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有證據,那麽就請拿出來了。如果肖上將所說的是真的,那麽眼前這個女人,就是犯了法的,應該送到‘角落’裏去的女人。”


    韓越川信誓旦旦,竟然還成為主持正義和公道的人來了。


    肖子雅速來的坦坦蕩蕩,正準備將一切和盤托出,給韓越川一個公道和真實,遠處大門口就傳來一聲大喝。


    “證據在我這裏。”


    說話的聲音中透著一股深深的油膩,蕭靈立刻就聽出是指揮中心的萬金油來了。


    黃貫中的頭發依然梳得油光水滑的,蕭靈有時候懷疑,是否淩上將就喜歡這樣的調調,否則怎麽會收這樣一個心地惡劣的男人作小姓?


    他不是自己來的,身後還跟著兩個隨從,那倆人架著一個矮胖又五短身材的男人,五花大綁,麵如死灰,踉蹌的隨著黃貫中走來。


    蕭靈感到雙手指下的身體狠狠的顫抖了一下。


    “我有證據,是肖上將一直存放在我這裏的證據。”


    蕭靈能夠從肖子雅的眼神之中看出來,這事兒可不是他交代給黃貫中的。


    自從黃貫中出現之後,呂雅愫便顫抖不已。蕭靈覺得這樣癱倒在地上也不是個辦法,就先將人扶起來,坐在長椅上,吩咐趕來的後勤服務隊的女孩兒們好好照顧。


    “你說你有證據,可是指這個人?”


    看那個被五花大綁的男人的樣子,戰戰兢兢,肥頭大腦的窩囊樣兒,蕭靈心裏有了幾分數兒。她搶在肖子雅前開口詢問,是很有想要保住肖子雅名譽的心思。若是黃貫中手上有能夠證明此事的證據,那是最好不過。


    黃貫中看了蕭靈一眼,勝券在握的說:“可不是的?這個男人,”他迴手指了指那個男人,“這是肖公館的園丁,一個低級基因出身的,粗俗不堪的男人。根據這個人的口供,他和呂雅愫,也就是現在的肖夫人,苟且成奸,已經兩個月了。”


    呂雅愫的臉已經素成了白色,顫抖的,不敢置信的看著黃貫中的臉龐。


    看客們終於見到了更加狗血的劇情,連那些同為女人們的醫療隊員們,聽到黃貫中嘴裏說的肮髒事情,眼睛裏都露出鄙夷的神色來。


    “你說,將你對著我坦白的話,都當著大夥兒的麵兒,說清楚了。”


    黃貫中輕輕一指,那個低賤的男人就被推得跪在了地上,整個人抖得如同篩糠一般的,連同身上的肥肉都在動彈。


    “是,是。那日,肖上將不在家,肖夫人她,她寂寞難耐,才找到了門房。是她往我身上撲的,我才。。。”


    “你胡說!!”


    那白胖的男人在敘述之中,呂雅愫突然跳了起來,躥到男人的麵前,指著他的鼻子,撕心裂肺的哭喊。


    “是你趁著我酒醉強迫我的!是你占了我的便宜!!一切都是你!!”


    呂雅愫那痛苦的模樣,可不像是說謊的樣子,更別提她還將指控的對象又轉移到了黃貫中身上。


    “還有你!!!”


    呂雅愫僅僅說了“還有你”三個字,便立刻遭受了比剛剛肖子雅出手時還更重的一擊,卻是來自於黃貫中的。


    這迴呂雅愫撐不住了,嘴角被打的流出血來,蕭靈驚詫之下,條件反射的迎上去,將人迎在懷裏,才讓呂雅愫避免了直接摔到遞上去的境遇。


    這結結實實的一下,砸在蕭靈的肩膀上,連嘴上的鮮血,也流到蕭靈身上。她即刻感受到,這一下子比剛才要重上非常多的,簡直是下了死手。


    黃貫中是要置呂雅愫於死地!


    蕭靈腦子裏當下就反映出這個念頭來,而黃貫中還要上前再出手,那雙眼的神色有如鷹一般,卻被肖子雅攔住了。


    “讓她說完!”


    肖子雅出手製止住了黃貫中的動作,黃貫中看看橫在眼前的肖子雅,又看看演出的蕭靈,輕蔑的笑笑。


    “你們兩個倒好,竟然對一個下賤的婦人滿滿同情。”


    “再下賤,也是我的人,輪不到你出手。”肖子雅語氣嚴厲,黃貫中的氣焰便一下子消退了。“的確是我的冒失。然而此女實在太過狡猾,見我抓住了她的把柄,又向要將髒水往我身上潑,實在太可惡了。因此我才實在氣不過,一時衝動,請肖上將,不要介懷喲。”


    蕭靈從剛剛呂雅愫並不連貫的言辭之中,聽到了一點端倪,便輕輕拍著呂雅愫的後背,哄著她說。


    “你不要怕,把你剛剛說過的話,再說出來。”


