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底,司徒璟亓已經迴到京都的王府,亓玥瑤是大著肚子跪坐在靈堂前燒紙錢,立春和立冬也在。


    靈堂的人來了又走,除了皇上病倒在床,隻是皇後來了之外,自然也少了那些朝中的重臣,當然也包括太子司徒弘銘,還有六皇子司徒彥書。


    在運送迴京的途中,這司徒璟亓的頭七已經過去,老皇帝司徒忠政下旨,王府另靈堂隻是設置了三日,而今日也就出殯的日子,也就是要將司徒璟亓的棺柩送入皇陵。


    “王妃,外麵的人在催促了的,他們說要午時前把王爺送入皇陵。”管家走進來看著王妃還在燒紙錢,一點都沒有要起來的意思。


    立冬朝著管家搖搖頭,示意他先出去穩著外麵的人,顯然外麵有宮裏頭派來的人,這就會催促著送入王陵。


    立冬看著主子會所到:“主子,讓王爺入土吧。”


    知道主子難過,可是並不知道主子為何忽然拖延時間,沒讓人把王爺送入王陵,立冬和立春他們想當然的會以為是主子不舍得王爺的意思。


    “什麽時辰?”


    亓玥瑤看著眼前的棺柩,即使是一副上好的棺木,裏麵去沒有司徒璟亓的屍體,因為已經成了一堆骨灰,其中還沒包括頭顱。


    “主子,再過一刻就是巳時。”立冬說道。


    亓玥瑤看著棺柩,還沒加釘,心裏還是希望司徒璟亓可以頭顱迴到這裏,向中那邊沒有消息,心裏還存個希望,那就是齊璟。


    立春看向盯著棺柩的主子,似乎思索著什麽,顯然這幾日主子都會有意無意的問起鬼門的事情,也就想到了一些事情,此刻不由得問道:“主子,這幾日鬼門陸陸續續的傳出不少的窩點被拆,鬼門這些日子不好過,你是在等王爺的首級嗎?那個齊璟真的能找到王爺的首級嗎?”


    立冬聽著立春的話,轉頭看向主子,顯然是覺得立春這樣問必然是注意到主子這幾日的事情,其實她心裏頭也有疑問,不過卻沒有想到一塊,畢竟主子交代過,若是齊璟再來也不見。


    “嗯。”亓玥瑤點點頭,不過心中已經不抱希望。


    敵人割掉首級,豈會特意留著,必然是看到了之後就會處理掉的。亓玥瑤想到這裏,看向大門外,管家恐怕正在極力的給她辯解著。


    立春看了看主子,也就說道:“主子,那我們再等等吧,他也必然知道王爺今日送入皇陵來著。”


    “主子,那奴婢去跟夫人說一聲,就說你想再呆一會。”立冬說道。


    亓玥瑤點點頭,在等一會就一會,再不來,她不能拖延下去,皇家的葬墓永遠是死規定,必須要在什麽時辰前進入,就必須那個時辰前進入皇陵,而且她也希望司徒璟亓死後也可以安穩的躺在裏麵,所以她不會拖過欽天監規定的時辰。


    “來了。”亓玥瑤看著立冬才走出了大殿,發現一道屬於齊璟的氣息出現。


    立春聞言,看向大殿內的小門出,一個身穿銀白色衣袍帶著麵具的人站在哪裏,手上還有一個小壇子。


    “由於不好帶,我把他焚化成骨灰。”齊璟看向盯著棺柩的亓玥瑤,低聲說了一句。


    齊璟找到冷雨的首級的時候本就已經麵目全非,那些人本來要運送去一處秘密據點,據說要給那個買家過目,很不湊巧,被他遇到,並且把那個小點給踏平了的,去找了那個交接的人,那人卻是沒有來,最後也就耽擱了些時間,所以現在才把它送來。


    在亓玥瑤眼裏頭,這個冷風的屍體就是司徒璟亓,由於是火化了的,也就不會引起任何的懷疑,齊璟想到之類抬頭看向亓玥瑤,她眼神一片寧靜,不知道在想什麽。


    立春看向來人,上前去拿過齊璟手中的小壇子,顯然是王爺首級的骨灰壇來著。


    亓玥瑤沒有說話,齊璟走到靈柩前上了一炷香,轉身看了看亓玥瑤,也就朝著來的小門走去。


    “謝謝。”亓玥瑤低聲說了一句。


    齊璟腳步一頓,轉頭看向亓玥瑤說道:“這是我唯一能做的。”


