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忠政沉默,似乎在考慮兩人的話,正如他們所說的那樣,這個兒子縱然不待見,可是精通用兵之道的,邊境的戰事必須要盡快解決,否則隻會讓各國都認為有機可乘,繼而都來攻打天祁。


    “六皇弟,董大人,你們說的這些都是不是最重要的,你們可曾想五皇弟身子若是在途中出現什麽差池,你們於心何忍?父皇,五皇弟本就是一個雙腿殘疾,如今更是百病纏身之人,兒臣願意代替五皇弟出征,請父皇不要讓病重的五皇弟出征。”太子看到父皇似乎在考慮,立刻出聲說道,顯然不希望父皇派遣五皇弟出征。


    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心思,唯獨一個確實算未曾表態,司徒忠政看向自始至終沒有說過一句話的禦史大夫高忠,這些人的議論似乎也無關乎他的事情一樣,他們說什麽他就聽什麽,沒有說過一句話。


    “高愛卿若是朕讓老五出征,你覺得如何?”


    司徒忠政話一出,所有人都看向了最後麵一直不說話的人,他們都已經忘了還有個禦史大夫在皇上寢宮裏頭,顯然這個人站的靠後,也不說話,自然就被眾人所忽略。


    然而司徒忠政這樣的一句問話,讚同的心裏自然是竊喜,而反對的人則是眉頭蹙起,因為皇上的話似乎也有意想要讓司徒璟亓帶兵出征。


    高忠聞言,上前一步後說道:“臣以為,皇上下旨容易,而然則百姓悠悠眾口難堵,還望皇上三思。”


    高忠意思明顯,皇上派誰不過是一道聖旨而已,若是派的人不是適合,必然會被天下人詬病。


    “父皇,高大人說的沒錯,六皇弟已經是一個病入膏肓的人,再則若是出征必然舟車勞頓,這中途若是有個三長兩短的話,天下人都會議論紛紛,還望父皇三思。”


    “請皇上三思。”上官玉也說道。


    司徒忠政看向站著的眾人,顯然也有想過的這個問題,在邊疆戰事這個問題上,畢竟他是皇帝,哪怕現在病了,卻不是病的一塌糊塗,不至於不知道其中的利害關係。


    “這件事暫且擱下,另選他人,明日再議。”司徒忠政說完揮手示意他們退下。


    這個時候一個宮人快步走了進來,在皇上床前跪下說道:“迴稟皇上,璟王殿下求見。”


    宮人話音剛落,一個是侍衛也走進皇上的寢殿,越過眾人直接跪到皇上跟前說道:“迴稟皇上,臣有邊境急報,秦老將軍三日前受傷已經臥床不起,現有老將軍的副將暫代其職,急報請求皇指派將軍前去指揮。”


    眾人聽著侍衛的話,都停住了腳步,全都看向皇上,顯然事情已經是刻不容緩的。


    “讓老五進來吧。”


    太子看了看上官玉和禦史大夫高忠,顯然是心中想著父皇是不是又改變主意讓五皇弟出征。


    這時候司徒璟亓由冷風推著輪椅,從大殿進來,直接朝著寢宮這裏進來,似乎沒有驚訝看到的眾人。


    “兒臣給父皇請安。”


    “免禮,有什麽事找朕,說吧?”司徒忠政看了看沒有走的眾人,也沒有要他們出去的意思,徑直的看向老五問有什麽事情找他。


    司徒璟亓滿麵病容,輕咳了兩聲後說道:“兒臣聽聞邊城告急,特地進宮見父皇,兒臣願意領兵出征,守護我天祁國土安寧。”