    這時候蕭靈和肖子雅才都注意到,原來呂雅愫已經支持不住,嘴裏的血沫子不斷地冒出來,連一點話都說不清了。


    黃貫中分明是畏懼呂雅愫想要說出來的話,而下了死手,要將她打的說不出話來。


    蕭靈撫慰著懷裏的呂雅愫,鼓勵著她留下珍貴的口供。


    那胖子卻突然得了黃貫中的指令似的,跳出來大叫。


    “呂雅愫是瞎說的,她曾經與我合計過的。黃貫中將軍因為掌管後勤事物,發現了我們倆的奸情,她就說以後東窗事發了,九江一切事情都推到他的頭上,眼下這就是了。這個孩子,論時日,的確是我的,我不能夠昧著良心,去詆毀別人。”


    按照這死胖子一說,一切都是呂雅愫一個人在作怪。眼前這個渾身顫抖,不停吐著血沫子的女人已經成了一個徹徹底底的浪**人,一切的行為都是她自找的。


    黃貫中笑了:“現在清楚了吧。肖將軍的這位夫人,是個十足十的賤貨,還妄圖往我身上扣屎盆子。肖上將,這可是您治家不嚴啊!”


    事情進展到這個地步,一時之間,再無人言他。


    呂雅愫此刻在蕭靈的懷裏,有苦難言,真相在心口難開,抽搐著生氣,無法言語。


    蕭靈憑著本能感到呂雅愫是有苦衷的,眼前一切形勢都於她不利,便急切的去尋懷中人的意識,想要鼓勵著她再說出一二來。


    這時候蕭靈才注意到,呂雅愫身下已經蔭了一小灘血跡。“呂雅愫!!”


    蕭靈大喝一聲,聞訊趕來的張雨辰撲過來幫忙,肖子雅也迴過頭來,發現自己的夫人身下一片泥濘,轉身揪住黃貫中的衣領。


    “呂雅愫的事情,不是這麽輕易就了結的。沒有經過我的允許,卻私自插手我的家事,這筆賬,我會慢慢同你算的。“


    受到了肖子雅的警告,黃貫中頓時萎靡了起來。他本來想要打壓肖子雅,將他的醜事公之於眾,結一次來削弱肖子雅的勢頭。卻不想把事情鬧得這樣大,倒沒有多少傷到肖子雅的氣勢,卻是因為呂雅愫這個小賤人,把自己搭進去了。


    眼下,情況危急,沒有人有任何時間去顧及黃貫中,大家都手忙腳亂的把呂雅愫搬運到武裝部隊的醫療服務隊之中,由張雨辰和蕭靈,為她進行緊急治療。


    通常這樣的事情是非常難以見到的。


    在現在這個時代之中,孩子的誕生和哺育,是非常難得和重要的事情。如果哪一家有了孩子的火種,那麽全家,乃至於整個家族,都會將這事情當做頭等大事去對待,集合整個家族的力量去照顧好這個孕婦,直到這個孩子的出生,都會得到最好最好的嗬護。


    因而像現在這樣的情況,是極其少見的,一個孩子的誕生竟然沒有任何記載,也沒有這個家族之中人的照料,隻有他的母親和奸夫清楚,自然得不到任何的營養。


    又經曆了這樣的變故,呂雅愫受到了極大的傷害和驚嚇,導致了身體的轉變,也不難解釋了。


    蕭靈擅長心裏治療,張雨辰則是基因能力恢複的專家,兩個人卻都不擅長人生理上的物理治療。


    過了大約一個小時,蕭靈洗淨手上的鮮血,推門出來的時候,耐心等候的肖子雅上前詢問。


    “怎麽樣?”


    蕭靈苦笑著搖搖頭:“孩子已經沒有了。至於呂雅愫的身體,還是要轉移到醫院裏去,做進一步的治療,才能夠好好恢複起來。如果,如果你能夠原諒她的話,你們應該還是會有未來的孩子的。”


    麵對蕭靈的建議和期待,肖子雅搖搖頭:“黃貫中將事情捅出來,就不是我能夠決定的了。自五十年前開始,隻要女人犯了法理不容的事情,就會被驅逐到‘角落’裏去,不允許有任何的是例外。哎,隻是可惜了這個孩子。孩子總是無辜的。”


    蕭靈擰眉,輕輕說道:“隻是孩子麽?你難道不覺得,呂雅愫也是很可憐的?她也是受人利用,黃貫中那分明是衝著你來得。而另一方麵,相信你也能夠聽得出來,呂雅愫她,說的那些,應該都是實情吧。”


    肖子雅看了看蕭靈,思慮了一會兒道:“以我所身處的這個位置,我或許很難諒解。呂雅愫本就是個無腦之人,我利用她的家財,卻沒有對人付出以關心和感情,這是我的失誤。可不管怎樣,她喪失了底線,那就沒有人能夠幫助她,原諒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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