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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市南對江硯的愛實在太過隱晦,有一說一,紀嘉禾覺得,江市南暗戳戳給予江硯的那些關愛,當做是那些疼痛的補償,倒是更為恰當。


    江硯舔了舔唇,嗓音有些低沉的啞。


    他問她:“……寶寶,你說我該怎麽辦?我應該去看他麽?”


    情緒複雜交織,像團柔軟溫和的棉花,悶悶的堵在他的心尖。


    一向冷靜理智的江硯,在這一刻忽然就有些迷茫無措了。


    他能夠解決很多麻煩的案子,解決很多糾纏難扯的對手,但一觸及感情,他就跟張白紙似的,愛情於他而言都會讓他偶爾手足無措,更何況這份他已經不敢再抱有希望的親情呢。


    紀嘉禾側過頭,親親他的耳尖,溫軟在他耳畔落下,聲音溫柔堅定的給他力量。


    她說:“沒有應不應該的,硯硯,想去就去,我陪你一起去。”


    語畢,小姑娘忍不住,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


    “沒休息麽?”


    小姑娘揉揉眼睛,點點頭,隨後才意識到江硯眼睛蒙了紗布看不見,才慢悠悠的又補充一句:“嗯,我忙到現在呢。”


    江硯指尖輕扣她的肩,直起身子,即使遮住的眼睛,他的輪廓也依舊精致好看,他對著紀嘉禾,拍了拍自己的小腹,示意:“睡會兒吧。”


    “……不好吧?”


    小姑娘“嘖”一聲,挑了挑眉。


    這也算是公共場合呢……江硯這下就不害羞了?


    這樣想著,紀嘉禾四處看了看,覺得還不如坐在凳子上,像學生時代那般趴在床邊睡覺。


    “你是病號,你好好休息,我可以的……”


    她腳尖剛落地。


    江硯便將她這個人從後擁住。


    “寶寶不抱著我睡麽。”


    “抱你個頭!硯硯你學壞了你一點都不可愛了操!”


    江硯強製性將人摁倒,指尖胡亂摸著替她掖好被角,單人病床不算大,但好在兩個人都瘦,紀嘉禾眨眨眼睛,也不矜持了,自發的就蹭到江硯懷裏去。


    “寶寶,”江硯的舌尖抵了抵上顎,暫且將煩心事拋開,唇瓣微揚,輕輕在她唇角落下一吻。


    隨後伏在她耳邊。


    低聲道:


    “我操的時候還是很可愛的。”


    “!”


    這人怎麽肥四!把眼睛蒙上就開始說胡話了!


    不過他說歸說,動作卻是極其老實的。抱著懷裏的寶寶,動作輕柔的拍著她的後背,唇瓣蹭著她白皙的額。


    “寶寶,睡著了麽?”


    紀嘉禾沒理他,但清淺的鼻息明顯有些均勻起來,“……”


    “平安夜快樂。”


    “……”


    “聖誕快樂。”


    “……”


    “有你,我也很快樂。”


    “……”


    “我真的很愛你。”


    小姑娘動了動指尖,迷迷糊糊的仰起下巴,軟噠噠的在他下巴處留下口水印。


    輕聲軟糯的迴應他。


    “……我也愛你。”


    之後,便再次安安穩穩的睡過去。


    -


    2027.12.27,江硯出院了。


    再過幾天就是元旦了,紀嘉禾和江硯住在安嘉和紀躍明的小別墅裏,把事情整個捋了一遍,再複述給了他倆聽後,幾個人忽然一致決定,包點餃子給人兒江市南捎過去。


    紀嘉禾不太會包餃子,但她喜歡玩兒那個麵皮,於是江硯熟稔的把麵皮搓成小麵球,遞到她掌心裏,笑,“寶寶,去玩兒吧。”


    紀嘉禾踮著腳在江硯的側臉上親了一口,“謝謝老公~”


    “咦!”


    旁邊的安嘉看到了,下意識的就往後退了一步,等姑娘去找三好的後代玩兒了,她才一邊捏著餃子,一邊和他說,“你看看你,比我們還慣她呢,都是個快當媽的人了,還這麽喜歡跑跑跳跳爬樹摸魚……早就跟你說了,不能太寵她,不然她容易飄。”


    “胖十斤她就飄不動了。”江硯笑著打趣兒,米白色的寬鬆毛衣穿在他身上,便愈發顯得那人身形修長單薄,膚色白皙溫潤。


    紀嘉禾懷裏抱著一隻半大的薩摩耶,默默比了比江硯隱藏在衣擺下精瘦的腰。


    “你看看她現在這性子,能教好我們的大孫寶嗎……她這跑跑跳跳的,萬一把孩子扔了,都不知是不是她故意的,多大了,還是個小孩心性。”


    “媽,”江硯低著眼睛,手上動作沒停,“我在她身邊,她可以不用那麽成熟。”


    她也是我放在心尖兒上寵著的寶寶。


    而紀嘉禾坐在小院子修建的秋千上,愜意的眯著眼睛,腳尖點地,一蕩一蕩。


    三好幾年前就去世了,離開前又留了一窩孩子,她全養在了後院,閑暇時總愛抱一隻出來玩兒。


    陽光明媚溫暖,江硯的視線透過幹淨的玻璃,看著悠閑自在的小姑娘,忽然一陣恍惚。


    ……原來,自高中開始就愛在他身邊堅持轉悠的姑娘,現在如他所願成了他的妻子。此時歲月靜好,陽光肆意溫和,他的小姑娘溫柔可愛,一切都成了他夢裏的樣子。


    安嘉偷偷看了他一眼,少年眼底的溫柔和疼愛十年如一日,她笑了笑,也沒出聲叫他。


    而後紀嘉禾陪著江硯去看江市南,手上拎著的是男生親手包的餃子,小姑娘默默歎了口氣,乖巧坐好,等江市南出來。


    三個人坐在有些稍稍暗的地方,圍著一張小桌子,一時沉默,誰都沒有先開口。


    江市南掃了眼紀嘉禾顯孕的肚子,緩緩笑了,“江硯,要當爸爸了?”


    “嗯。”江硯頓了頓,語氣平淡的補充一句,“我不會做一個像您一樣的父親。”


    說著,他直接把筷子遞過去,指尖又把裝著餃子的飯盒往他那邊抵了抵,沉靜道:“吃吧,我們就是順道來看看你,吃完了,我和嘉禾就該走了。”


    江市南頓了頓。


    紀嘉禾看了看江硯,又看了看不知道在猶豫著啥的江市南,點點頭,故作可惜道,“……吃吧,沒毒,硯硯親手包的呢,我連第一口都沒吃上。”


    江硯涼涼的睨她一眼,“你不是在我裝盒的時候就偷吃了麽。”


    “才不是,”紀嘉禾挺了挺腰杆,理直氣壯,小手摸了摸肚皮,“是鶴崽崽吃的!”


    “寶寶懷了個小貪吃鬼啊?”


    紀嘉禾絲毫不心虛:“聽見沒崽崽,你爸說你貪吃,你要是生氣就吱一聲,為娘現在就給你找個新爸爸……”


    江硯低聲喊她,“紀嘉禾。”


    小姑娘“哎”一聲,笑眯眯的抱著他,在他唇角吧唧一口,“他沒吱聲呢。”


    兩個人相處模式倒齁甜,江市南微微溫了眉眼,忽然覺得自己以一生自由,換取江硯一家平安溫柔,也挺值得的。


    江市南隨意擦了擦嘴,放下筷子,起身,笑著道:


    “江硯,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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