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號7003,武裝部隊副司令官,向您報道!!!”


    蕭靈聽著副司令官洪亮的聲音響徹整個會議室,不由得皺起眉頭,砸吧著嘴巴。她跟這位副司令之間的相處十分有限,但也能夠知道這是一個一板一眼規規矩矩的人,卻沒想到他可以同時對肖子雅和黃貫中兩個人做到卑躬屈膝。


    副司令官和黃貫中都無視蕭靈發出的聲音。


    “我現在代表指揮中心董事會成員向你發問,請你憑著新約起誓,誠實的迴答我提出的每一個問題。”


    副司令官又重重的立正靠腳,在黃貫中對麵的椅子上坐下。


    “在****的老巢,蕭靈是否失蹤了超過十二個小時的時間,你們一直處於沒有司令的狀態?”


    副司令官點頭:“是的。”


    下一秒,蕭靈將手中的水杯“哢噠”一下放在桌麵上,發出的聲音所有人都能夠聽得見。


    黃貫中繼續問道:“蕭靈是否與****頭目在武裝部隊的大本營前方,談話唱過四個小時?”副司令官繼續點頭:“是的。”


    蕭靈幹脆將身體往後靠在椅子上頭,聽不得接下去的話了。


    “你們出征的目的是為了將****一網打盡,但是你們僅有的一場戰鬥之中,蕭靈從失蹤的狀態之中迴來加入戰鬥,卻是從敵人的方向駛來,從戰鬥後方加入的,是不是?”


    這是一個極具感**彩的問題,傾向性極大,連副司令官都看出了端倪,猶豫著沒有迴答。如果說之前的兩個問題都是切實發生的,那麽這個問題就帶有明顯的指向性,而在那樣的一場戰役之中,如果沒有蕭靈的加入和帶領,戰役的結果將會變成什麽?這事兒誰都不敢設想。


    黃貫中並沒有給予副司令官多餘的思考時間:“對於這些問題,你隻需要迴答是或者不是。”


    在長官的壓迫之下,副司令官不得已的迴答:“是的。”


    黃貫中依次將問題的答案記錄下來。


    “最後一個問題。”


    “你認為韓越川死亡的原因終究是什麽?”


    蕭靈本來十分擔憂黃貫中會將她的身份暴露,或是詢問副司令官這方麵的可能性,卻沒想到他問出了這樣一個十分小人的問題。


    副司令官也沒有想到這樣的提問,隨後黃貫中又補充了一句:“你認為他的死亡,是否與他曾經與蕭靈之間的過往恩怨有關係?”


    對於副司令官來說,這更是一個可謂無稽之談的問題。然而這迴還輪不到他的猶豫,蕭靈率先發表態度。


    她端起桌子上的玻璃水杯,往會議桌的最中間重重的一扔,然後扭頭走掉了。


    走之前,她看著的不是黃貫中,而是淩上將的眼睛。在蕭靈利落的、怒氣衝衝的站起身,背對著所有人往門口走的時候,淩上將難得的開了口:


    “蕭靈,這是正式的指揮中心董事會成員的會議,不是你想走就走,想迴來就迴來的。如果你今天走出這道門,就不再是指揮中心的成員了。”


    淩上將在董事會的會一直上已經鮮少開口,這樣說出的話來聲音嘶啞,讓每個人都沉默了。


    蕭靈停住了腳步,轉身看了淩上將一眼,絲毫沒有被他的話所威脅道,冷聲冷語。


    “即便我沒有邁出這道門,今天這場會議之後,明天我就要上軍事法庭審判了吧?”


    這話已經觸碰到淩上將的底線,歐女士極力的在一旁使著眼色,蕭靈全然都視而不見。


    “黃貫中在這裏,揪著一個副司令問東問西,那些細枝末節的事情究竟能夠代表什麽?


    我們是輸給****了麽?還是****被我們引到首都來,威脅大家的生命安全了?


    都沒有,我們通過戰鬥和努力達成了和談,還附帶了一些條件。如果你們不同意這些條件,不想達成這次和談,那是你們的決定,你們自己去同戰士們,同****的頭目去談。”


    蕭靈一口氣說完這些話,環視著屋子裏頭的所有人,看到副司令官的時候,副司令官十分慚愧的不敢與之對視,正式因為聽到蕭靈的話而想到隨著他們出征的所有戰士們。


    室內一片平靜,隻有黃貫中不耐煩的用筆杆子敲打著桌子上的紙張,一點都沒有被蕭靈的話打動。


    蕭靈更是連看都不看他一眼,兩個人之間的不良氣氛已經到達了頂點。


    “如果你們隻是因為對我有質疑,而質疑這一次的和談,那麽我請問你們,當初我在這裏提議出征的時候,你們都分別是什麽樣的嘴臉?


