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亓玥瑤才聽到司徒璟亓迴府的消息,然而一迴來,司徒璟亓確實迴去了書房,壓根沒有過來祥玥軒,似乎連一起吃飯的事情都已經忘掉了。


    而且亓玥瑤畢竟不希望聽到司徒璟亓真的要去邊境,他那裏經得起舟車勞頓,路途遙遠還不知道途中會遇到什麽危險,而且那兩個人根本就沒想著放過他,這麽好的機會,坑定會死會設置不到陷阱的。


    司徒璟亓迴來了,亓玥瑤也就來了他的院子,她想知道是他自己要去邊境,還是那些人故意讓他去的。


    “王妃,王爺說一會再去你那裏,你先迴去院子,另外王爺還說會有些事跟你說。”冷風從屋子裏出來朝著亓玥瑤說道。


    亓玥瑤來這裏司徒璟亓的院子,還是第一次沒讓她進屋就直接迴去的,似乎屋子裏頭還有人在,不過不知道是何人而已。


    “王爺在跟誰在一起?”亓玥瑤看了眼書房那邊然後看向冷風問道,並不知道有誰來了王府。


    冷風說道:“迴王妃,王爺正在跟宮中的路將軍商議著邊境的事情,邊境情況不樂觀王爺說了,不會忘記跟王妃一起用膳的。”


    亓玥瑤點點頭,轉身離開了司徒璟亓的院子,看來老皇帝真是病的一塌糊塗,真的讓自己病入膏肓的兒子出征,這不是就是讓他往死路上推麽,完全不顧他的死活。司徒璟亓攤上這麽個爹還真是倒了幾輩子的黴,要不然怎麽會這樣。


    “主子,放心吧,奴婢聽說皇上特地在太醫院挑選了幾個禦醫隨行,若是有什麽事也能照料到的。”立冬看著主子眉頭深鎖,也知道主子擔心什麽,隻好出言安慰。


    “哼,禦醫都不指派,恐怕這皇帝要被人天下人指責了的。”亓玥瑤冷笑,這個司徒忠政難道到就不知道他的另外兩個兒子一直看不順眼司徒璟亓麽,真是老糊塗了。


    “主子,王爺恐怕是跟那個路將軍一起出征了的,這會兒就商議,明日就要離開王都,時間真急,王爺還不知道主子你……立冬多言了。”立冬看著主子看過來的目光,頓住了話。


    亓玥瑤知道司徒璟亓沒有見他,顯然是有事在跟那個路將軍說話,況且朝堂上色事情,她是沒有過問的權利的,他也就不會讓她進去。


    看著邊上飛過的蝴蝶,亓玥瑤說道:“走吧,我們先迴祥玥軒。”


    ……


    司徒璟亓明日出征的事情,早已滿都人盡皆知,自然住在太尉府的秦氏,再怎麽不出門,也會知道些風聲,入境已經成了事實,也就更是擔心。


    “夫人,你別擔心,或許這隻是個謠傳呢,王爺身體不好,皇上在老眼昏花都不會派咋們姑爺去邊疆的,你就別擔心那麽多。”立季看了看立春,這個院子裏的人都知道不能嚼舌根,可總有些不安生的人,在夫人麵前說三道四的,恨不得一巴掌拍飛出去。


    秦氏搖搖頭說道:“你們不用再瞞著我了,別的事情,再怎麽糊弄我都可以,可這件事大嫂已經說了,定然不會有假,可憐的的瑤兒,現在子嗣都沒有,這王爺一出征,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迴來,他身子不好,為什麽還要請纓呢,那麽多人都不缺他一個,他怎麽不為瑤兒想一想呢。”


    立季聞言看向立春,夫人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的,一早就聽到謠言,府邸那麽嚼舌根的,夫人也就聽到了幾句,一直心裏頭擔心這,可現在謠言被證實,也就更加難過了的。夫人擔心王爺,也為主子難過,她們做下人的自然也就跟著一起擔心的。


    “夫人,你別想那麽多了,要不然主子知道又該說你來著。”


    “瑤兒想必很難過了的……”秦氏說著眼眶都紅了,顯然是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心裏就很不安,現在知道皇上已經下旨,心裏想著女兒日後可能的種種,心力也就更加的擔心。


    立季聞言立刻上前拉著夫人的手說道:“夫人,你別擔心,姑爺吉人天相,不會有事的。況且以王爺的才智,估計沒多久就能打勝仗班師迴朝的。”


