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季,對了,那雙鴛鴦……你怎麽跑來了,快去睡覺。”秦氏一轉頭發現立季不見,女兒站在身旁,不由得催她去休息。


    “娘,你怎麽還弄這些,這些立季她們都弄好了,你都問了立季幾十遍啦。”亓玥瑤抱著娘親,不讓她去弄那些嫁妝的東西,這都快子時,往日她都要躺下休息,今日還在弄著弄那的。


    “我怕漏了,明日就是你出閣的日子,東西不能少,該備好的必須弄好才行。”秦氏被女兒抱著走不動,隻好停下手中的動作跟她解釋。


    就這麽一個女兒,寶貝的很,要出嫁這麽大的事情,嫁妝那些東西當然得都是最好的,所以她的錢可沒少花,可以說該有的都給女兒置辦,還是最好的那些。


    “娘,我們睡覺去吧,別弄了,那麽多次不會有錯的,我們娘兩今晚一起睡,就像以前那樣好不好?好嘛,好嘛……”


    秦氏看著女兒撒嬌的模樣,忍不住笑了笑,點點頭說道:“好了好了,把這些蓋好,娘跟你一起去睡覺,咋們娘倆說說悄悄話,但是你得早點睡,要不然明早可有你叫苦的。”


    亓玥瑤聽了立刻三下五除二,快速的把那些揭開的禮盒再度蓋起來,然後拉著娘親就迴屋睡覺。


    秦氏心痛女兒,女兒就是她的心肝,明日就要出閣,當然是萬分舍不得的,所以也就沒有再去弄嫁妝那些東西,跟女兒一起迴屋去休息。


    說是說悄悄話,其實秦氏不過是想好好看看女兒,畢竟明日她便要嫁做人婦,心中萬分不舍。


    亓玥瑤自然是裝出很快便睡著的樣子,不過等秦氏睡熟的時候,她有再度睜開眼睛仔細端詳著娘親熟睡的容顏,要不是去瑜城耽擱了時日,也不會拖到大婚前夜才迴來,心中還是很愧疚的。


    想著想著,亓玥瑤困了,抱著娘親也就真的睡著。


    ……


    次日清晨。


    天還沒亮,亓玥瑤就被搖醒,睡眼朦朧的被她娘親挖了起來梳妝打扮。


    不管在秦氏,還是外人來說,這大婚都是件很重要的事情,然而在亓玥瑤的眼裏,這成親隻不過是義務而已,一個不想愛的人,她有需要的利益,也就做好該做的而已。


    “立季,瑤兒的那對金鳳手鐲?”秦氏看著女兒雙手說道。


    “夫人,這裏。”立季立刻看著滿桌的首飾,把裝著雕刻了金鳳鑲嵌在精美玉鐲送到夫人跟前。


    “立季,這鳳簪怎麽沒有戴上。”


    “夫人,這。”立季聞言又遞過來一對金鳳簪。


    亓玥瑤很想說頭上很重,頭上的秀發梳著高鬢,帶了純金的鳳冠,插滿成對的金簪子,少說也有幾斤。


    可是娘親喜歡,她那認真的模樣,亓玥瑤就不埋怨,正如她覺得無聊的成親,可在娘親眼裏可是極度的重要,容不得有絲毫差錯,要讓女兒體麵風光的嫁入璟王府。


    一個時辰後,亓玥瑤已經坐的屁股發麻,頭一動那些垂落的金飾便叮當作響。


    “立冬,娘親呢?”亓玥瑤看著銅鏡中的樣子,要是這發鬢上還有位置,娘親定會把桌上那些剩下的金飾全數插到她頭上去。


    由於一早就決定過,亓玥瑤帶著立冬和向中去王府,餘下的四個丫鬟四個護衛都全部留在娘親身邊保護她,所以此刻立冬是今日是跟在身邊一起去王府。雖然娘親一開始不同意,不過最後還是答應。


    立冬笑了笑看著姑娘說道:“姑娘,夫人出去招唿客人,你也知道,咋們五房沒有老爺,而且老太爺和老夫人偏向大房三房,夫人怕那些下人出錯,就去看看……姑娘你在找什麽,奴婢幫你去拿。”


    亓玥瑤豈會不知道這兩個老狐狸的心思,不過還是那句話,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縱然有心思卻不會見的做出一些有損顏麵的事情,娘親其實可以放心。不過娘親想去做,任由她就是,立春和立季會看著她也就沒有多問。


    “立冬,有沒有看到娘做的桂花糕,我餓了。”


