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史璟病了,且病的還不輕,搞得一大家子人請太醫的請太醫,端水的端水,燒藥的燒藥。


    而此時的史燁正端坐在史璟的塌前,靜靜地……呃……靜靜地看著他裝病。


    不是史璟裝的不像,也不是史燁眼力超前,隻是……史燁太了解史璟了,一貫比田裏的耕牛還壯的史璟怎麽可能生病,就算是在流感盛行的時節,全府上下五分之一的人得了流感,史璟也堅持著天天早晨起來圍著偌大的丞相府跑個三四圈。


    要問會不會是因前日裏鍾楚染讓他不吃不喝跪的那一天一夜而得病,那便更加不會了。要知道早在十年前,史璟十三歲時便開始因得罪妹妹史燁而罰跪了。大約每隔四個月史璟就要跪上一跪,細細算來十年間史璟也跪了有差不多三十次了,卻一次也沒有病倒過。這要說是因為跪上那一天一夜史璟才會得病,估計他自己都不信。


    史燁看著眼前哀嚎著說頭痛的史璟,起身笑道:“哥哥是說腰上哪裏痛?讓燁兒來給你揉揉。”


    史璟見妹妹如此乖巧,便也沒有多想,指著腰側的肉:“這裏這裏。”


    史燁笑的更甚,看旁邊還站著幾個侍女,便把她們統統打發了,然後一掌拍向正等她揉腰的史璟。


    史璟“啊”的一聲叫了出來,看向平時溫柔可愛的妹妹:“你這哪是揉腰呀,你這是殺人。”


    史燁坐在他的床邊上:“哥哥這會還能說話說的如此順暢,看來病情已有好轉,聽爹爹和娘親說,你這病得的可是除了慘叫,連話都說不出了呢。”然後吸一口氣繼續道:“哥哥剛剛可是捂的頭,怎的卻讓妹妹揉腰?”


    史璟被史燁問的說不出話來,心想自家娘親的懟人功夫這廂算是後繼有人了。


    “少爺,小姐,二小姐前來探望少爺了。”一名侍女走進來。


    史璟用手戳了戳旁邊的史燁,然後用力咳嗽。


    史燁不用看史璟就已心領神會:“大少爺這次病的不輕,還是莫要傳染上二小姐才好,就請……”


    “姐姐既怕大哥傳染,又怎會坐在大哥的床頭前,就不怕爹爹和娘親的心肝寶貝被傳染上疾病他們會心疼嗎。”史惜未得應允便走了進來。


    床上的史璟皺起眉頭十分不悅,卻又因為正在裝病所以不得說話,隻得又用手戳了戳史燁,順便在史惜低頭落座的時候向史燁使了個眼色。


    史燁看到史璟的眼色後歎了口氣,自己本不想張口的,奈何為了自家哥哥的謊言不被拆穿,隻好挺起胸脯:“二妹妹今日怎的如此勤快,平日裏也不似與哥哥有多親密的樣子,怎麽這次就冒著被傳染的風險來看望哥哥了呢。”


    史惜本就感覺史璟這次病的怪怪的,想來探個究竟,誰知剛落座便被一向乖巧的史燁如此之問,不由心中疑惑更加:“就算平日裏我與哥哥不親近,但奈何患難見真情嘛,哥哥越是需要人來陪的時候,妹妹越是應雪中送炭才是,不然哥哥怎能知道妹妹對哥哥的真心實意呢。”


    此時的史燁與史璟皆是感覺胃裏一陣翻湧,險些吐了出來。


    史燁再次挺起胸脯:“妹妹的心意如何我與哥哥早就了知,就不勞煩妹妹在此橫增哥哥的病情了。”這時身後的史璟很配合的咳嗽了幾聲,史燁的胸脯又挺了挺,站起身來端起架子,小手一伸往門處做了一個請的姿勢:“還請妹妹快些離開吧,姐姐就不送了。”


    史惜見史燁毫不客氣的逐客,站起身來剁了剁腳,心不甘情不願的走了。


    史璟見史燁兩句話便打發了她,連連拍手叫好:“不愧是我史璟的親生妹妹,說起人來是當仁不讓啊。”


    史燁迴頭看向在床上樂嗬嗬的史璟:“哥,你這次是因為我定親一事才裝作生病的嗎?”


    樂嗬嗬的史璟頓時露出了少有的嚴肅:“爹爹給你議的這門親事我是不會同意的,我絕不會讓我的妹妹嫁予一個她不愛之人。”


    史燁皺眉:“可你這麽裝病也不是辦法呀,你這病早晚有一天要好。”


    史璟歎氣:“哥哥從小到大幫你的地方不多,能多幫幾天是幾天吧。”


    …………


    夜晚來臨,一身青衣的史燁獨自坐在寢室外的小院裏憂愁的喝著茶水自言自語:“哎,爹爹總是告訴我這不能做,那也不能做,我縱然讀了這麽多的古詩詞,卻不知詩中寫的酒究竟是什麽味道,更不知這憂愁之時喝一兩杯清酒,又是怎樣的情懷,怎樣的風趣。”


    “你若是想知道,現在嚐嚐也無妨。”背後的櫻樹上突然冒出一個聲音,嚇得史燁一激靈,她轉頭,隻見一個同她一樣身著青衣的俊俏青年正躺在有些年歲的櫻樹上,眼前的櫻花把他襯得格外妖異,卻又不失清秀,就如同畫冊上的世外仙人一般高雅爛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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