    如今這場仗有了結果,你們又不滿意了?”


    黃貫中實在聽不下去了,眉飛色舞的站起身來嗬斥道:“蕭靈,你說的什麽話!難道這個國家發展到現在的程度,都是因為你的功勞?”


    蕭靈充耳不聞:“你們可以把我關進監獄去,審判我。


    但我知道我的心在哪裏,我也會懷疑你們,懷疑這個國家的決策者,懷疑這個不能夠踏錯一步的國家,懷疑這個所謂的‘美麗新世界’。”


    說完這句話,她就走出門去,什麽都無所謂了。


    淩上將久久的坐在那裏,目光依舊平視著前方,仿佛沒有任何變化。但隻有歐女士注意到了,他的眼睛裏麵,漸漸變成了紅色。


    隻有黃貫中依舊執著於自己的蠅頭小利,不斷的提醒著周圍的人:“所以現在是開始投票,還是先決定蕭靈是否夠資格的問題?”饒是淩上將對黃貫中素來忍讓的,這一次也沒有由著他胡鬧,嗬斥了一聲:“坐下,整場會議都被你搞砸了。瞧瞧你提的那些問題,究竟知不知道所謂?”


    這樣被淩上將一頓指責,黃貫中感到十分驚愕和委屈。就在昨天,看到蕭靈不請自來的進入了指揮中心的地牢之後,淩上將臉上便暴露出了陰霾,於是黃貫中當時立刻諂媚的猜測上將的心思。


    “武裝部隊的副司令那裏,好像準備了一份參蕭靈的材料,之前壓在一個董事那裏,是與他相熟的。要不要,從這裏頭動點手腳?”


    距離蕭靈他們出征歸來,已經過去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淩上將問道:“怎麽壓了這麽久?他參了什麽問題?”


    黃貫中“嗨”了一聲:“那個人一向是個老實疙瘩,蕭靈自然是有些不規矩的事情,被他看在眼裏。可是這兩天又鬧騰著要把那文件往迴撤呢!不知道心裏打的什麽主意。那董事是咱們的人,我攔著沒讓,想著能不能從這裏頭做些什麽文章來,上將,您看呢?”


    那時候蕭靈正好從地牢出來看到樓上窗戶後麵的淩上將,像是什麽都沒看到似的就扭頭走掉了。那時候淩上將也轉身離去,借著情緒默許了黃貫中的意思。


    “你掂量著辦吧。隻是,下頭人想說的話,咱們總要讓人家好好說出來。”


    於是黃貫中欣喜不已的安排了這場問答作證環節,致力於將蕭靈的功勞抵消,再倒打一耙。


    但如今淩上將把全部責任推到自己身上,黃貫中有苦難言。


    這時候副司令官適時的表達了自己的真實想法:“其實這份材料在我整理出來之後,已經覺得不太合適了。很多情況我當時理解的都是片麵的,比如蕭靈司令當時失蹤是為了追捕殺害航悅穿的****,而如果後來她沒有逃出來,成功的指揮了我們那場戰鬥的話,我們將麵臨的結局是怎樣的。”


    歐女士忍不住出言:“那你剛才為什麽要那樣迴答黃貫中的問題呢?”


    副司令官頗為委屈的:“是黃上將事前就強調過,要我隻迴答‘是’或者‘不是’,我是軍人,我要遵守上級的命令啊。”


    “事前”這兩個字,已經生動的表現了黃貫中在私下所做出的一切,原來他就是這一切的幕後推手,而蕭靈隻是一個無辜的,想要努力為國家奉獻,還竟然差點遭到迫害的,可憐的女孩兒。


    這個意識一下子貫穿到每個人的想法之中,隨後大家都了然於心。而黃貫中到此刻才明白,其實淩上將才是真正的幕後做局的人。


    他看著淩上將已經恢複平靜的臉孔,不敢相信這個自己侍奉了幾十年的老男人竟然真的為那點可憐的血緣關係,而抹殺掉一切。“你。。。。”


    黃貫中顫抖的向淩上將伸出了手,但終究還是什麽都沒有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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