    司徒忠政聞言眯著眼睛看向床前輪椅上的人,想要看清他到底何出此言,顯然讓他失望,看到的隻是這個兒子淡淡的疏離眼神而已。


    六皇子司徒彥書聞言倒是朝著董賀遞了個顏色,有著不解,明顯是出乎意料的,然而卻又是正中他們下懷的,自然是好事。


    太子司徒弘銘聽聞,想要走上前去,然而卻是被上官玉拉住了,示意他不要衝動先。


    皇上示意擺手一眾人離開時的時候,禦史大夫高忠也就走在最前的,此刻轉身沒有離開,轉身後也就在一眾人後麵,眾人的心思也就一目了然。


    “你近日身體聽聞並不好,留在王府多加休息,不用進宮請安。”司徒忠政並沒有迴答司徒璟亓的話。


    聽著皇上的話,聽著的人也就有了細微的變化,不過顯然確實兩個極端,原本擔心的反而鬆了一口氣,而方才竊喜的人卻是蹙起了眉頭,唯獨高深莫測的禦史大夫一臉平靜。


    “有勞父皇掛心,兒臣身體好多了,為人臣子,定然得為父皇分憂,為我天祁國出一分力,邊關告急,兒臣豈能安坐於府中,請父皇下旨,讓兒臣領兵出征。”司徒璟亓說道。


    司徒忠政沒有說話,而是拿起路德公公手中捧著的茶水喝了起來,又似乎在考慮著司徒璟亓說的話。


    六皇子司徒彥書走過來說道:“父皇,兒臣覺得五皇兄都請纓出征,你就準了吧,畢竟五皇兄精通兵法,方才你也看到急報,若是一拖再拖,萬一東涼和月照兩國一起進攻,緊靠秦老將軍的副將在死撐著,定然撐不住多久的,萬一變城防線被攻破,到時候再去,五皇兄縱然有三頭六臂也沒那麽容易把城池奪迴來的,再則父皇若是拖多一日,情況就危險一分,刻不容緩的事情,父皇還是盡快下旨為妥。”


    司徒璟亓的主動請纓,當然是給了司徒彥書一個很好的機會,因為這樣一來,並非父皇特意派遣一個病王去,而是本人主動要去的,若是路上出事世人也不會責怪,更加不會存在他們所說的收到世人的詬病。這可是一個好機會,當然要進言,最好是父皇痛快的的下旨。


    有了六皇子司徒彥書的推動,自然阻攔的太子,就不會袖手旁觀的。


    “六皇弟,五皇弟好歹也是你的親大哥,可他身體不好,主動請纓出征你不加以阻攔,還在這裏催促父皇下旨,你就不怕五皇弟才娶了王妃,至今子嗣都沒有,萬一在半途又病倒有個閃失的話,你難辭其咎,嗬嗬,這天底下有你這樣做弟弟的嗎?”太子顯然很生氣,上前對著司徒彥書就是一通的指責。


    司徒璟亓微笑著說道:“太子殿下無需多慮,臣弟身體已經好了不少,這邊城高級,父皇都憂心病倒。再說朝中無人比我更懂兵法,自然得我去合適,六皇弟說的沒錯,這戰事一拖再拖恐生出別的變故,盡早解決為妥。”


    司徒彥書說道:“太子殿下說的言過,作為弟弟又如何不關心哥哥的,我何嚐又不是跟父皇一樣的擔心五皇兄的身體,可是大敵當前,沒人比五皇兄更合適的人選了,若是臣弟動兵法,臣弟也義不容辭的身先士卒,五皇兄,都怪臣弟對兵法一竅不通,若說去狩獵還以,可領兵出征打仗可不是獵物任我追殺,然而五皇兄確實精通兵法,領兵打仗可謂是水到渠成的事,五皇兄你說是嗎?”


    司徒彥書說得時候一副憂心匆匆的模樣,在眾人看來其實他也是痛心疾首的,但是事情已經迫不得已,也就隻好推送自己的皇兄出征,更是無奈之舉。


    “太子殿下,老夫可以作證,你真的是錯怪彥王殿下了,我們也知道璟王殿下身體抱恙,可朝中合適的人選真的找不出第二個精通兵法的人,否則老臣也不會向皇上舉薦璟王殿下。”董賀也說道。


    “父皇,這是兒臣執意要求的,父皇就允許兒臣出征吧?邊境之事要緊。”


    “璟王殿下,此事會有何時的人選,殿下又何必如此著急呢。”上官玉說道。


    “五皇弟,你才跟五弟妹成親,若是出征,她可如何是好?”


    顯然太子司徒弘銘已經不知道有什麽方法阻止司徒璟亓請纓出征,所以最後想了想還是從他子嗣入手。


    司徒忠政心裏頭清楚這些人到底想什麽,隻是出乎意料的勞務居然是自己主動要帶兵出征,想不透他到底圖什麽,也就沒有說話,聽著屋中的眾人說


    上官玉是站在太子這邊的,所以跟著就說道:“是啊,太子殿下的話說的沒錯,況且璟王殿下身體不好,舟車勞頓,隨你身子更是不好,還望殿下三思為好。”


    ……


    司徒璟亓進宮的事情,亓玥瑤自然是知道的,然而卻不知道在她正在煩惱孩子的事情時候,司徒璟亓卻在皇宮裏頭跟自己的父王請求帶兵出征。


    吃過午飯亓玥瑤便在書房裏呆著,一個手中拿著一本書,然而心思確實沒有在書本上。


    立冬看著主子似乎神遊天外,隻好問道:“主子,你在想什麽?”


