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玖連忙將自己的猜想說了出來,可是怎麽樣才能讓宋敘白畫出來,這個問題很棘手。


    楊默語提議帶著他們再進一次迴憶。


    祈玖皺眉:“進去也沒用啊,我們也不能動,靈力都不能用。”


    司淵瞥了她一眼,道:“我可以。”


    祈玖瞪大了眼睛:!!!


    所以不是不能動,是她修為太低沒辦法動是嗎?


    他們在畫中,一舉一動宋敘白都是能感受到的,可是祈玖和司淵進入楊默語的迴憶裏所發生的一起,他無法感知。


    因為美人畫的影響,宋敘白喪失了很多記憶,現在滿心的執念還是要畫最美之人,即便感受到了楊默語的出現,也不過片刻的怔楞,卻想不起來她是誰。


    眼裏的淚水無聲無息的滾落,為什麽哭呢?為什麽傷心?


    為什麽?


    他站在太虛山的老槐樹後方,麵前是兩個小土堆,年代久遠的舊墳,早已經看不出他們生前是誰。


    可是,宋敘白自打從鎮妖塔裏跑出來,就在一直在這裏徘徊,不曾離開。


    總覺得這裏有什麽,總覺得這裏他很眷念,總覺得這裏才是他的歸宿!


    總之,不舍得離開,不願意離開!


    心底的執念還在,有時候他也很困惑,為什麽要畫出世間最美之人,為的是什麽?


    似乎忘了什麽?忘了很重要的人?還是物?


    為什麽忘了呢?


    祈玖和司淵在楊默語的迴憶裏,依舊附身在倆人身上,祈玖還是隻能看不能說不能動。


    她心裏不是很懂師尊為什麽一定要她也進來,難道是來看他大顯身手好讓自己產生羞愧的心理,迴去之後奮發圖強一心修煉?


    如果真是這樣,祈玖隻能表示:師尊你想多了!


    這次是直接來到了宋敘白提筆作畫的時候,司淵控製了宋敘白,改變了原來的軌跡,畫中之人變成了最初那個明眸善睞顧盼生輝的少女。


    所謂最美,不過是驚鴻初見的你,溫柔了往後歲月,無人能替。


    美人畫上畫出了世間最美的人,就像最終得出了正確答案,一切都塵歸塵土歸土。


    畫紙上的妖氣倏然散開,宋敘白心底所有的執念都化為虛無,美人畫從他的身上抽離,缺失的記憶一點點記起。


    楊默語落在他麵前,身上穿著他們新婚的喜服,眼眶含淚粲然一笑,柔聲道:“夫君,我很想你。”


    宋敘白緊緊抱住楊默語,很久很久,才哽咽著說:“我也是,娘子。”


    遠處的煙花升起,老槐樹上坐著久別重逢的兩人,宋敘白將楊默語攬在懷裏,兩人貪戀的看著遠方。


    “夫君,你看這幾朵和我們大婚之夜燃放的煙花好像呀!”楊默語的聲音慢慢變得蒼老。


    “是啊,不過我們成親時候煙花的更大更好看。”宋敘白溫柔至極的迴應。


    “我也這麽覺得。”雖然她沒有看到,煙花的樣子她也隻是聽釆菊說的。


    “夫君,下輩子我們還要在一起。”


    “好。”


    “下下輩子也在一起。”


    “好,生生世世都在一起。”


    “夫君。”


    “我在,娘子。”


    “夫君。”


    “我在。”


    .........


    倆人的說話聲音漸漸微弱,倆人的麵貌漸漸衰老,歲末的最後時刻,倆人相互依偎在一起,倆人的身體在一朵燦爛盛大的煙花中化作點點星光,散了。


    落在槐樹下方的兩座舊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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