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車馬直向西行,走了約有十五、六裏路,看著正北一帶山脈向南折了個彎,大道就緊貼山腳伸向西去,越向前行,路麵越是崎嶇起來。


    正行之間,金寓北遙指對麵,道:“大哥,當心,對麵兩騎,騎者身有武功。”三貝勒凝神看著道:“還真是。兄弟,低頭趕路。”


    一行車馬並不稍緩,自顧向前。


    兩乘馬來得好快,聽馬蹄聲已在百步以內,金寓北微抬首瞥一眼,不由一怔,低頭道:“大哥,來者是秦笙、馮四海。”又迴首對車裏道:“師妹,對麵來者是秦笙、馮四海!”


    即刻聽得蘇兒道:“拿住了,塞在車裏趕路。”


    三貝勒與金寓北齊聲道:“好!”三貝勒對義弟道:“兄弟,奇襲,少糾纏。”金寓北點一點頭。


    說話間,兩乘馬已到近前,秦笙看著兩名軍官領了兩輛車馬向西趕來,略感詫異,邊縱馬奔馳邊看著兩名軍官低頭驅馬趕路。


    秦笙、馮四海已到十幾步外,三貝勒猛地喊一聲:“兄弟,莫手軟!拿他!”兩人陡然間從馬上躍起,三貝勒撲向北邊馮四海,金寓北則飛向南邊秦笙。


    馮四海渾沒防備,絕沒想到一名軍官能從馬上躍起這般高低,如天神一般直撲自己。猛抬頭時,三貝勒已到頭頂,大叫一聲:“娘……”右手急抽腰間鐵鞭。


    他口中“老子”兩字還沒來及叫出來,鐵鞭也隻抽得半抽,陡覺胸腹間膻中穴猛地酸麻,手、口立時俱停,該抽的鞭沒抽出來,想罵的話也戛然而止。


    馮四海怪眼圓睜,大嘴開張。被三貝勒點中穴道後,順勢一把抓住胸前衣袍橫提了起來。三貝勒則坐上了馮四海的坐騎,隨即向左看義弟情景。


    三貝勒見義弟也已抓住秦笙後頸,如同提著一具木偶。那秦笙四腳低垂,頭腦歪斜,他那枝判官筆,前端竟彎曲成鉤,掛在自己胸前衣袍上,兀自來迴悠蕩。


    原來,這秦笙比馮四海大為機靈,他雖也是沒有想到這兩名軍官會奇襲自己與馮四海,可他奔到近前時,早在打量這兩人。金寓北陡然間從對麵馬上飛向自己,即刻挺判官筆迎敵。


    突然之間,秦笙並未認出金寓北,勁力附上判官筆,直向金寓北前胸刺來,滿擬一筆請收藏、推薦將這名軍官刺個前心透後心。


    可當那軍官抬眼看向自己時,秦笙看清了金寓北麵目,猛地一驚,判官筆陡然加力,狠命前刺。豈料,金寓北一掌拍來,勁力奇大,掌風刮麵,睜不得眼睛,也喘息不得。右手劇震之下兵刃再也拿不住,判官筆脫手,反向自己砸來。胸前衣袍“哧啦”一響,前胸皮肉大痛。秦笙睜眼看時,直筆變彎鉤,已掛在了自己胸前衣袍上。


    秦笙猛覺後頸穴道被戳中,渾身酸麻,毫無力氣,被金寓北一手提起,脫了馬鞍,金寓北已坐上自己坐騎。


    兩人身後莫日根、那音台與穆哈連看得是目不暇接、不勝欽佩。


    三貝勒看著義弟笑道:“兄弟,塞到莫日根兄弟的酒肉車上,權當獵了兩隻獐子。”


    兩人踅迴馬來,莫日根迴馬掀開車上帷幔,“兩隻獐子”被先後扔了進去。


    迴馬之時,三貝勒向頭輛車裏問道:“弟妹,下一步如何計較?”


    聽車裏蘇兒道:“大哥,他們前往山海關,依然是對那裏放心不下,安穩道路還應是喜峰口南的大道,我等還須向西。隻是這兩人後麵還會有人馬隨後趕來,看看別處還有沒有西去的道路,到喜峰口向南,離開了這長城一帶,遼東兵馬就不敢再向京師方向靠近了。”


    三貝勒、金寓北四處望去,隻見北麵是一派山巒溝壑,向南是亂石散布的空曠山野,並不見再有道路通向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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