    亓玥瑤看著桌上的堆放著的東西,她記得娘親在她起來梳洗前就起來做了桂花糕的,可卻沒有看到在桌上。


    立冬深知道姑娘最愛吃的就是富人做的桂花糕,而夫人也會常常做給她吃,今日姑娘出閣,夫人更是早些起來給姑娘做了一些,為的就是她想吃的時候有得吃。


    “姑娘,夫人說你出閣前不能吃東西,等到了王府才可以吃……”


    “立冬,這要什麽時候才到王府,一大早被挖起來不給吃東西,我現在就餓得打鼓啦,去到那裏我估計已經餓死了。”亓玥瑤不理會立冬,決定站起身去找娘親的桂花糕,肯定是放在那裏的。


    “呸呸呸……你這丫頭口無遮攔的亂說什麽,忍者點,等璟王過來迎親,到了王府拜過堂才可以吃。”秦氏的聲音響起的同時,人也從門門走了進來。


    亓玥瑤摸著鼻子,衣服比抓包的模樣,眨巴這眼睛看著她。娘偏偏這個揮手迴來,真是讓沒法再要桂花糕吃,因為娘親說的她要聽從。


    “立冬,隻準拿兩塊給她墊墊肚子,不能多吃,知道嗎?”秦氏看著女兒可憐兮兮的模樣,最後還是吩咐一旁偷笑的立冬。


    “還是娘親最瑤兒最好啦。”亓玥瑤聞言一把拉著娘親的胳膊說道。


    “你怎麽站起了,趕緊坐下,不許到處亂跑,要不然又要重新給你弄頭發的。”秦氏看著女兒一溜煙的跑過來,頭飾定叮當作響,生怕她頭上的鬢發被弄亂。


    亓玥瑤笑了笑,重新迴到床上坐下,看著立冬端來的糕點立刻伸手示意她快端過來。


    “姑娘,慢點,小心別噎著。”立冬看著端過來的糕點立刻給姑娘拿了去,直接放到嘴裏吃,忙吧手中的水杯遞給她。


    秦氏看著女兒狼吞虎咽的模樣,正想出聲製止,門外立秋的聲音傳了進來。


    “夫人,老夫人說是王府的迎親隊伍辰時三刻到,讓你過去一同招唿客人。”


    “好,我這就去……瑤兒,不能吃那麽多。”秦氏說著就走出去,臨出去的時候還不忘叮囑女兒。


    “姑娘,聽說璟王殿下還沒醒來,要是拜堂會不會……隻有你一個人拜天地?”立冬看著夫人走了出去,想起有個嚴重的問題,姑娘壓根沒有理會過,也沒有問過這個問題。


    “沒關係。”亓玥瑤聞言搖頭答道,說完繼續吃她的糕點,娘親說吃兩塊,當然不會隻吃兩塊,重生後最喜歡吃的就是娘親做的桂花糕,一有桂花糕肯定吃飽。


    立冬蹙眉說道:“姑娘,要是沒人跟你拜堂,那別的人會怎麽說……其實夫人擔心著,她嘴上肯定沒有跟你說,而且眼下也之能讓你嫁過去,私底下夫人可是難過的很。”


    “拜堂沒人來都可以,我嫁入王府而已,我知道娘親擔心,可是眼下的路也就隻有向前行,娘親心裏擔憂的事情我明白,我已經跟立春和立季說過,讓她們照顧好娘親。”


    亓玥瑤自然知道,不過娘親心中的擔憂她會解決的,過幾日司徒璟亓就會出現,其實她有想過晚上去一趟璟王府的,可是隻剩下大婚前一夜根娘親相處,所以她放棄了,娘親永遠是首位。


    ……


    辰時三刻。


    太尉府大門迎來了五皇子和六皇子的迎親隊伍,六皇子是親自騎著高頭大馬倆迎親,而五皇子眾所周知臥床昏迷不醒,所以由親信帶著迎親隊伍來太尉府迎親。


    自然,此刻在門口恭迎迎親隊伍的是太尉府的人,不過卻出去嫁女的大房夫人佟氏三房夫人柳氏和五房夫人秦氏沒有去,哪怕是親來太尉府賀喜的人也去到府門外迎接。


    此刻梧桐軒,亓玥瑤看著娘親坐立不安,時不時的站起身看門外,然後又迴來坐下,目光還是在屋外。


    “娘,你過來這裏坐。”