    齊璟說完這句話,並沒有要逗留的意思,而是徑直離開了王府。


    亓玥瑤看著轉身離開的齊璟,抱著立春拿來的小壇子,眼圈紅了紅。


    “去讓人管家帶人進來啦。”


    亓玥瑤看著骨灰壇說道,齊璟這麽久以來唯一一件是讓她不會生氣的事,司徒璟亓最起碼不會因為被取了首級,而身首分離,哪怕是成為一壇迴也完整的。


    立春出去之後,管家帶著人進來,顯然管家帶來的人都是封棺的。


    亓玥瑤把骨灰給了管家,由立冬和立春扶著走了出去,最新迎上來的是自己的娘親。


    過了一會兒,管家便來說棺柩已經蓋好,讓王妃去準備出殯。


    亓玥瑤看了看頭上的藍天,隨即轉身再度走了進去,司徒璟亓沒有子嗣,他的牌位便是她來扛。


    一條長長的出殯隊伍,亓玥瑤由丫鬟扶著,手裏扛著司徒璟亓牌位,從王府大門一步一步走出,穿街過道朝著皇陵往前走。


    大街兩旁跪滿了人,不少人還為司徒璟亓哭泣,亓玥瑤發現,比起以前的幾個皇子,他要得民心多了,幾乎來送他最後一程的人都是真心的,甚至乎不少人哭了出來,並非隻是匍匐著跪下。


    想來司徒璟亓生前就做過不少好事,想必在百姓心裏頭留下的印象比起其他皇子要好,再加上這次出征,守護邊疆沒有被月照和東梁踐踏,更讓百姓記好。


    亓玥瑤看著前麵,一步一步的走著,司徒璟亓離開而去,然而出征時候還說讓她好好照顧自己,等他迴來,可這一等卻是等來了他的噩耗,這一輩子都等不到他迴來。


    “主人,別傷心,司徒璟亓的仇,咋們一定要去報,齊璟不可能吧鬼門整過鍋都端掉的。”亓靈知道主子心裏難受,雖然主人總是嘴硬不承認,可顯然是喜歡這個司徒璟亓,然而鬼門敢動主子的人,當然是一定得整鍋端掉才行。


    亓玥瑤沒有說話,司徒璟亓的仇,她定然會報的絕對不會讓鬼門得意,再等等,等孩子出生之後,她會親自去鬼門老窩去拜訪。


    “主子,還能走嗎?”立冬看著主子從出門就沒有說過一句話,也不知道主子走了這麽久,有沒有不適。


    “沒事,我可以走到皇陵。”


    亓玥瑤搖頭,雖然有些不方便,但這一段路她能夠走完的,這是送司徒璟亓最後的一段路,從今以後她與他也就永別了的,累也會走完……


    立春兩人聞言點點頭,主子能這樣說必然不會又是,於是她跟立冬也就沒必要再問。


    ……


    齊璟站在一處閣樓窗前,遠遠的看著走在送葬隊伍最前麵的人,他沒想到這麽快就讓那個身份那麽早結束,如今更是看著她懷著九個月的身孕給他“送葬”,心裏也是難受的。


    一條長長的送葬隊伍過了之後,齊璟看了眼身後說道:“去跟著她。”


    屋子裏唯一的一個活物,七尾彩雀正在吃著桌上的東西,聞言吱吱喳喳的叫了兩聲,顯然不滿,不過還是扇動翅膀朝窗子飛了出去,遠遠的跟著送葬的隊伍。


    忽然一個黑衣人站屋子裏頭還喚了一聲:“主子。”


    “什麽事?”齊璟沒有轉頭,依舊站在窗邊,聲音冰冷的沒有一絲的溫度。


    黑衣人聞言說道:“柴俊昨夜在京都城外失蹤了,屬下等沒有找到是何人所為。”


    齊璟聞言似乎一愣,柴俊來京都是因為司徒璟亓“死了”的緣故,恐怕是來找亓玥瑤的,隻是他這段日子似乎在修煉的,鬼門的人不知道找他做什麽,顯然嫌疑是最大的。鬼王到底想做什麽?為什麽要抓走柴俊,很難猜測的理由。


    “京都這裏有鬼門的人行蹤沒有?”齊璟看向身後的黑衣人問道。


    齊璟覺得柴俊失蹤必然跟鬼王有關,那麽京都這裏必然有鬼門的人出沒,他趕了很久的路,才迴道京都這裏,自然是不知道這些日子京都有沒有鬼門的人出現的。


    “主子,沒有,不過發現董家二公子今日出現在京都,顯然是秘密迴京的。”黑衣人說道。


    “董雲光?”齊璟語氣中帶著疑惑,顯然對於這位大將軍偷偷迴來京都有疑問,不過隨即想到什麽事,也就沒有多問。


    黑衣人點點頭說道:“似的主子,董雲光是昨日才進的京都,可是並沒有迴去大將軍府,一直秘密躲著,也不跟六皇子和董賀聯係,不知道要做什麽,需不需要屬下派人去盯著?”