    “王爺還沒有迴來嗎?”亓玥瑤問道。


    立冬聞言搖頭說道:“王爺還沒迴來,聽說可能要晚上才迴來。對了,主子,管家方才差人來說,王爺進宮前讓他跟主子說一聲,晚膳若是晚迴來就讓你先吃,不用等他,他盡快迴來。”


    亓玥瑤聞言點點頭,沒有說什麽,其實因為猛然發現自己懷上了孩子的事情,讓她有些不知所措,更加不知道怎麽麵對司徒璟亓,心裏很矛盾。


    立冬看著主子又開始身後,一轉頭就看到向中走進院子,恐怕有什麽緊要有時情來稟報才來找主子。


    亓玥瑤心裏頭還在想著孩子的事情,立冬已經迴來,沒有跟著進屋,而是在外麵等著。


    “主子,向中說有事找你。”立冬看著主子顯然沒有注意到向中的事情隻好出聲說道。


    “進來吧。”亓玥瑤點點頭說道。


    “主子,剛剛宮裏頭傳出消息,王爺要帶兵出征。”向中看了看主子說道。


    亓玥瑤一個不下心,手裏頭的書本脫手落地,愣了愣轉頭看向中問道:“是皇上下旨的嗎?誰舉薦的?”


    立冬跟向中對望一眼,顯然主子被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慌神了,不過確實沒有多言。


    向中聞言說道:“剛從宮裏頭傳出皇上已經下旨,沒有聽說誰舉薦的,據說是王爺自己請纓的。”


    亓玥瑤聞言不說話,沒人舉薦?誰信,坑兒子的爹,有個坑弟弟的太子在,還有個坑哥哥的弟弟在,這個夾在中間的司徒璟亓都病的五顏六色,居然還要帶兵出征,天祁國的朝堂上那些武將都是死的麽。


    司徒璟亓自己要去,那麽這個老皇帝也沒有腦子嗎?有個雙手健全身強力壯的兒子涼著不派,偏偏下旨讓個病的隨時倒下的兒子去打仗,腦子是進水了,還是病的老糊塗了。


    “主子,或許是宮裏頭的人沒有聽清楚吧,等王爺迴來就能知道是不是的。”


    立冬看著主子默不作聲,心裏頭也知道主子想什麽,說來主子才知道懷上,王爺就要出征,那些人還真是見不得主子和王爺恩愛,如此不安生,真是可惡。


    向中沒有說話,顯然這件事已經下旨,是板上釘釘的事情,豈會聽錯的道理。


    “已經下旨,不會有錯,什麽時候出征?”亓玥瑤看向中,自己的夫君有這個兒子的爹,她也就隻有無奈。


    “據說邊疆的秦老將軍臥床了,日子定在明日,最遲明日王爺就要出征。”向中看著主子說道。


    “嗬……真夠快。是不是最快的話就是今天?”亓玥瑤冷笑了著說道。


    向中點點頭,主子猜測沒錯,所以他也沒有好隱瞞的。


    “主子,這皇上真是可惡,居然讓王爺出征,王爺這兩日病情稍微好些,若是……”意識到自己說多了,立冬連忙閉嘴,顯然主子也是擔心王爺的,臉色並不好。


    亓玥瑤真想立刻進宮去抓著司徒忠政的衣領,狠狠的給他幾個巴掌,問問他到底怎麽想的,竟然會派專機個病的快死的兒子出生,這不是想要兒子死快點麽。


    一早就有風言風語在京都城裏頭出現,可現在更是老皇帝下旨,那兩個的兄弟也是想司徒璟亓死的人,一屋子都不是好人。


    “主子,別多想,等王爺迴來便知道事情個中原委。”向中心裏頭歎了口氣說道,這無疑是一個晴天霹靂,主子心裏頭恐怕已經氣炸。


    “你們先下去吧。”亓玥瑤揮手讓他們先下去。


    立冬和向中點點頭,自然知道主子要靜一靜想一想,也就無聲的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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