    “希望如此。”秦氏看向窗外,燈光下的人影顯得孤寂。


    ……


    司徒璟亓出征的事情,整個朝野都知道了的,正所謂幾家歡喜幾家愁,一樣是太尉府,顯然除了秦氏擔心之外,太尉府中還是有不少人是開心的。


    太尉大人在書房裏頭正跟幾個兒子坐在一起,先然是商談這關於朝野都知道的事情,依舊是司徒璟亓帶兵出征這個問題的。


    亓鬆文坐在正中,兩邊是四個兒子,大兒子亓立華,二兒子亓立澤,三兒子亓立治,四兒子亓立尚。


    “爹,你不是說皇上不是一直拖著麽,即使是同意派人去邊境戰事哪裏,也不會同意讓璟王去的嗎?為何今日已經下旨了呢?事情怎麽變得如此順利,讓人難以相信。”亓立尚看向亓鬆文,顯然在他看來這些事跟自己老爹說的不一樣,當然是好奇的,也就忍不住問。


    “四弟,這你就不知道了,聽說是璟王殿下自己請纓的出征的,皇上一開始不同意的,可最後還是同意了的,不過這件事說來奇怪,按照爹說的,皇上顯然是拖了一段日子,不想派人去邊疆的,然而邊疆急報,秦老將軍已經手上,據說還不行了的,皇上隻好鬆口派人去的。”亓立華說道。


    顯然他知道的事情也不少,即使皇上沒有上朝,可還是能知道不少消息,顯然宮中也有不少他的眼線。


    “那皇上會同意派病的快死的人去?太子那邊沒有反對嗎?還有站在那邊的幾個老東西不出聲?不太可能吧,這可是出征啊,不是去狩獵。”亓立尚看了看大哥問,顯然有不少想不通的地方,隻好問他。


    “太子肯定反對,不過璟王自己要去,他也無可奈何。”亓鬆文挑眉說道,一雙眼睛半眯著,顯然想著不另外的事情。


    亓立華說道:“爹說的對,不過爹,說來著璟王為什麽會自己要求去呢?雖然皇上一向不待見璟王,可是明知道他身體不好,還要讓他出征,孩兒想不通。”


    亓鬆文搖搖頭說道:“不知道,不過老夫倒是知道彥王殿下希望他出征,現在看來,太子跟彥王的較量,太子又輸了一步,恐怕過了多久,太子會徹底輸掉一切的。”


    亓鬆文的確想不明白,以司徒璟亓的才智豈會不知道這是個陷阱,路途遙遠不說,邊疆的變故誰都不知道會發展成什麽樣子,竟然主動入甕,別說他意外,恐怕連彥王也是如此意外,就連太子那邊的人恐怕都真不知道是怎麽一迴事來著。


    “爹,彥王殿下真的能那麽快能拿下……可是太子那邊的人還有那麽多支持的,彥王殿下該不會有什麽計劃了吧?”亓立華看向自己的父親,臉上露出吃驚的神色。


    亓立澤說道:“爹,大哥說的沒錯,太子那邊的人不容忽視,恐怕沒有那麽容易就拿下的,你還是提醒彥王殿下的為好,免得到時候功虧一簣。”


    “老四,你怎麽不出聲?你該不會是想著站在太子那邊吧?”亓鬆文看向三兒子亓立尚說道。


    “四弟,你可別做傻事,爹可不會心軟的,到時候你可別給爹拖後腿了的,爹說過,亓家從定下親時候就說了的,隻能二選一,你當初可是站在我們這一邊的,要是你臨時反悔,可別怪做大哥的沒提醒你。”亓立華冷聲的朝著三弟亓立尚說道。


    “大哥多心了,我隻跟爹和大哥你們一樣,想不明白為什麽璟王會自己去而已,哪裏有你說那些後悔一事。”亓立尚說道。


    亓鬆文看了看四兒子亓立尚,並沒有多問,不過心裏頭卻似乎想著別的事情。


    “四弟,你最好還是不要有那些心思,你的女兒雖然嫁入了柳家,跟太子那邊也沾上邊,但是若是日後開戰,必然也有碰撞,最好不要因小失大,你可是要為你的兒子著想,等彥王殿下坐上那把椅子,我們亓家可就能揚眉吐氣的。”亓立澤也說道。