    “你怎麽又掀起蓋頭了,快放下。”秦氏聞言轉頭看到女兒掀開蓋頭看著自己,還自己示意過去坐身邊。


    “不要,我想看著娘親,誰讓你那麽早就讓我嫁出去。”亓玥瑤看著娘親走過來,直接抱著她的腰不撒手。


    秦氏聞言眼圈紅了紅,女兒一會就要上花轎,日後就是人家的妻子,難以跟從前一樣母女兩人貼心的通吃同住同睡,想到這裏心頭泛酸,眼淚一下子沒認出就掉下來。


    “娘……”亓玥瑤哪裏知道一句話就把娘親的眼淚引炸,一下子手忙腳亂的給她差眼淚來著,而且她也覺得心酸,以後的日子不能時刻看著娘親,心裏總覺得不放心,所以她把八個手下留給娘親保護好她。


    秦氏看著女兒眼眶濕了,立刻出聲說道:“傻丫頭,娘親是高興,你不許哭知道嗎?娘親想看著你高高興興的出嫁,別人都要女兒哭,娘親隻想你高高興興的嫁出去。”


    “娘親。”亓玥瑤聞言抱著娘親喊了一聲。


    “傻丫頭……隻不過嫁去王府而已,也不是很遠都在京都,想娘親就迴來這裏看娘就是,要是想娘了,讓人派人過來娘親去看你也可以。”秦氏一邊說眼淚卻是一直在流。


    “娘別哭,女兒不在你身邊看著,記得好好照顧自己。”


    “姑娘放心吧,奴婢會照顧好夫人的。”立季出聲說道,其實不單是立季,幾個丫鬟看著這樣的情景,眼睛也濕濕的。


    “夫人,迎親的媒婆來梧桐軒了。”立春從外麵走進屋說道。


    “快,準備好,瑤兒放下蓋頭,不能再掀開,要王爺……等休息時候在掀開知道嗎?”秦氏想說讓王爺給掀開的,可是轉念一想又想到什麽也就轉口。


    亓玥瑤點點頭,然後蓋頭就給娘親親手放了下來,心中一陣酸楚。可是娘親說過,出門時候不許哭,要笑著出門,所以她忍著不能哭。


    “哎喲,恭喜夫人,恭喜姑娘嫁入璟王府,恭喜璟王妃啦。來來,準備出門啦……”媒婆的聲音響起。


    秦氏忍不住的眼淚往下掉,還是出聲說道:“走吧。”


    “新娘子出門咯……”


    媒婆高聲喊起,門外準備好的炮竹頓時響起,亓玥瑤沒有兄弟姐妹,所以會由立季背著出門。


    “娘親,保重。”亓玥瑤說了一句,


    “走吧。”秦氏錦帕捂著嘴巴,不讓自己哭出聲,看著立季背上穿著大紅嫁衣的女兒,已經泣不成聲。


    立季大步背著自家姑娘出門去,敲鑼打鼓的聲音緊接著響起,亓玥瑤進了花嬌之後,一行人簇擁著花轎出了梧桐軒,跟著便是離開太尉府。


    ……


    正好子時,花嬌來到璟王府大門前,這次又媒婆背著進了王府大殿,然而想不到的是璟王殿下醒來,並沒有亓玥瑤想的獨自拜天地,也沒有立冬她們擔心的跟雞拜堂,按也就正常的程序,新郎和新娘雙雙拜天地,拜堂之後就送入新房。


    璟王司徒璟亓由於身體不適並沒有招唿客人,所有事情都交給兩個親信去做,也就沒有他什麽事,所以此刻跟亓玥瑤一樣在新房內。


    媒婆丫鬟都都被打發出去,立冬也是如此,所以此刻隻剩下亓玥瑤司徒璟亓還有跟在他身側的的冷風。


    “王爺,現在掀蓋頭吧,然後屬下送你迴去休息。”冷風站在一旁看向輪椅上的王爺說道。


    司徒璟亓此刻臉色看著就是慘白慘白的,看了向冷風一眼,還咳了幾聲。


    “你先出去。”司徒璟亓說道。


    亓玥瑤知道,跟司徒璟亓說話的是誰,先前就見過他的兩個近身侍衛,顯然也知道司徒璟亓醒來是強撐著去拜堂,周圍的人也曾低聲說過,自然也就清楚。而且他的唿吸並不平穩,時而快時而慢,顯然是努力的支撐身體的緣故。


    “是,王爺。”冷風說完轉身走了出去。


    司徒璟亓看著冷風出去之後,轉動著輪椅朝著床邊的亓玥瑤過去,此刻眼睛盯著坐在哪一動不動的人。


    “娘子,為夫身體抱養,現在幫你掀開蓋頭然後去書房休息。”司徒璟亓說道。


    亓玥瑤聞言並沒有覺得不妥,本身她隻是做該做的事,而此刻司徒璟亓這樣說於是便迴道:“王爺身體抱養,理應好好休息,妾身自當從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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