的跳梁小醜而已,用得著給他麵子嗎?


    世子憤怒的臉扭曲成暴怒的獅子:溫文爾雅慣了的麵龐,燃起火來隔外地可怖,如同優雅的貓忽然尖叫著露出尖利的牙。


    世子的怒火燃燒著,仿佛引燃著周身的空氣,驚人的安靜,卻讓空氣怒吼著撕扯人們的心跳。


    素言失望了,周子練也沉默了,他迴頭看著妻子的目光,那當中有嘉許、有鼓勵,還有一絲他不明意味的愛慕……


    “子練,你明白嗎?當你開口反對的時候,我眼中的世界,隻有你一人……”長腿美女喃喃:“我多希望,我們還是曾經的我們,不知道謙卑,不懂禮讓,無拘無束,不再被世俗掣肘。那樣自由的空氣,哪怕隻有一秒,也彌足珍貴。”


    “對不起,我什麽都沒能做到……”周子練低下頭,自己的許諾,真的是狗屁不如啊。活了幾十年,反而成為了自己曾經最討厭的人,整天就知道勾心鬥角,這樣的時光真的是活到了狗身上。


    素言眸中迸發殺機,然而下一刻,一位身穿紅衣的老嫗緊緊地箍住了她的手腕,令其剛剛提起的靈力消弭於無形。


    “你……”素言真的是要瘋了,她還不知道,對方不了解她是仙路試煉者的身份,公然對她下黑手,真的是毫無顧忌。


    看著世子越來越近的毒手,素言一對瞳孔中萬念俱灰,滾滾熱淚不斷從眸子裏麵流淌出來。


    整個人仿佛失去了全身的力量似的,在這寂靜壓抑的空間,她站立不穩,抓著一張凳子才沒有摔下去。


    這一刻隔著淚眼看世界,仿佛整個世界都在哭。


    周子練有些失落,原來習慣用那虛偽的笑,去掩蓋內心的悲傷,現在才發現他還是無法說服自己的良心,哪怕這一次粉身碎骨,我依然是我……


    “世子!”周子練抱著赴死之心,慨然勸道,這一刻,他放下了所有的包袱和忌憚,不計較得失,不顧慮後果,他隻是他——周子練!


    “滾開!”病殃殃的臉色愈發猙獰,如同噬人的惡獸。


    素言心如死灰,咬著嘴唇,嘴唇咬出猩紅的血液。


    而就在素言準備認命,對著周子練慘然一笑時,卻發現在紫天成的身後。


    一個少年緩緩的走出來,依舊是那副慵懶的模樣,那如同亙古不變的神情,無一絲變化。


    所有見識到這個少年的人都會下意識地忽略掉他,因為……他,實在太懶了。


    懶得,自從進入鬥獸場後,從沒移動過一步,就這樣過來了一周,他一直待在那個角落,從未移動過。


    角落裏的風景不好,光線也不足,隻能勉強看清鬥獸場的一角,而他隻是靜靜的看著,沒有人知道他在看什麽,也沒有人敢去打攪……


    更確切的說,是無人願意搭理這樣一位少年,就這樣遺忘在喧鬧的鬥獸場角落裏。


    沒有人知道他是來幹什麽的,正如每有人知道他是如何出現的,他仿佛是所有人都熟悉的身邊人,也像是所有人都陌生的異鄉客……


    素言捂著胸口,初始生無可戀的瞳孔中,滿是出乎意料的震撼,朦朧的雙眼閃過一絲異彩,迷茫的心靈有一道電光閃過,她想抓住什麽,終究什麽都沒留下。


    “你……你!”素言努力要把記憶中的第一個字脫口,然而無論她怎樣迴憶,一波波迷霧重重地掩埋了她記憶中揭開的一角麵紗下深沉的夜色……


    素言怔怔地杵在原地,這迴真的像個榆木疙瘩,一動不動,望著眼前這個憂鬱的眼神,雜草般的頭發,迷之微笑的少年。


    好熟悉啊,可是為什麽就是死活想不起來呢?沒道理啊?


    素言瞳孔有些渙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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