    “二哥放心,我心裏清楚的。”亓立尚點點頭說道。


    亓立華說道:“你還得給四弟妹提個醒,日後可不要把你拖累了的。”


    “是,大哥。”


    ……


    不用說,彥王自然是最開心的,所以他也跟著自己的幕僚共商大計。


    至於太子府,太子此刻也是一樣,不過並非開心的議論,而是憂心忡忡的商討著接下來的事情,顯然是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他們這一邊的人打了個措手不及。


    朝野上下都不安靜,畢竟司徒璟亓一出征,朝堂上就打破了三足鼎立的局麵,哪怕司徒璟亓這個病王在朝堂上沒勢力,可暗中有不少人是站他那一邊,然而這一邊的主子要離開京都,一去不知道多久。再則皇上已經病了,不少人都知道皇上的病情並不像以往,這璟王一離開,哪怕是沒有威脅也都失去那一席之地,在另外的人眼裏也就是不足為懼。


    那麽顯而易見的事情,不光朝臣想到,亓玥瑤自然也會想到,她沒有想到司徒璟亓會自己請纓,更加想不明白為何打破這個微妙的平衡。


    等到很晚,亓玥瑤才等到司徒璟亓過來了,飯菜冷了又再度熱了兩迴。


    與以往不同,亓玥瑤原本有很多話想說,然而看著司徒璟亓眉頭深鎖,確實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兩人也就低頭默默的吃完飯。


    “娘子,為夫有些要跟你說。”司徒璟亓打破平靜,率先開口說道。


    “王爺說道,妾身聽著的。”亓玥瑤她很想問司徒璟亓為什麽要自己請纓,但是她也知道司徒璟亓想說會直接說,否則她問了也是多餘的。


    “你一定想知道為夫請纓出征的事情吧,秦老將軍是我曾經的武師,早些年在軍中恰逢他照顧,多年不見我也甚是想念他,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我必須去。”司徒璟亓拉著亓玥瑤的手說道。


    亓玥瑤看著司徒璟亓,沒有說話,心裏麵的確有不舍,但是心裏明白,他既然這樣說,就說明了他為什麽要請纓的原因,先前他一直不提朝中的事情,恐怕心裏早有決定。


    “其實為夫心裏早有決定,為夫離開京都之後,京中的事情就再也不關為夫的事,日後你隻需要照顧好自己便是,無論他們爭鬥成何種局麵,你都不要理會,切記。為夫這一去恐怕少則半年,多則幾年,你要多保重。”司徒璟亓說道。


    “王爺,要不妾身……”


    司徒璟亓搖頭打斷亓玥瑤的話說道:“不,為夫知道娘子想要陪著為夫,為夫去邊疆打仗,不是遊玩,為夫不能分心照顧你,所以你不能跟為夫一起去,況且你若是走了,嶽母大人不就一個人在這京都了,日後找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的確,亓玥瑤有那麽一刻想要跟著司徒璟亓出征,可是心裏頭放不下娘親,最後還是點頭。


    “王爺,我……”亓玥瑤想要說孩子的事情,可是到嘴邊卻怎麽也說不出來。


    司徒璟亓笑了笑說道:“娘子被擔心,為夫可不是隻有武力蠻夫,雖然如今沒有了武力,可才智還在,等戰事一了,為夫便會迴來,娘子安心在府中等著便是。”


    “對不起……”亓玥瑤最後說了幾個字,此刻她真的說不出口。


    “娘子怎麽哭了,為夫去打仗而已,又不是去送死,你別擔心。”


    亓玥瑤被司徒璟亓這麽一說,倒是淚水不停的落下來了,以前她再苦再累也哭不出,可是如今卻忍不住,心裏那一份悄然滋生的不舍,讓她心裏頭醞釀著酸楚,淚也就不停的流。


    還有就是那份負罪感,她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


    “王爺,妾身對不起你……”


    “不用自責,打仗哪有妻子陪著的,戰場上都是武夫,女子多有不便,你不必自責。”


    亓玥瑤知道司徒璟亓誤會了她的話,以為是不能照顧他身邊而道歉,卻不知道她是因為懷上了齊璟的孩子,未能把這個事實的真想告訴他才道歉的。


    這是司徒璟亓最後在京都的一夜,夜晚便留在了祥玥軒,亓玥瑤躺著而一夜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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