    齊璟聞言搖頭說道:“本尊已經不是這個朝堂中人,不需要了的。不過,你給本尊盯著璟王府的璟王妃,必要時暗中保護,知道嗎?”


    黑衣人立刻應道:“是屬下明白。”


    “嗯。最後一個鑰匙的下落查到了嗎?”齊璟轉頭看向窗外,璟王的出殯隊伍已經過去很遠,大街上也就恢複到先前的樣子。


    “王爺,最後的那個鑰匙熟悉可以肯定是在周柏身上的,可是他死後,不知道落入何人之手。不過屬下覺得應該會是柴俊的手上,昨日柴俊失蹤會不會跟最後那個鑰匙下落有關?”黑衣人看向主子說道。


    齊璟聞言並沒有說話,而是心裏頭想著哪裏出錯,他曾經去找過柴俊,當然是不驚動他的情況下的,然而他卻沒有見過周柏這個人,也就是說最後的那個鑰匙或許在周柏的手上,可不會在柴俊的手頭上,而且最後那個鑰匙必須盡快找到,他留在這裏的日子已經不多。


    不過,齊璟卻是想到了一件事,柴俊為什麽會被抓,可他手上並沒有鑰匙,鬼王為什麽要命人抓他,不對,當初鬼王就一直讓人盯著柴俊,隻是不知道有沒有知道亓玥瑤的身份,若是知道便麻煩了的。


    黑衣人沒有聽到主子發話,並沒有離開,也沒有出聲問,顯然知道主子這個時候是思考著事情才會如此。


    “鬼門的人有沒有派人盯著璟王妃?”


    齊璟還是擔心鬼門的人盯上亓玥瑤,現在她有身孕,若是他不在京都這裏頭,必然會讓他有機可乘,況且他把地府門清理的事情,身份必然會對她有所懷疑的,他得要加派人手去盯著。


    “主子,據屬下所知,盯著璟王府的是太子府和彥王府的人,不過這都是先前的事,這幾日璟王已經死了消息傳迴京都,兩邊的人馬都已經撤走,至於王府裏頭的人,屬下一是時間不能準確的斷定是否有人盯著璟王妃,當初玉素宮的那個丫頭都被就出來了的,璟王府裏頭也不是那麽容易混進去。”黑衣人說道,雖然不知道主子為何這樣問,不過還是如實的迴答。


    齊璟知道太子府和彥王府盯著亓玥瑤是正常的,因為皇位隻有一個,誰能夠坐上去還不一定。而司徒璟亓就是他們中間的稱碼,一個天平上本就半斤八兩,這個稱碼無論放在那一邊,另一邊會立刻被掀起的,不盯著璟王府就不是他們了的。


    “你派十二人暗中保護璟王府,一旦發現鬼門的人靠近立刻格殺勿論。”齊璟說道。


    “是,屬下明白。另外主子,這柴俊失蹤,屬下是否派人去追蹤?還有七國中鬼門的據點,除了古玄和天祁這裏的據點找不到,其餘五國的窩點,已經陸陸續續的傳來了,這是據點的地址。”黑衣人說著地上一小疊字條,顯然都是那些鬼門的據點。


    “找柴俊的消息,另外,本尊親自去走一趟,你們也根據當初查的再仔細查一遍,最後的那個鑰匙沒有在鬼王手上,就定然在某個人手中的。”齊璟說道。


    齊璟心裏想著柴俊或許會有線索,不過現在柴俊失蹤,還是得要找,得知道鬼王到底在做什麽,而自己把他手頭上的唯一一個鑰匙拿到手,他經不慌不忙,竟然完全躲起來,不像他的作風,絕對有古怪。


    “是屬下明白。”黑衣人說道。


    齊璟點點頭,示意黑衣人下去,黑衣人自然是退下的,主子吩咐的事情必須盡快去做,加上好幾個事情一起,自然是立刻去安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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